言贵双眉深皱,心中一股不安感迅速升温。
见他没有再强硬,苗松华神情缓和下来,微笑道:“现在说有点早。这么着吧,十天后,你如果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去医院检查完没结果后,到霸拳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合作机会。”说完转身离开。
言贵硬是没敢拦他,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对方自信的话他心里狠狠地刻了一刀,让他忍不住担心起来。
十天?
“那天晚上我再没睡着,对苗松华的底细进行了细致的调查和分析,却没能得出什么结果。同时我还派人去霸拳拳馆外监视,但是苗松华完全没有要逃的意思,像是真的认为我一定去找他一样。”几个月后的路旁,言贵颓然道,“后来我才知道,他趁我酒醉睡着的时候,给我喂了一种毒药,他称之为‘天限丸’,是种有十天潜伏期的毒剂。”
卢承平听得心内剧震,道:“那药是不是就是苗松华给宋帮主服下的那种?”
言贵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十天后我毒性发作,在医院检查、洗胃,什么手段都用了,却没能控制住毒性的发作,最后忍不住去找了苗松华,才知道自己服用的天限丸必须定期服用缓解的药物。从那时起,为了保命,我只好听他的话。你不是觉得我变瘦了吗?那就是这药的副作用,会使人日渐消瘦。而且据我自己估计,服用久了之后,很可能缓解药也会失去效用,毒发身亡。”
卢承平猛地一掌拍在墙上,怒道:“好歹毒的苗松华!”
言贵继续说道:“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要让我做什么对江平帮不利的事,但是他并没有那样做,甚至没有通过我查探帮里的机密,只是让我偶尔了解一下帮务各位堂主的习惯。因为我的治安队主管干事这个职务,这种事我当然轻松。但是到了前几天,我知道他抓木堂主和宋帮主的事后,立刻意识到,这家伙并不是那么简单。”
“然后呢?”卢承平追问道。
“果然,木堂主和副帮主被抓的那天,苗松华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派人去杀一个人。”言贵露出愧疚神色,“他说杀了这人,我就有机会升为堂主,当时我一时想错,答应了。”
“杀谁?”卢承平愕然问道。
“小墨。”言贵叹了口气。
“什么?!小墨是咱们中层干事里最受堂主们器重的,为帮里立下了不少功劳,你居然要杀他!”卢承平差点不能相信自己耳朵。
“坦白说,假如真有堂主的空位,我们几个干事中,谁最有机会升任?”言贵反问。
“这……确实是小墨。”卢承平老老实实回答,“这小子出道最晚,却是最有能力的一个。坦白说,他升堂主的话,是唯一一个我不会不满的。”
“这就是了。正因为他最有资格,我才听了苗松华的话,派人去杀小墨。只是后来我派出去杀他的兄弟反而全被他杀了,后来我还担心他会来找我麻烦,但他却没有。”言贵说道,“但这次任务虽然失败,我却知道已经不可能再回头,彻底进了苗松华的套子。只是这些天以来,苗松华并没有继续向我发布什么命令,直到昨天。”
卢承平不觉退开一步:“他让你做什么?”
言贵颓然道:“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没用了,反正我已经暴露,现在再想留在江平,已经只有死路一条。”
卢承平忍不住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言贵叹了口气:“我现在想要保命,只有去找苗松华。据我估计,你该是因为跟我走太近而被牵连,但我已经帮不了你。承平,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去,否则我也不勉强你。”
卢承平怒道:“我凭什么要逃跑?我又不是内奸!”
“这个随你的便,看在是好朋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你留在这里,可能会有机会跟他们解释清楚,但也有可能被杀。据我所知,戚海非常不满你一直找机会跟宋研亲近,这次他大可以借着清理叛徒的名义,把你杀掉。”言贵站了起来,冷静地道,“而且还有一点,就算戚海不杀你,你以为木垣和谢军会让我们几个副帮主派系的干事有好日子过吗?”
卢承平皱眉道:“你刚才还说你是被迫的,怎么现在这么落力拉我叛变?”
“事到如今,我只能一切以保命为要。江平帮不灭,我就没好日子过。逼不得已,我只好尽量帮乌苗教做点事,至少在苗松华那里我暂时不会死。”言贵冷冷道,“你是我在帮里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么多。走不走,你自己决定吧!”
卢承平迟疑片刻,说道:“但我们去找苗松华又能怎么样?我们两个是外来的,在他那里能得到什么好处?”
“借乌苗教的势力保命,这是其一;第二,如果能够在对付江平帮的过程中立下大功,难道乌苗教还会亏待我们?”言贵分析道,“忘了你跟我进帮时说过的话吗?我们要混就要混上道!将来乌苗教如果抢到了江平的地盘,肯定要靠深知这里情况的我们,到时候说不定帮主和副帮主就是你跟我的!”
卢承平双眉越皱越深,看着言贵半晌不语。
言贵沉声道:“去还是不去,你一句话就能决定。反正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既然在这里要死,那不如去投奔苗松华!”
卢承平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你想过没有,堂主他们怎么知道你是叛徒?”
言贵无奈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说我平时隐藏得不算差。”
卢承平叹道:“正因为我知道你谨慎的性格,我才会有这疑问。你想,堂主们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派人来杀你,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肯定掌握了确实的证据。但是谁能提供这样的证据?”
言贵一愣。
卢承平说道:“告诉我,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背叛了江平帮?”
言贵一震道:“苗松华!”
卢承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如果是他,那你再去投奔他,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言贵断然摇头:“不可能!苗松华怎么可能告密?”
“说不定他像你一样,是迫不得已,又或者其它。没有证据之前,谁也说不定。”卢承平话题一转,“你知道的,那个杨洛做事神出鬼没,说不定已经把苗松华抓了起来了。”
“这更不可能!我上午才和他通过电话,他现在在澄原,根本不可能被杨洛给抓住。”言贵想也不想地道。
“你不是说他这两天一直没和你联络吗?你骗我?”卢承平皱眉道。
言贵发觉自己口误,但他反应也算够快,叹道:“坦白说,我不知道你跟我是不是同一条线,肯定有所保留。”
“行了,我可以原谅你骗我,但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和他通电话是要干嘛?”卢承平冷然道,“否则我怎么也不信你和他关系真的这么好,我们去投奔他,他就能接收和重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