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了叛军,控制了秦王星大星系团又怎么办呢?凤天麟可没有说呢,难不成留着自己慢慢统治吗?
凤九渊突然发现自己抢到个烫手的山芋,兜着不是,扔了也不是!
这可如何是好呢?
智者呀,哪有智者呢?在他不擅长的领域里,又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时,就越来越迫切地渴望身边有一个谋士。
若说把秦王星大星系团直接交还给杨晟的话,其他国家会怎么看?是不是联手起来跟自己过意不去呢?若说不交吧,自己留着干什么?管理公司还行,管理国家那可不是自己所长,还耽误自己的本职工作。
纠结呀,还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纠结!
就在他苦恼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扑克脸海因基里找上了门来。
他讨厌叛徒,更讨厌扑克脸海因基里。
但海因基里告诉他,有个人想要见他,只要他答应见,并保证那人的安全,就算杀了他也没关系。凤九渊就奇怪那个人是谁,海因基里怎么也不说,只说见面之后自然就会知道了,会面之后,任由凤九渊怎么处置他!
凤九渊琢磨了半晌也没有猜出是谁,但见海因基里如此的坚持,也就答应了。他想的是反正见一见也不吃亏,万一还能捞到点什么呢?
第二天,海因基里领着一个人来到他的公寓。
那是一个50多位的中年男人,身体高大健硕,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并没有出奇之处。
海因基里也不介绍,只说:“你们谈!”便乖乖地退到了院子里去。
凤九渊歪着头打量了中年男人半晌,中年男人不惧不让,气度雍闲。在看出中年男人的眉宇依稀和山羊有几分相似后,凤九渊猛一拍腿,叫道:“我知道了,你是杨善!”
杨善哈哈笑道:“果然是凤老师,没让我失望!不错,不才正是杨善!”
凤九渊指着他道:“好呀,满世界都在通缉你这个大魔头,你竟然跑到了我这里来?当真不怕死,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呀!”
杨善道:“凤老师,你玩的把戏咱们都心照不宣,我是不是大魔头你也最清楚,不是吗?”
跟高人说话就是省力气,凤九渊忍不住笑了。招呼杨善坐下,问他要喝什么,杨善说他喜欢喝酒,红的白的黄的绿的都行,凤九渊就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结果杨善自己却把酒瓶都拿了过去,自斟自喝。
凤九渊跟杨善没仇,甚至还对这个人有些好奇,骤然见面之下,非但不感到愤怒,反而还说不出的新鲜。问:“怎么跑我这来了?不怕我把你交给你的侄子?”
杨善说:“随你怎么处置。对我来说,这世界上还有比凤老师的家里更安全的地方吗?”说完,一杯酒又下肚了,又倒了一杯,眼见一瓶酒就去了大半,又说:“更何况,凤老师当下正是用人之际,我自认为还是有那么点用处,所以毛遂自荐,就来了!就是不知道凤老师敢不敢用我?”
凤九渊笑道:“我倒要听听,我有什么地方要用人了?你又有什么地方对我有用了?”
杨善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大半,说:“凤老师肯定在头痛如何处理秦王星大星系团和北极海星域的善后事宜吧?”
凤九渊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道:“确实有些麻烦,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杨善说:“这个简单……”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尽,说:“不归不附,不独不统,任其自治!”
凤九渊正为这事犯了几天的难了,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归不附,不独不统’说的是既不归顺复国军,也不附于无回城,不让其独立,也不交出主权,就这样任其自治。你说他的主权属于第一银河帝国也对,属于无回城也没问题,说他只属于自己也对,反正就那样,不寻求谁的承认,自己也不表态,其他国家不想惹麻烦上身,谁敢来过问?
好主意,当真是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主意了!
凤九渊喜不自禁,说:“看不出,你这个篡国夺位的皇帝还是有些眼界?”杨善已经将瓶里的酒喝空了,说:“凤老师不要忘了,当皇帝之前我可是个将军。凤老师没遭遇过的问题我遭遇过,凤老师没想过的我也想过,更重要的是,我了解凤老师的胸襟,不在于一国一地,而在于整个宇宙!”
凤九渊眉头一剔,问道:“这话怎么说?”
杨善说:“一手控制着星海工业和格兰特联邦,一手支撑着第一银河帝国,另外还暗中经营着黑暗之镰,调得动商业公会,和荣家搭得上关系,又还能借得来科拉米亚的名头……就这些,足以说明一切。所以我自荐投上门来效力,说不定将来的出息比当个第一银河帝国的皇帝更大呢?”
凤九渊心说这杨善知道的还挺不少?看来当过皇帝的人是不简单!只是,他这话到底有几分真,还是在试探我呢?
见他迟疑,杨善也不再解释径直去酒柜里找酒。
看着杨善的背影,凤九渊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接下来我该如何动作才好?”杨善说:“凤老师要做的想必是火中取栗吧?但依我之见,还是先照看好自家的后院要紧,免得别人家的火没有点起来,自己的房子反倒着了!”
又一句话点中要害了。凤九渊接下来的安排确实是火中取栗,经杨善这一提醒,他才记起星海工业和格兰特联邦的麻烦还没有处理呢,心下忍不住暗暗赞叹道:“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见识高,看来他还是有些用处的。原本想杀了他,免得给自己招麻烦,眼下正需要人,那就暂时留着他,若他敢有什么动作,杀他也不难!”
杨善回过身来,正巧看到凤九渊那笃定的眼神,心下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地,暗道:“看来我这关算是过了!海因基里说这小子的心智简单,果然。也不知他是靠着什么才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运气,还是有高人指点?若是能借着他东山再起,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我杨善比那个脓包的儿子要强上千倍、万倍!”
然而,接下来凤九渊的安排超出了杨善的预料:随他一起去见杨晟!
杨善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试探我吗?还是……接着,他又想到杨晟有可能为了替父亲报仇而杀了他!
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
凤九渊并没有留给他犹豫的空间,而是叫出了在里间的杜青月,指着杨善道:“他叫杨善,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参赞!”杜青月嗯了一声,淡淡地对杨善点头示意。
杨善当过几年皇帝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乍一见杜青月,也忍不住一阵神魂颠倒,心旌摇曳,暗自惊叹道:“这个女人好妖媚……”好在他的定力是久经磨练的,旋即就冷静了下来,微微颔首致意。见杜青月张罗着凤九渊出门的行头,杨善以为这个妖精一般的女人是侍女,待见她与他们一起出门后,又以为她是秘书。
看着站在院里桫椤树下的海因基里,凤九渊对杨善道:“这个人,我不喜欢!”杨善说:“他会很快消失在你的眼前,并且永远不会出现!”凤九渊要想说好,念头一转,却问道:“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你派进东宫的奸细吗?”杨善道:“奸细这个词不合适,他一直都是忠于我的,在进东宫之前就是。”凤九渊说:“那很好,看来海因基里先生的忠诚品质还是可嘉的!这样吧,海因基里先生,由我出面,推荐你继续担任宫内大臣一职,不知你觉得如何?”
海因基里立即想到凤九渊是想为杨晟制造报仇的机会,忍不住一阵哆嗦,但嘴上却平静地答道:“感谢凤老师的美意。如果先生也同意这个建议,那我就乐意前往!”他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杨善了。
杨善笑道:“以后我们都听凤老师的安排便是!”
就这样,凤九渊就带着杨善和海因基里去了行宫。直到进入行宫,侍者们一里一里地往里传报:“凤老师到……”杨善依然没有猜出凤九渊带他和海因基里前来见杨晟的原因。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还不如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杨晟才召开完御前会议,正在看会议记录,一听凤九渊来了,忙迎了出来,笑问道:“老师,有几天没见着你了。都在忙些什么呢?”乍一见到凤九渊身后的杨善,恍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有想起是谁来,再一看,赫然又看到了海因基里,顿时怒发冲冠,血脉贲张,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就在杨晟要下令将海因基里拿下的时候,凤九渊装作没有看见,指着海因基里道:“山羊,你不是正缺个可靠的宫内大臣吗?我觉得扑克脸正合适,所以就给你带来了!”
啊?杨晟顿时傻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凤九渊见状,笑问:“怎么,老熟人久别重逢,是不是很意外,很吃惊?”杨晟心中的仇恨和愤怒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全是疑问,他道:“老师,你,这……”凤九渊道:“什么这呀那的?扑克脸以前是你父亲的宫内大臣,管理宫廷事务也是很有经验的,再说他素来稳重练达,有他经常在你面前提点,我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