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白棋落下,这一局就结束了,输的正是黑棋。
夏诺杨思考了半晌,有些犹豫。不是担心自己比不过宁子衿,只是他不想让子玉知道,他和她的哥哥动手了。
“如何?怕了?还是自认比不过本王?”宁子衿挑衅道,一瞬的时间,人就站到了夏诺杨的身前,眼底滑过一丝狠绝之意。
“即使,夏家比不过宁王府,也就不见得,夏某会比不过这宁王府的主人!”
夏诺杨没有明说,却比明说更令宁子衿生气,后退一步,做出备战的姿势。
夏诺杨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和宁子衿的比试。
比就比,他从来就没怕过谁,他怕的只是子玉决然的眼神。
两人蓄势待发,两人都带着同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让对方败,自己赢,而他们的赌注,竟是宁子玉。
就在两人准备出招的时候,那个被他们当作赌注的人,出现了。
“你们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宁子玉的声音从宁子衿的身后传来,隐约听得出一丝哽咽之味。
“子玉?”
“子玉?”
两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了宁子玉。
宁子衿快步走了过去,本也想过去的夏诺杨,硬是止住了脚步。
“你们想打败对方?好,我不阻止,也不说什么,可我,就是我,凭什么成为你们的赌注!”
宁子玉朝着宁子衿吼着,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宁子衿想要抱住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两人人都愣在了原地。
宁子玉冷笑着,往后退着,接着,看向了夏诺杨,
“你以为你是谁,之前玩弄了我的感情,现在还想要来看我笑话么?喜欢你,爱你又如何,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何感觉吗?后悔,我后悔遇见了你,更后悔,爱上了你,夏诺杨,你知道么,知道么!”
宁子玉歇斯底里的朝着夏诺杨大喊,眼角的泪水早已决堤。
宁子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双拳不断握紧,手上青筋暴起。
“夏诺杨!”
一声怒吼,宁子衿运起内力,手握成拳,直直的向着夏诺杨的胸口垂去。
霎那间,夏诺杨苦笑出声,他看着宁子衿向自己袭来,却无动于衷。
闭上了眼,嘴角开出一朵惨然的花。
子玉,如果这样你会解恨一点,那就这样吧。
“嘶!”
闷哼一声,夏诺杨连退数步,脊背重重地撞在了镶嵌了白色棋子的柱子上。
“噗”的一声,血腥味充斥了三人的心房。
宁子衿手仍是握拳攻击的模样,只是被夏诺杨甘愿承受的这一举动震惊了。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他不管怎样都会愿意和宁子玉在一起吧。
他的无可奈何,此刻,宁子衿才感受到。
宁子玉同样震惊了,泪水还在脸上淌着,心却揪在了一起。
她不解,为何,他不要自己。她以为他变心了,可是,一个变心之人,会愿意一动不动的承受别人致命的一拳吗?
夏诺杨苦笑着,强撑着自己就快要倒下的躯壳。
夏诺杨一步一步,走向宁子玉。
每近一步,就仿佛有把刀,在两人的心上划一刀。
到最后,实在是没有了完好的地方下刀,夏诺杨才止住了脚步。
两人之间,仅仅只剩下一步之遥。
“子玉,我喜欢你,这一点,你可以不信,但子玉,我爱你,这一点,你不能不信。”
“我信了,我信了……”
再怎么自欺欺人,到这一刻,宁子玉也做不到再狠心相待了。
我们明明互相爱着,却又为何要互相伤害?
“这最后一步,我帮你!”宁子玉提起脚,双眼看着夏诺杨,他的眼里,心里,此刻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副羸弱多年身躯。
“宁,子,玉……”
三字落下,再无后话,夏诺杨看到宁子玉向自己走来了,终于走来了。
他感受到了时隔多年的温暖,只属于两人之间的温暖。
夏诺杨只觉得眼皮有千般重,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他闭上了双眼。
“夏,诺,杨……”
后面还喊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后面还有谁走了过来,他也看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好疼,心口,好疼,可却又感觉,心上的伤口在愈合。
他倒下了,倒在了最爱之人的怀里。
鼻间吸入的,是最爱之人的气息。突然有了一种念想,即使真的死了,又有何妨?
“夏诺杨,夏诺杨……”
宁子玉抱着夏诺杨,不断擦拭他嘴里涌出的鲜血,泪水与鲜血混杂在一起,弄脏了她的翠绿长衫,也弄脏了他的墨色长袍。
“子玉!”
宁子衿此刻也有些后悔,他下手太重了,十成的力气,全部落在了一个根本没有半点抵抗的人的身上。
宁子衿接过宁子玉怀里的夏诺杨,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却还有救,何况,他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 ;而另一边
“来者何人?”
安羽费力的稳住了马匹,冷眼看着周围围着的黑衣人。
榭儿也立马进入了警备状态,定了定神,并没有立即冲出去,而是潜伏在车帘旁,通过一条缝隙,悄悄的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大约百来余人,皆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榭儿仔细的看着黑衣人,从他们整齐划一的持刀动作,她便知道,来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安羽听着身后榭儿低沉的话语,眉心紧紧皱起。
“究竟是何人?齐御派来的?”安羽再次问道,手中的缰绳,快被安羽的汗颜浸湿。
他即使没有被封穴道,也用不了几成功力,何况,榭儿又怎么会解开他的穴道,依靠榭儿个人之力,想要冲出这个包围圈,实在是难之又难。
榭儿也暗暗皱眉,这些人,一定都是齐御派来追杀安羽的人。
榭儿估量这自己胜的几率,可谓是非常之小,如果安羽没什么事的话,到还是可以顺利突围,可现在,他不能帮到自己也就算了,自己还得护着他。
榭儿苦笑着看了安羽一眼。
“何人?取汝性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