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莫愁不能去了,苏时只要带着桃荛和琪琪格就好,倒是轻松了很多。
若是要照顾小莫愁,反而要麻烦。
到了营里,苏时便叫来了桃荛,小莫愁不去,苏时就要快去快回了,最好明天一早就出发。
桃荛难得闲了一会儿,就被苏时叫来了。
桃荛这几天一直都在接触军中的事务,开始的时候还是苏时有意为之,现在反而是桃荛有意的去接触了。
大概是用以打发每天的精力吧,又或许,是怕闲下来了就会想家。
刚才桃荛还在计算着,离开家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凉河村应该也又经历一次兽潮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好,哥哥应该去帮着凉河村抵御兽潮了,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想家是控制不住的,所以桃荛常常用忙碌来分散精力。
桃荛来时,苏时似乎在写些什么,见桃荛过来,笑着合上了布帛。
桃荛也没留意,看向苏时。
苏时笑道:“因为一些事,小莫愁不去蛮夷了,这样明天,你我和琪琪格一起,咱们尽早出发。”
桃荛点了点头,这事苏时做决定就就行了,她也没什么反对的。
桃荛应下了,苏时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
待桃荛走了,苏时又和姜帆交代了一下剩下的事,便去准备了。
一夜在无话。
第二天一早,苏时和桃荛、琪琪格收拾妥当,几人是要再向北走,因此准备了几件厚实些的衣服,便出发了。
过了城,紧接着就以前重楼驻营的地方,现在虽然是人去营空了,不过尽是以前的痕迹,苏时看着也不禁想起了重楼。
重楼是个可交的汉子,只是不知道现在在蛮夷皇城怎么样了。
苏时这次去蛮夷,为小莫愁寻药的事是第一,其二也就是要去一趟蛮夷皇城了。
虽然明知道重楼愿意离开蛮夷的可能很小,不过苏时还是要去试试的。
重楼值得苏时冒险这一趟。
一路上琪琪格的心情显然很好,虽然中原有很多她没见过的好吃的好玩儿的,苏时也不会很限制她的自由,可是琪琪格却总也是觉得没有家里好,皇城虽然空旷,父皇也很少陪她,不过家里总是要外面安心。
苏时也看得出来琪琪格的心情好,琪琪格驾马走在前面,苏时和桃荛在后面跟着,琪琪格带路苏时还是放心的,虽说是敌国的公主,不过琪琪格心性善良,苏时也没去想过琪琪格会用什么诡计来害两人。
桃荛本就是个冷言寡欲的人,苏时也乐得清静,一路上看看风景,倒也无所谓赶路的疲惫。
蛮夷的边界也有座城,以前还有重楼的军队在外守着,城里也算是热闹,现在重楼回了皇城,乌良海也败归,甚至是连军队都被苏时俘虏了。城里的人很多都担心中原人会打过来,大多都搬走了,只剩下些没有能力的人,或是些不愿离了根的老人。
现在乌良海也许还在回皇城的路上,也许皇城已经接到了乌良海败走的消息,只是所下的措施还没有到达这里而已。
没什么守卫力量,甚至城前盘查的士兵也都是上了年纪的。
几人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近了这城。远远的看见了这城,琪琪格便开始叽叽喳喳的介绍着这城的历史、风俗,苏时倒是诧异,琪琪格平时萌萌蠢蠢的,介绍起来却是有板有眼的,条理清晰。
苏时捡了些有用的听。
这城有些年月了,名字叫“海勒尔”,苏时不知道什么意思,问起琪琪格,琪琪格却也说不出来了。
苏时笑笑,也没在意,便一起驾马去前面了。
临近城前,苏时笑着对琪琪格道:“从现在开始,你都不能在人前说话,不然我就把你带回军营。”
琪琪格一愣,瞪着好看的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苏时笑笑,不再说话,给桃荛使了个眼色。
桃荛却在后面顿了一下,找出了一块白薄纱,给琪琪格戴上了。琪琪格容颜倾城显眼,见了一次就会让人牢牢记住,若是不遮住,难免会有人认出来。
苏时想了想,又让桃荛也在脸上遮了块纱,桃荛也算是眉目清冷的美人坯子了,红颜祸水,苏时想得周全些。
苏时还要深入蛮夷,有琪琪格带路要方便得多。琪琪格说话从不多深思,万一说漏了嘴,造成麻烦可不好,毕竟这里已经是蛮夷的地盘了。
三人依次到了城门口,城门前的侍卫本职就是查明入城人身份的,不过这城老了年月了,又在边疆,平时也没什么外人进出,侍卫平时也就喝些小酒,互相攀谈一天,交了岗也就算过去了。再加上因为乌良海的关系,城里的人又走了很多,两人更是放松了,有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这倒是方便了苏时三人。
不过苏时三人刚一近前,便被一边有些喝红了脸的老侍卫拦住了。
苏时倒是不惊,微微一笑,看向侍卫。
那侍卫直着眼睛看了看苏时,又凑近了些,突然一个酒嗝喷在了苏时脸上,味道难闻,不过苏时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笑脸依旧。
老侍卫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笑呵呵的道:“小伙子面生,哪里来人?”
这老侍卫说话也算是温和,就像是邻里邻居闲聊一样。
苏时笑道:“来城里走亲戚的。”
老侍卫看了看苏时身后的马。说来着三匹马还是出来前还是吕仄给苏时安排的,中原的马匹赶不上蛮夷的马好,若是到了蛮夷城里,一看就能看出来,所以吕仄给苏时挑了三匹从前战马中的精驹,给苏时座驾。
老侍卫仔细的看了看,他年轻时也放过牧,只是后来从了兵,这三匹都是好马,老侍卫自然看得出来,翻了翻眼睛,也没再多说什么。
笑呵呵的对苏时摆了摆手,示意放行。
其实苏时不知道,满意人对能养出好马来的人都很尊敬,牧马师就是蛮夷中地位一个较高的职业了。
老侍卫是将苏时当作牧马师了。
苏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对老侍卫笑笑,便进城去了,桃荛和琪琪格也没遭为难,算是幸运。
这一段时间,琪琪格倒是真的一声都没出,也不知是怕了苏时的恐吓,还是怎么了。
进了城,城里的景象让苏时有些诧异,不像是琪琪格所说的那么繁冗,不过转念一想,苏时猜出了个大概。
这都是人之常情,如果是苏时的军队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开山镇的人肯定也大多都会离去了。
到了城里自然要歇歇脚,苏时找了个稍好些的酒楼,就带着琪琪格和桃荛进去了。
这酒楼有三层高,在中原也算是顶尖了。
在店外面,就有小二在招呼,见苏时三人是要吃饭,连忙接过三人手中的缰绳,替三人去安排马了。
进了店,里面熙熙攘攘的好些人,不过却也还没满座。
店里虽然人多,却也还有小二闲着,显然这酒楼从前更红火些,才会雇了这么多小二。
见苏时三人进来,一个小二连忙来招呼,带着两个女人,苏时自然要清静一些的地方,在三楼点了个单间,苏时便跟着小二一同上楼去了。
三楼的包厢还有很多,苏时挑了个视野开阔的。
进了房间,苏时叫琪琪格点菜。
得到了苏时的允许,琪琪格这才兴冲冲瞪着大眼睛开始点菜,一路上大街上都是人,苏时说了不让她在人前说话,这可真是憋坏了她了,连忙叽叽喳喳的点了起菜来,一连说了好些个,小二都偷偷瞄起苏时来。
这酒楼可不便宜,琪琪格点的这几个菜,加起来都贵过他一个月的工钱了。苏时倒是对钱没什么概念,反正他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似乎还不过瘾,琪琪格又点了些酒,美其名曰给苏时尝尝这边的特色。
小二下去上菜了,苏时望了望城里的布局。
这里的布局算是中规中矩,和中原没有什么差异,建筑风格也是大同小异,只是稍稍有些词苏时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苏时看着远方,琪琪格小声道:“你在看什么?”
苏时看了看琪琪格,见琪琪格还蒙着面纱,说话也小心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顿了一下,苏时笑道:“我看看‘你家’和‘我家’有什么不同。”
琪琪格摆了摆大眼睛,小声道:“我家还远着呢,你现在可看不见。”
苏时笑笑,也不再说话。
没一会儿,小二就开始上菜了,这里尽是些牛羊熟肉,没用什么佐料来做,只是上了些生蒜和酱油,没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肉就摆满了一桌子。小二又搬上来一坛酒,菜才算是上齐了。
苏时倒是对琪琪格口中的“马奶酒”感些兴趣,笑着拍开了酒封,淡淡的奶香味扑面而来。
苏时笑笑,倒了一碗出来。
也是透清的酒,倒不像是苏时所想的乳白色。
苏时笑看着两个姑娘,桃荛还好,还没动作,琪琪格却已经开始一只手掀着纱巾,一只手抓着肉片往纱巾下的嘴里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