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省心中感动,以他的能耐,去蛮夷就不见得能活着回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司空回来了。
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扔在了苏时的桌上,苏时也笑着将猴儿酒递给了司空。
苏时早早就准备好了,用一个小瓶封了起来,司空小心了的打开了酒封,猴儿酒的果香味顿时溢了出来。
司空没喝过的猴儿酒,但也知道这酒好。
不过司空还是小心道:“苏时,你没糊弄我?”
苏时郎笑道:“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
司空连忙把瓶子抓紧了,白了苏时一眼,打了个招呼,轻功用上,没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出了帐篷。
苏时哑笑,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司空带来的资料上。
直到天蒙蒙亮时,苏时才将将睡去。
第二天一早,苏时再次召集了各小队长。
苏时昨夜所有努力都在这个计划里了,过少的休息让苏时的眼睛有些血丝,不过时间宝贵,苏时只能熬夜了。
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小莫愁也醒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缠着苏时,显然也忘了昨天和苏时置生气。
苏时任小莫愁缠在身边,冷眼看着面前的各队长。
今天姜帆不在,桃荛却跟着来了。
又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苏时和小对长们讲清了计划,将所有人的所有任务都安排了下去,这才散了众人。
明日就是开战时间,苏时也需要让他们有磨合和熟悉的时间。
下午,桃荛也在和小对长们磨合、练习,小莫愁陪在苏时身边,还有一人,却是姜帆。
姜帆的身体虽然可以移动,但距离能上战场还差了很多,姜帆坐在椅子上,苏时坐在对面,小莫愁在一边,倒是不哭不闹。
姜帆将苏时配剑递给了苏时,这剑从前就是苏时的配剑,只是后来苏时有了清鸣剑,这才将这剑给了姜帆,现在清鸣剑不再苏时身边,苏时明天又要上战场,这剑已经是营中最好的选择了。
苏时接过剑,这剑虽然是从前他所用,只是经过了后来的清鸣剑,苏时只觉得这剑已经没那么顺手了,更何况,这剑被姜帆带了很久,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
不过苏时还是接了下来,虽然赤缸剑是更好的选择,不过这剑是姜帆的心意,虽然一切的计划苏时都已经完成了,但苏时却总是觉得有点儿心神不宁。
姜帆似乎是看出来了苏时的状态,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后道:“将军,咱们有多少时间没正式打过仗了。”
苏时挑眉,这话也就只能苏时和姜帆私下说说而已,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苏时身在北疆镇守两年,底下大前锋却问苏时多久没有正式打仗……
苏时微微思量,笑道:“除了刚来时,和重楼有过几战,后来倒更多的是我们两个人的战斗了。”
姜帆点了点头,又道:“将军,你对咱们的士兵放心吗?”
苏时这次却连想都没想,就应道:“自然。”
姜帆突然笑了,朗声道:“将军,那你还有什么烦心的呢。”
苏时诧异,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然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就连姜帆都看出来了。
苏时摆了摆手,姜帆自然也知道苏时是要好好想一下了,笑着道了别,姜帆便出了营帐。
苏时闭上眼睛,轻轻捏了捏两眼之间,昨夜没睡好,他现在已经有些累了。
突然一个小手伸出来,替苏时捏着眉间。
苏时睁开眼睛,看见小莫愁伸出小手,替苏时捏着。见苏时睁眼睛看她,甜甜的笑了。
苏时也跟着笑了,小莫愁现在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
终于,第二天一早,身披白袍银甲的苏时骑上高头赤马,站于军前。
伸手各小对长排开,再向后,则是乌压压的军队。
三天时间,开山镇的裁缝为桃荛赶制除了一身轻甲,虽然材质不是最好的,但穿在桃荛身上,也是格外的亮堂。英姿飒爽,配上桃荛冷若冰霜的气质,顿时让身后千军万马的斗志都提了一提。
风微微吹动了额头的发丝,桃荛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在铜镜面前看了好久,桃荛才敢确定,原来这是她自己,是桃荛。
这身轻甲漂亮,桃荛多想穿给桃白和家里的父亲看看。
苏时昨夜给小莫愁喂了些猴儿酒,苏时也是突然想到的,虽然本意是想要小莫愁多睡一会儿,但苏时心里却也有着侥幸,说不定猴儿酒会让小莫愁恢复一些呢。
早上的阳光不强,但当一缕阳光晃过苏时眼睛的时候,苏时冷声开口:“杀!”
说完双腿一夹马肚,率先冲锋而上。
乌良海本来正在吃早餐,突然卫兵来报,说是敌营来犯。
乌良海吓得筷子都掉到了桌上,连忙跑到城墙前,眼见敌营领头之人。
乌良海再也没有了侥幸,连忙让人做好守城准备。
他还天真的想,这次来犯的人会是章庸……
远远的,苏时看见城门关闭,弓箭手站上了城楼上,滚木,巨石,也纷纷抬上了城楼。
苏时远远看着,在将要进到弓箭的射程时,苏时带大军停下了脚步。
这次苏时算是倾巢而出了,数万人马在身后呜呜泱泱。苏时已经很久没有调动这些人了,这些人一直吃着国家的粮饷,千日养兵。
今日就是用兵之时了!
苏时又等了一会儿,身着兽皮硬凯的乌良海站到了城楼之上。
苏时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大军先不要动,独自驾马向前走。
乌良海紧闭城门,显然是不准备应战了。
桃荛低声呼了一声苏时,却见苏时应也不应,只顾向前走了。
桃荛心中有些嘀咕,苏时是有多大的胆子,一个人就敢近了弓箭的射程里。
这城楼上的弓箭手若是一起攻击,怕是一百个苏时也要被射成筛子了吧。
不过转而一想,桃荛似乎就没觉得苏时怕过什么。不管是受潮,还是战巨熊,唯一一次让苏时有些露出软弱的,就是花奶奶去世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时已经走到离城楼不远处了,这个距离对苏时来说已经很危险了,不过桃荛环视了一圈,却见各小队长没有丝毫担忧的感觉。
甚至连眉头都懒得皱。
成楼顶上,乌良海冷眼看着苏时,脸上的紧张任谁都看得出来。
苏时笑道:“你是乌良海?”
苏时的声音不大,但却穿透到了城楼上每个人的耳朵里,乌良海脸颊留下了汗水,却没作声。
顿了一下,见乌良海没有回答,苏时又笑道:“你可知你站的地方是我的?”
这回乌良海终于出声道:“苏时,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苏时哈哈郎笑,末了,又道:“乌良海,你是不准备出城应战了?”
乌良海避而答道:“这城就在我脚下,我出于不出轮不到你来管。”
苏时哈哈一笑,乌良海已经害怕了,不过这城易守难攻,苏时倒是不想有过大的伤亡。
苏时又道:“你我一战,免过生灵涂炭如何?”
乌良海道:“我身在易守难攻的城中,为何要与你单独战斗?”
苏时摇头,乌良海这已经是犯了军中大忌了,又道:“你不如吕重楼。”
乌良海不语,他确实不如重楼,可是现在苏时在这种情形下说出来,可就是扰乱他方军心了。
苏时掐算了一下时间,突然在马上起身。
乌良海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却见苏时就只是站在马上而已,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了。
乌良海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要被搞断了,苏时却笑笑,提了一下缰绳,马扭了个头,转身向后走了。
苏时就站在马背上,却稳如泰山。
走到了马上就要到乌良海听不见的地方,苏时骤然吼道:“进攻!”
苏时声音刚起,乌良海连忙道:“放箭!”
士兵只听将军命令,顿时都卯足了劲,拉弓射箭,一阵剑雨射出,乌良海却发现了不对。
连忙伸手阻停。
只看见苏时的军队没有丝毫的动作,站在原地看着剑雨落在前面的地上。
甚至是这个范围不仅让开了苏时的军队,连在这一边的苏时也让开了。
一轮箭雨铺天盖地的射了出去,却像是表演一样全都射在了地上,甚至有些手快的弓箭手已经射了不止一箭。
两箭三箭都射出去了……
弓箭手也知道这次是被苏时骗了,射出两三箭的弓箭手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他们的箭不多,浪费一些再造就很困难了。
苏时却又慢悠悠的调转了一下马头,回头疑惑道:“你在干嘛?”
乌良海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苏时的一个圈套,怒道:“苏时,我知道你厉害,就算我丢了这个城,也不会让你好过!”
苏时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向回走去。
乌良海想了又想,咬牙下了命令:“目标苏时,给我放箭!”
乌良海命令一下,士兵连忙再次搭弓射箭,不过上次教训让他们知道了,并不是箭射的快就有用,这次弓箭手们射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也导致了箭雨的密集程度的降了下来。
苏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