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赐眉间眼角都是化不开的温柔浅笑,吻也顺着我的颊边慢慢落下,我看着他,笑说:“今晚终于不用失眠了。”
他蹙眉,接着大掌来到我的肚子上,叹了口气,“我的小情人看样子没少受委屈啊!”
这时候,孩子动了一下,就好像是在向他抱怨似的,他笑的越发愉悦,手紧贴在我的肚子上感受着孩子的胎动。
“上回阳阳也没有少动过,你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白痴?”我嗔道。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阳阳的胎动跟我女儿的胎动不一样。”
我无语,真的不清楚他为什么总认为这个孩子是女儿。
晚上,我亲自下厨做的饭,原本他不同意,怕我累到,但是我很坚持。
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我想跟他一起感受这静谧的夜,吃一顿亲手做的家常菜,即便这菜不是很丰盛。
他吃了一口,赞不绝口。
我笑着不停给他挑菜,却又尽数都被他挑了回来,他一脸严肃,“都吃了,别跟我讨价还价,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了纸片了。”
我没忍住笑意,很过分的喷了他一脸。
他嘴角抽搐了两下,“你……”
我赶忙扯了抽纸帮他擦着脸,这时候,手机响起,我拿起来看了看,竟然是孟老爷子的。
不禁疑惑。
他告诉我,袁浩醒了,想要见我。
我握着电话,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要见吗?
似乎见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倒不如不见,不见的话,他应该会慢慢将我遗忘的。
遗忘了,那么以后他应该还有新生。
凌天赐皱眉看着我,“谁的电话?”
我抿唇,对孟老爷子说道:“帮我带句话给他,他之前对我以及天赐做的一切,我可以不追究,也可以请求警方不要追究他的责任,在K·C集团的这件事情上,他也是受害者。”言罢,我挂断了电话。
凌天赐眸色黯了黯,“孟袁浩醒过来了?”
疑问句被以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来,我愣了下,随即干干的挤出一丝笑,“我们继续吃饭吧。”
他没有吭声,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然而,这原本很可口的饭菜,现在吃起来竟然也不怎么可口。
或许是我此刻这恹恹的表情让他很是不悦,他将筷子重重放下,“刚刚是谁说今晚要好好一起吃顿饭的?”
我瞠了瞠目,“我心里有点儿难受。”
他叹了口气,“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帝都,手机关机。”沉声说完,他便大口吃了起来。
我看着他,心知他一定是生气了,看了眼眼前的饭菜,吐了口气,开始逼着自己吃。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当我们抵达冷家老宅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雀跃极了。
凌天赐搂着两个小家伙,亲个不停。
阳阳一脸傲娇的小表情,告诉凌天赐昨天我是如何打电话教他们往凌宅打电话的事情。
凌天赐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我轻咳一声,对阳阳跟美妮说道:“你们出去玩,我们有事情要谈。”
两个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气氛有点儿怪异,讷讷的看了一眼凌天赐,离开。
凌天赐眼波沉沉的看着我,“你还真的是本事大,我就奇怪冷誉做的安排,你怎么就能跑出来呢?”
我扯了扯唇,“我还自己开了车呢。”
他脸色更是沉如滴墨,一把握住了我的手,“你跟我学车还不到一天,你就敢自己开车上路?”
我抿唇,昨天情况那么凶险,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是不敢的?
人啊,有的时候总是觉得怯懦,实则是没有被逼到那个份儿上。
卖了自己,舍弃爱人,抛下儿子,独自一人在L国边打工边学习,开车,挡子弹……一路想来,我真的是做了许多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我们正说着话,便听到脚步声,凌峰,苏淑萍以及冷伯父一同下来,看到我们的时候,三个长辈都笑眯眯的,不过凌峰纵然笑着,那笑也不如冷伯父看起来慈祥。
凌天赐跟他们说了一下K·C集团已经被彻底的端掉的事情,冷伯父一脸的大快人心,“这样就好!终于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凌天赐看了眼凌峰,将菱花的照片递给凌峰。
凌峰看到照片的那一刹,脸色蓦然一变,苏淑萍在一旁担忧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哪里有不舒服了?”
凌峰干干的扯出了一抹笑,“我跟天赐还有一点儿事情要单独说,你先跟媳妇聊聊天。”
我皱眉,暗暗猜想难道真的是男女之间的纠葛?否则他为什么会背着苏淑萍呢?
冷伯父啧啧两声,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你个老东西,闹得那么神秘干什么?当初那事又不是你做的。”
我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目光在冷伯父与凌峰的脸上来回梭巡着。
凌峰看了眼苏淑萍,苏淑萍体贴的笑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能够接受,毕竟那是过去的事情啊。”
凌峰犹豫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当年,凌峰,孟老爷子,以及冷伯父还有沈越的父亲是很铁的兄弟,他们常常会在一起看美女,不过当年凌峰只钟情苏淑萍一人,加上他本身有点儿冷气质,所以并不太喜欢凑这个热闹。
那时候沈越父亲看上了一个女人,正是菱花的母亲。
但是,菱花的母亲对他一直很冷,喜欢的也一直是凌峰。
于是沈越的父亲就动了歪心,在一次外出游玩的时候,趁夜偷偷溜进了菱花母亲的房间。
而菱花母亲一直以为是凌峰,后来看到凌峰跟苏淑萍在一起,便以为他始乱终弃,还拿着那天晚上沈越父亲不小心留下来的凌峰送给他的一块手表指责凌峰不负责任云云。
手表是凌峰送的,自然知道做出这种事情的是谁,但是又怕说出来菱花的母亲会一时接受不了,再加上之后一堆的事情让他没有机会说出这一切来,因缘差错,等到他想要说出真相的时候,菱花的母亲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而沈越的父亲也在那之后娶了别的女人。
凌峰曾派人打听过菱花母亲,只知道她去了A国,似乎找了一个商业巨贾,听说她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他也就没有再打算将这一切都说出来。
闻言,我痴愣不已。
难怪菱花会给自己起这样一个名字,她以为自己姓凌的。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菱花跟沈越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菱花的年龄应该比凌天赐跟沈越还要大一些的,可是为什么看起来似乎很年轻的感觉。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凌天赐贴着我的耳畔笑说:“这世上,有些人本就长得年轻一些,如果真的很想知道究竟菱花是否跟沈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现在可以打个电话去警察局,让局长给菱花安排做一个DNA比对。”
我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小声嗔道:“你以为我是天生喜欢八卦?不过是觉得有点儿想不通,怕还有什么残余力量,真的是怕了。”
凌峰淡淡的笑笑。
冷伯父继续说道:“后来孟老头接过一通电话,做了一件很没品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孟老头这些年跟你们爸爸关系总是很疏远的原因。”
凌天赐凝眉沉吟了一会儿,抬眸说道:“该不会是他添油加醋的说那晚亲眼看到是老东西钻进了房间吧?”
冷伯父露出一个“你真相了”的眼神,我更是无语的只想说一句,太特么的狗血了。
听完了这些陈年旧事,我心里非但没能轻松下来,反而觉得沉甸甸的。
这些人,都能算做朋友吗?
如果不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这一辈的人也不会莫名承受如此多的痛苦。
凌天赐握住了我的手,“好了,别再纠结这些事情了,人都已经死了,就如我说的,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的话,我这就打个电话给警察局。”
我没有制止,其实真的很想知道检测结果。
晚上,依旧是一大群人围在餐桌上,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冷誉跟童话的婚礼上,冷伯父的意思是让他们开春就办婚礼,免得大了肚子。
童话脸涨红一片,羞得不得不借着去洗手间逃离。
童话离席之后,他们这些人没有可以打趣的对象了,便又扯到了我的身上。
凌峰听说我跟凌天赐不得已办理了离婚手续,狠狠瞪了凌天赐一眼。
凌天赐一脸的无奈,“结婚证都能办假的,离婚证怎么就不行?”
我愣了一下,他却环上了我的肩,“我跟我老婆可没那么容易就办理离婚,那都是骗人玩的,也就是菱花那个傻女人相信。”
凌峰点了下头,“这次媳妇也真的是谨慎小心,如果不是她在你失忆的时候提前让冷誉将你名下的股份都转到她的身上,还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呢。”
凌天赐一脸笑意,拥着我的手更加的用力,“那是当然了,当初我说捡了宝,你非要反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凌峰的脸色僵硬了几分,良久我笑着打圆场,“如果不是爸送我出去,我现在哪里会这般见多识广啊。”
其实,这话说的挺言不由衷的,想想那三年,吃了多少苦啊,还让我的阳阳在病重的时候承受了那么多。
凌峰叹了口气,“我胃口有些不舒服,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