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让我的意识稍稍清明些许,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当我看到凌天赐一张沉如滴墨的脸时,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宋时雨向后退了半步,撞在墙上。
我赶忙踉跄着冲过去,将他扶稳,“凌天赐,你是疯子吗?”
声音沙哑的厉害。
他冷沉的目光牢牢将我锁住,“你还真是私生活混乱至极,刚刚跟那个张科长调完情,转过身又来勾引姓宋的。”
丝毫不掩讥嘲的话如同一把把刀子刺入我的胸膛,以为不会痛,可心口却如同被什么堵着。
我冲他笑笑,勾住宋时雨的脖颈,“你跟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爱跟谁怎样,你管不着!”
他眼睛危险的一眯,纵然我现在意识又渐渐的开始混乱起来,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愤怒。
宋时雨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时,心里稍稍压下的火又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以至于我完全不受控制的贴上了他的唇。
宋时雨明显一愣,我止不住战栗,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挤出三个字,“带我走。”
宋时雨轻“嗯”了声,扶着我的腰便准备离开,经过凌天赐身边的时候,凌天赐却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愣了下,“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我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短短四个字,每个字都在发抖。
就在这时候,张科长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凌天赐回头望去,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后,直接拽开宋时雨的手。
宋时雨握住他的胳膊。
他回眸,“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是要帮她解决,也只能是我。”
宋时雨抿着唇,久久没有说话。
我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禁锢,可是他却越发用力,我感觉手腕都好像要被捏碎了。
他咬牙斥道:“老实点儿。”
言罢,他将我打横抱起。
靠得如此近,我又一直这样的思念着他的气息,再加上药物的原因,体内的火倏的一下彻底燃烧了起来。
他低眉看我眼,“明知道张科长就是个人渣,明知道一个女人就应该乖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却非要出来抛头露面。”
进了电梯后,我就像是个树袋熊一般,死死抱着他,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
他叹了口气,“看着有时候真想掐死你,可是不舍得。也真的很想就此原谅你,可是想到阳阳这三年……”
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见,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他将我塞到了车里,帮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
我感觉快要热死了,这样的冬日,我额上满是汗水,完全是下意识的扯开领口。
车子戛然停下,一件衣裳兜头落在我的身上,然后是他懊恼不耐的话,“你特么的现在就等不及了?”
我恍然清醒,将衣裳胡乱的拽了下来,开了车门,踉跄着就下了车。
此时正好赶上红灯,车子停在路中间,他啐了一句,下车后,抓住我的手,再度将我塞进车里。
我目光迷离的看着他,他皱眉,“坐好了。”
我抓住他的手,声音发抖的说道:“送我去医院。”
他死死凝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
此时体内的那种狂潮再次袭来,我咬牙说道:“我讨厌你吗?不……不讨厌。”
我很爱他,否则三年不会那样生生咬牙挺过来。
但是他推开了我,嫌恶我并且恨我也是真的。
从遇见他,我就一直是狼狈的,这一次,不想再把自己的狼狈给他看。
“既然不讨厌,那么就给老子老实点儿。”他冲我吼完,适逢后面传来鸣笛声,他又咒骂了一句,上了车。
为了保持清醒,我咬破了嘴唇,他看到了,粗喘了口气,“你特么的为什么总是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扯了扯唇,“不痛。”
相比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心痛,这点儿痛算什么?
他抱着我,而我在挣扎,他怒吼,“你再这样,老子特么的真的就不管你了!”
我点头,“那真的要谢谢你。”
周围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不少,我觉得这种感觉真不错,又继续说道:“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
“你……”他用力拍了下方向盘,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电梯到了后,他不发一语的将我抱起,我知道很快就将要发生些什么,越发大力的推开他。
没走几步,腰上便被一双手臂环上,接着脚下一轻,整个人被他扛了起来。
房门打开,关上,一室黑暗。
房间里也很静,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没有深情的拥吻,直奔主题。
就在他解开我的腰带时,意识突然清醒。
想到之前他都习惯开着灯的,我自嘲的勾了下嘴角,这样的怜悯我不需要。
无爱,那么做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推开他,摸黑去了浴室,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跌在地上,双膝很疼。
可是我已经顾不得狼狈,爬起来就进了浴室。
开了灯,我贴着门深吸了口气。
拧开了冷水阀,安静的进了浴缸里。
冷意暂时浇灭了心里的火焰,我舒了口气。
不是每一次狼狈的被人算计的时候都需要他,我自己也可以。
浴室的门被用力敲响,他愤怒的咆哮声传入耳中,“你这是在跟我叫板是不是?”
我很想说“不是”,我只是不想再让自己的狼狈给一个我曾经恨之入骨,后来爱到骨髓,现在他却又恨不能我可以死的人看。
靠在浴缸边沿,当身体适应了冷意,水变温了后,心里的躁意再次袭来。
我真的快要被折磨疯了。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他一脸黑沉的看着我,“为什么?”
又是这可笑而无意义的问题。
我攥紧浴缸边沿,“问这么多有什么用吗?我可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是你推开了我,那么就不要纠缠,更不要怜悯我。”
他几步来到了浴缸前,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
下巴传来一阵痛意,“你觉得我这是在怜悯你吗?”
我不掩讥嘲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女人果然不能惯着。”他咬牙说道。
我甩开他的手,“你有惯着我吗?自始至终,都是我在向你妥协,是我为了……”
我欲言又止,已经都这样了,再说这些毫无意义。
“为了什么?”他几乎与我鼻尖贴着鼻尖问道。
“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我失笑摇头,真的很想在心里给自己点个赞,这样的时候,我竟然还能够笑出声来。
“因为你脏。”我笑靥如花的说道。
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挑眉,“难道不是吗?”
每晚都带女人回来,这样的酒店,孤男寡女能干什么,我用膝盖都能想到。
而我,不想因为药物的原因,因为他心里那微不足道的几分怜悯就成为与他发生关系的女人之一。
“洛燕,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他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有一瞬的愣怔,许久后,才说道:“我只是想要把拔下来的刺再安上去。”
“刺?”他眉头又拧紧了几分,“你是在怨着我?”
我摇头,我不怨他,只怨自己太贱,怨自己太傻,怨自己太念旧情,甚至当初为什么就把一颗心如此轻易的就交给了他。
身上一凉,我愣了下,然后双臂环胸抱住自己,“你这是想用强吗?”
“对,老子今晚就想干你!”他愤怒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完全慌了,“凌天赐,你特么的就是个渣,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碰我!拿开你的手……放开我……”
当他将我抱出浴室,丢到柔软的床上时,我莫名的嗅到了其他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我胡乱的撕扯着他,“脏……太脏了……”
房间很黑,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却感觉到他危险,几乎濒临愤怒的目光。
“这床好脏,房间也好脏,你更脏!”我声音沙哑的吼道。
颈上传来一阵痛意,呼吸被夺,肺腑间的气息越来越稀薄。
“洛燕,这世上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你乖一点儿,还能早一点儿解了这几乎要把你折磨疯掉的烂药。”他的手宛若火种般在我身上拂过的时候,那些羞人的声音冲破喉间。
他发出一阵轻笑声,“到底要不要我帮你?”
我感觉他就是在故意借此羞辱我,我抬手,用力的揪住他的头发。
他发出一阵闷哼声,“你这是忍不住了吧?”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你还这么倔强,嗯?”他用力掐了下我的腰侧。
“啊……”我哆嗦了一下,揪着他头发的手也松开了,他寻机将我的手按于头顶。
“你别总像一只扎人的刺猬,这样的你让我很不爽。”
“你爽不爽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变成有关系。”他贴着我的耳畔声音如魅的说道。
那炙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耳边时,我觉得自己彻底被心里的火焰给湮灭了。
最终我还是没有抗拒他的碰触,一场云雨之后,他摸了下我的体温,嘀咕了句,“姓张的到底用了什么药?”
我没说话,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他,“药劲儿已经散了大半,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