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瑶听到萧星辰的话中有话,急在公园的厕所里打电话问妈妈,最近是否有烦心的事,妈妈的哭声令她更加心烦。
“没……没什么烦恼的事……”
“妈……妈……妈……那你哭什么呀?”冯瑶又如小羊羔一样叫过之后,焦急的问。
“还是……今天早上送礼被扔的事……我算想通了,人啊,一辈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求人。求人不如求己啊!如果不是我们亏他萧星辰的情,他会对我们那样?”张湘淇欲言又止,无尽的心事,她决心一个人扛着。
“萧星辰总的来说,还是为我们好的,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说了一些奇巧古怪的话……妈,没事就算了。”冯瑶狐疑的挂了电话,无精打采的走出厕所。
可是,冯瑶的心里如乱麻。在走出公园这二三百米的路上,想理出个头绪来,却越理越乱。
过年,她不打算去看妈妈了。自己当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当拖油瓶。不过,这大过年的,如果不去看看妈妈,于理不通、于心不忍。要不是妈妈,谁个给你五十万?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走超市买了蜂蜜、红枣、长生果、不老霜、永生膏之类的礼品,拧在手里也是沉沉的、大大的、花花绿绿的,看上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她提着这些包裹,来到妈妈在擂台道里的小楼。
她在二楼妈妈的住处,见到了她。她见妈妈的脸上挂着泪痕,虽然她见女儿来是欢喜的模样,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忧伤。
半个小时的母女私语,张湘淇终于讲了袁洪银行-卡交给自己的事。
冯瑶联想起萧星辰说她妈妈戴上新的手镯,她抹起她的袖子,明知上面光光的什么也没有,却是瞪大眼睛左看右瞧。
“你确认过里面有钱吗?”冯瑶问。
“没……没有呀!”张湘淇惊慌的说道。
“妈,你是不是动了袁洪的钱?你给我的钱就是他的钱?”冯瑶的头脑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绝对没有!我给你的钱是崇豹给我的,这钱也是经过他同意的……冯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怎么能怀疑妈妈的人格呢?”张湘淇急道。
“接收保管这么大数额的银行-卡,你怎么会不验一下呢?”冯瑶听说两亿元之后,心头如压了个称砣。
“他当时又是妈又是儿子呢,我当时头脑也没转过弯来,我又怎么好意思提出去验证呢?”张湘淇的辩解,没有给她自己带来一点安慰,她比刚才还要惊慌。
“这……”冯瑶腾的站了起来。她从萧星辰的话语中得知,他话语中指的智能炸-弹手镯,无疑就是这一件事了。
“我绝对相信袁洪,我想,他绝不会害我的……”张湘淇说的特别有底气的样子,而话说出来却像是在空中飘荡的柳絮。
冯瑶猛然想起萧星辰的话:你是个律师,遇事要多动脑筋……从萧星辰的话语中还得知,他也特别的烦!
这两亿元数额实在太大,此时又不能再求问萧星辰,因为这一天是自己和他的关系搞得最僵的一天,又是把母亲的礼物扔出门外的一天,又是自己最无助的一天。
“冯瑶,你要绝对相信我,相信袁洪……袁洪把我当亲妈妈,我把他当亲儿子。他绝不会害我的,他也没有理由害我!自从他受伤以来,我天天为他祈祷,要不,他的身体也不应该能恢复得这么好……袁洪绝不会害我、袁洪绝不会害我、袁洪绝不会害我……”
“妈,你很相信你这句话吗?”冯瑶见妈妈反复说这一句话,心里烦乱的问道。
“……冯瑶,快……快扶我一下!”张湘淇急忙起身,想去找袁崇豹,但头突然一晕,她急忙道。
冯瑶一把扶住妈妈,任凭她的手挽着自己向外面走去。
母女出了门,向走廊西面的房间走去。冯瑶头脑一片空白,像小时候被母亲掺着一样,下意识的跟母亲走去。
走到楼最西边的房间,张湘淇推开房间的门,只见袁崇豹正蹲在一个保险柜前,手里正摆弄着一支巴掌大的手枪。
袁崇豹见张湘淇母女突然进来,再想把枪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向冯瑶强装着微笑点了点头,然后,把枪用红布装好,放进一个铁盒子,随即锁好保险柜的门。
张湘淇看到袁崇豹的枪,又是一阵眩晕。
冯瑶急忙把妈妈扶到沙发上坐下。
“……崇豹,星辰把我从康吉列救回来,又治好袁洪的病,他是有恩于我家的呀……他把礼品扔了,我们只当没送。可是,你千万不要对他下手啊!”张湘淇苦苦哀求的目光望着袁崇豹道。
“怎么可能呢?人家一直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这么大岁数了,又怎么会去干这样的傻事呢?”袁崇豹苦笑一下,也坐了下来。
“那你这是……”张湘淇指了指保险柜方向的手枪道。
“唉……这几天,薛板桥被绑架及薛家门前有人要钱,死了那么多人,我感觉,这天下也不太平啊!我就把手枪擦了擦……本来,也没打算干什么!”袁崇豹苦笑了一下说道。
冯瑶看到,袁崇豹每次看见自己,经常会瞟上自己一眼。而今天,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窗外。
“……袁叔,洪哥给我妈保管这么大一笔钱,我想,连密码都在,我想,既然保管……还是应该先验一下为好……我妈嘴上不说,不过,我感觉我妈为这事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是不是当着您的面,验一下,我们也放心……”
冯瑶感觉这话不得不说了,因而,她极其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你是对袁洪有怀疑?”袁崇豹一惊,屁股在沙发上颠了一下。
“……袁叔,还是验一下吧,这钱的数额也实在是太大了!”冯瑶坚持道。
“那好!有密码查也简单,那就查一下呗!”袁崇豹指着电脑道。
冯瑶立即坐到电脑前,她的心就在喉咙和舌头之间上上下下。她颤抖着打开电脑,进入银行,输入账号和密码。
银行账号被打开,两亿元一分也不少,张湘淇顿时感觉羞愧难当。
袁崇豹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
冯瑶则留了个心眼,在心里反复记下账号和密码。她的头脑里突然冒出数个问号:萧星辰说妈妈手腕上的智能炸-弹手镯,该是什么呢?
这卡里的钱没少,冯瑶的心情一点儿也没放松。她的心上挂着沉重的称砣,再也坐不下去了,她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当然还得找萧星辰。
张湘淇千拉万拽,还是没有留住心事沉重的女儿。
……
萧星辰去克德里雪峰采雪莲救秋韵带回的孟晓雪,一是不住萧星辰家,二是不要萧星辰帮任何忙,自己就是出去闯,现在,在一个中型剧团里,也有了自己的地位。
孟晓雪虽然与前几名的大腕明星没法比,但人气也特高。成为剧团演出里不可缺少的人物。
这一次春节回家探亲,来向萧星辰道别。
腊月二十八中午,萧家、尉迟家一起在萧家餐厅一同用餐,前来告别的孟晓雪也在其中。
吃饭时,尉迟老太太无比感慨:这一生,世界和全国去的地方甚多,只是没有去克德里的雪峰啊!
秋韵自从知道治好自己病的雪莲来自于克德里雪峰,她就特别向往这个地方,她的脸兴奋的通红。
“那就一起去呗!”萧星辰的一句话,立即引起众人的欢呼。
大门前,出现了一个徘徊的身影。
“冯瑶姐!”萧茗望了一眼监控,猛的冒出这一句,把众人吓了一跳!她说着,便站了起来,道:“哥,冯瑶姐来了,你要向人家赔礼道歉啊!要不我揍你啊!”
萧茗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跑去。
她冲到冯瑶的面前,一边叫进屋吃饭一边拉着她。把恍惚中的冯瑶拉了一个踉跄。
冯瑶听说他们要去克德里雪峰,便要求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
萧星辰见大家已经决定,为了让繁忙的大脑能有个休假的时间,便安排了两家看家护院的人,下午便开始出发。
直至今天,萧高贤像以前那样找舒瑞芬说话,舒瑞芬见他找自己说话,她只是冷笑,从没有搭理他。
当然,两人也再没有出现顶牛的现象,舒瑞芬让萧高贤围着锅台转刺激的,她除了遛狗、吃饭、打牌,别的就是打扮自己。
萧星辰和萧茗见妈妈这样,七十二分喜欢;萧高贤见她打扮的那么年轻,虽然看不惯,但也说不出。
萧星辰一家四口人,尉迟老太太一家两口人,另加上孟晓雪和冯瑶,共计八人,下午时分乘火车向克德里镇而去。
冯瑶和萧星辰等人去克德里的消息,有一个人听了,冷笑了一下:你敢扔爸爸送的礼物,你的眼里可就是没有我啊!
这个人就是袁洪。
农历二十九中午,袁洪和他的一个兄弟在国际环阳酒店四楼大厅里用餐。他之所以选择大厅而不选择包间,因为他嫌包间里太过冷清。
在袁洪高举酒杯的时候,有一个苗条的服务员走到他的面前,说有位先生请他到包间里坐坐。
死后余生的袁洪变得沉默寡言,但时常冷笑。面对服务员的殷勤,她当然是报以一个冷笑,然而,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