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晴见是爷爷的电话,却不是爷爷的声音,却是一个陌生男人声音:说她的爷爷有点事,叫她迅速回来一下。
她听了,浑身一哆嗦。头脑和耳朵里都像钻进了蚊子,嗡嗡的直叫唤。
她想:爷爷叫我回去,为什么先是一个陌生的电话?爷爷叫我回去,为什么不是爷爷打来?难道,爷爷出事了?
她越想越害怕。她本想给哥哥打电话,可是,她感觉手指头有千斤重,抬了几抬,没有抬起来。
她把电话装进了口袋。哆嗦着向自己的汽车小步快跑。
就在十分钟前,她家的门口发生了一场悲惨的事情!
薛板桥看了欠条之后,他记得自己没有欠任何人的账,突然间冒出两张欠条,一张十三万,一张十九万。
确实,从签字与自己以前公司的印章上来看,看不出什么破绽。都是自己在一年多前自己开发房子时的欠条,这时间上也对。
不过,在自己派人杀袁洪而被捕之后,所有账目都进行了清理。
薛板桥的心里憋得像一团火,但他不敢说话。他一有说话的欲望,嘴里立即产生癞蛤蟆动的感觉。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说话,就会立即晕死过去。
家门前有五六十人静坐,自己又不能讲话,爷爷又气又急,随时都有死过去的危险。
他看见一直为自己担心的妹妹痛苦的表情,以及离去时满脸的泪花。突然,他头上有一股血在向上涌动。
就在这时,爷爷一头栽在家院里的花盆上。
“爷……”薛板桥蹲下身来去扶爷爷,一个字刚喊出来,胃里就在翻腾要呕吐。
薛板桥见爷爷嘴也歪了眼也斜了,眼睛睁着,嘴里瞬间窜下一大口涎水。
他急忙伸出手来,朝爷爷的鼻子和嘴上一试,这里,即没有了进气,也没有了出气。
他的头上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接着,他整个人都在燃烧。
薛板桥放下爷爷,冲进屋里,从酒吧橱里取出一瓶六十度的白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只有怒火和仇恨。他冲进厨房,拿起最大的一把平时剁骨头的大菜刀。
他冲到门前,对着正在闭着眼睛静坐的人头上一个横扫。
被大菜刀砍中的人发出一声声刺透心灵的惨叫,鲜血像裂了的水管那样喷涌。
薛板桥这一菜刀横扫四人,有两人被割断喉咙,当场头一歪倒下。有两人的脸上被砍开深深的口子。爬起来没跑几步便栽倒在地。
其他静坐的人见到这血淋淋的场面,一个个抱着头迈开慌乱的步伐乱跑。
街道干部,物业管理人员,以及看热闹的群众也都跌跌撞撞惊慌的跑去。
就连两个非常有经验的警察,遇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愣了一下。
薛板桥这一刀下去之后,继续向刚才静坐的人追去,他追上一个五十多岁腿脚慢的人,一刀砍进了他的后背。
他用力一拔刀,刀竟然没拔下来。
这时,就听砰砰两声枪响,他的两条大腿感觉一麻,两条腿跪倒在地。
他用尽全身气力,把大菜刀从被他砍中人的后背上拔了下来。一转头,只见两个警察向他扑了过来。
他的菜刀掉过刀口,砍向自己的脖子。
由于用力过猛,他的头被砍下大半,只有少量的筋与身体相连。这几根筋再也无力支撑他的脑袋,掉到身后。
他的眼睛圆睁,望着东方,望着妹妹是否归来!
薛梅晴驱车到了家门前,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头掉在脑后,她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哥哥薛板桥。
她的头猛的一疼,眼前一黑,她扶着墙根,向家院里扶着走去。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见有一个人倒在地上,只见那一头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爷爷……”薛梅晴叫了一声,一头栽倒在爷爷的身边。
萧星辰坐在电脑旁观看最近世界的医药动向,一个叽叽叫的短信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北别墅区发生的血案跳在手机屏上。
他一看,这一件事情竟然是薛梅晴家发生的。
他立即驱车向薛梅晴家奔去。
薛梅晴的家院前,血淋淋的一片,警察正在拍照。
在大门口,萧星辰望见薛梅晴躺在沙发上,手腕上打着点滴。她家的家院里,躺着两具尸体,一个是薛板桥,一个是他的爷爷。
薛梅晴看到萧星辰,头脑猛的一皱,张开嘴巴刚要哭,一下子晕了过去。
萧星辰走出门外,望着遍地的鲜血。他想:是自己间接的害了这些人!如果自己坚持不替袁洪治疗,当时自己完全有理由拒绝替他治疗。
袁洪不醒,也就不会有这场惨案。
这个惨案,分明是由袁洪一手造成的。这和他绑架薛板桥一样。
袁洪自从出院之后,出去收账那几天都有人证物证,最近,他一直在家里没有出门。
警方对袁洪虽然有怀疑,但感觉他好像头脑并没有好利索。警察几次去找他,他都还躺在床上。看那平板一样没有表情的脸,还以为他是处于植物人状态呢,这样的人,也能作案?
袁洪能瞒过任何人的眼睛,但他瞒不过萧星辰。
因为,到了晚上,萧星辰进入意识。通过玛丽的提示,袁洪精心安排的这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然而,自己知道的事情,与逻辑相抵触,至今,警方还有人在怀疑,是萧星辰策划的山洞绑架薛板桥的案件。要不是滕局长力排众议,他萧星辰也早就进去谈谈了!
现在,萧星辰虽然知道是袁洪策划了这一系列案件,却无法向警方说明。薛梅晴家的惨案,本又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没有必要也不想参与其中。
薛梅晴家这一件事,发生在腊月二十六。由于接近年根,在薛家长辈人的主持下,二十七便出殡火化。
萧星辰安慰几句心力交瘁的薛梅晴,回到家里。
腊月二十八上午九点多钟,袁崇豹和张湘淇来到萧星辰家,他带来的打杂的人,从汽车上提了几大包的礼品放到萧星辰家的底层餐厅。
萧星辰望着这些礼包,想起袁洪醒后策划的这一连串的案件,间接的死了九个人:山洞中四个绑匪,在薛家门前静坐的三人,薛家的爷孙俩,还有在薛家门前静坐的重伤三人,他气愤的把那些大大小小礼包全部摔出大门外。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扔礼品的声音,袁崇豹和张湘淇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萧高贤见儿子把人家送来的礼物全部摔在门外,他气的哆嗦着给儿子讲做人的道理。
萧星辰指了指妈妈与他分居的房间。萧高贤教育的话语在肚里本有一箩筐,此时只在喉咙里嘎嘎而说不出话来。
萧高贤一看没法,他也拼了,再也顾不上面子,打着嘎嘎,摇晃着走向尉迟老太太家。他喊来了老太太和准儿媳妇秋韵。
张湘淇两腿一软,紧紧抓住袁崇豹的衣袖,软瘫瘫的跌坐在地上。
老太太来了,萧星辰急忙迎了上去。
老太太望着满地礼品,玻璃瓶摔碎,液体四处流淌,粉状的礼品飘洒得到处都是,固体的七零八落,他不解的望着萧星辰:怎么会这样,怎么把自己的爸爸也气成这样?
秋韵一把抓住萧星辰的手,就将他往自己的家里拖。
“那两个送礼人是谁,你对人家为什么会那样?”秋韵见萧星辰做得太过分了,气得眼眉毛都有些发红。
“那女人是冯瑶的母亲,那男的是袁崇豹,是她的后配。”
“什么?冯瑶的母亲你都能对人家那样?”秋韵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秋韵,你……”尉迟老太太拉着萧星辰的手,望着秋韵摇了摇头。
“奶奶,你不要总是护着他!溺爱教不出好孩子!”秋韵气的在室内团团转:“你看见了吗,你把冯瑶的母亲气成什么样子了?”
萧星辰猛的站起身来,也在屋里也团团转了起来。他与秋韵两人在老太太的室内划起圆来。
“你坐下!”秋韵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过萧星辰。“……萧伯母不管你,萧伯父多好的一个人啊,他都被你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来找奶奶。奶奶又总是护着你,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天啦?”
“你知道山洞里死的那四个绑郑板桥的绑匪吗?你知道薛梅晴刚刚死去的爷爷和哥哥吗?你知道被他哥哥砍死的人吗……”
“你说这一些干什么?难道这与人家给你送礼有关吗?”秋韵猛的拍了一下茶几喊道。
萧星辰也走到茶几面前,也猛击一下茶几,茶几上的茶具当当的跳动起来。“没有关系我会说吗?”
“星辰……你也敢跟我发火???”秋韵认识萧星辰这些年来,从没有见他跟自己发过脾气,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摇着头十分不解的问道。“难道你疯了?”
“是的!我疯了!”萧星辰一个人在室内两条腿不停的走动划圆。
“你……”秋韵看他竟然不扶自己起来,感觉他太不可思议了!
“秋韵,你冷静一下,星辰总有他的理由的!”星辰有理由,这是尉迟老太太的一贯观点。并且,她认为星辰的理由是充足的、正确的。
“奶奶,他都给你惯的!”秋韵气的呼哧呼哧的从地上爬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