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凄惨的叫声,牵动着越野车内的几个人。短上唇长牙龈口特别臭的家伙呼哧呼哧的大声喘息,把像搅动大便一样的味道一下下喷射出来。
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家伙几近绝望的边缘。以前,同伴的口臭他还能容忍,现在雇主被人收拾了,钱是彻底泡汤了。于是,他甩起能活动的右胳膊,反掌一下子打在短上唇长牙龈口臭家伙的右脸上。
口臭被打,呼吸更加急促,车内的臭味更加浓烈。
萧星辰知道张弛的武功那也是响当当的,为了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又拿开了他右胳膊的关节:“哎呦呦……”
萧星辰又拿开了他右腿的膝关节:“哎呦呦……”
“你不要再折磨他了!”冯瑶见这美男,就有些动心。因而,在她的心目中,这样漂亮的男人与普通的男人相比,同样的罪行也应该相对判得轻一些!就在此时,她见萧星辰的手又向他的左腿关节伸去,她捂住耳朵尖声叫道。
萧星辰还是拿开了他的左腿的膝关节:“哎呦呦……”
张弛这时瘫在地上,成了尿素袋装的砂子,脸上像波浪一样的痛苦在波动。
萧星辰打开车门,一股臭气扑面而来。此时如果有胶,他真的会把这口臭的家伙口鼻都封起来。
萧星辰屏住呼吸,把张弛塞到后座上,把他的身体倚在口臭的身上。然后,向南走去,捡起张弛的手枪,走回汽车,坐到驾驶室的位置。
“快点上车!”萧星辰最看不得见到美男眼睛就放电的女孩,而她冯瑶在这样的时刻竟然放了!
男人有怜香惜玉,女人有怜玉惜香。冯瑶见好好的一个人被萧星辰折磨成这样,心里难过,右手腕贴在眼上拭泪。
萧星辰愤怒的想到:你不要以为我的心那么软,我把你扔在这,你一个大活人也找到回去!
他见喊了她她还不上车,便发动汽车前行,下去有十多米,他并没有停车的迹象。
“快停下!”冯瑶突然感到害怕,猛的向汽车追去。路上一层冰冻,并没有太阳的升高而融化,她滑了一个屁股墩下去有两三米,又爬了起来冲了上去。
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左手揉屁股,右手挡住眼睛。
“拿去!把你的罪证装好!”萧星辰把手枪塞进张弛的怀里。
“你……你带我们上哪里去?”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家伙惊慌的问道。
“警察局!”萧星辰平静的答道。
“能……能不能不把我们送进去,用其他的方法通融一下?”
“不能!”萧星辰坚决的答道!
臭味又冲进鼻腔,萧星辰想:打开窗户,外面的人会看见里面的情况,冷风会往胸口里钻。不开窗户,这臭味真他妈就是发酵了的粪便的味道。
萧星辰把张弛挂在耳边的口罩,套在短上唇长牙龈口特别臭家伙的嘴上,将车窗打开一厘米的缝,然后,一路问人,把越野车开到了克德里镇的派出所的门前。
克德里派出所只有两层小楼,门前扫得干干净净。且不说门前,就是沿路的二十二个窗户四十四块玻璃,上面也看不出一点灰尘。
大门口两个警察冻得脸色发紫,但抱着枪一动不动的站着,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嘟嘟~~~”萧星辰按动喇叭,放下玻璃,臭味从窗户里窜出。他探出头来对两个警察喊道:“有紧急刑事案件!”
站在北面的那个警察巍然屹立,站在南面的警察拿出对讲机呼叫。
不到三分钟,从里面冲来五名警察。
为首的一名警察,四十多岁,脸像桔子皮一样的粗糙,络腮胡须可以看出今天刚刮的,胡须范围之内青梗梗的一片。
他的脸皮虽然黑而粗糙,但非常洁净。蓝色警服虽然已经泛白,但却没有一丝灰尘。老式的圆头皮鞋虽然变形,但擦得光洁照人。白色的衬衣领口,看不到一点灰尘。
萧星辰跳下车来,向这位中年人递过证件。
这络腮胡须粗糙脸皮异常洁净的中年警察紧皱眉头。
他看了他的身份证,眉头锁着。
他看了他的学生证,眉头依旧锁着。
他看了他的驾驶证,眉头仍旧锁着。
他看了他的军医证,眉头松开一些。
他看了他的军籍证,眉头又松开一些。
他看了他的国际缉毒英雄证,眉头彻底放开。
“你是萧星辰?”粗糙的桔子皮上似乎有了笑容。
萧星辰点了点头,抽出一根烟来递了过去。
“我是克德里镇派出所所长,姓孟,名宪牛。”络腮胡须粗糙脸皮异常洁净的中年警察介绍道。随即问:“有什么刑事案件?”
“车里有几个人暗害我,被我带来了!”
孟宪牛叫萧星辰把越野车开进派出所的院内。
萧星辰把车开进院内,下了车,冯瑶也跟着走了下来。
“哦~~~”孟宪牛打开越野车的车门,发出惊讶的叫声。他见这几个人,除了一个被反铐着,其他几人都没有上绑。
孟宪牛上前一拉,张弛像一滩泥一样滑到地上。孟宪牛的眉头又开始紧皱,情况紧急,他来不及细思考。
孟宪牛又拉下口臭的家伙,拽下他的口罩,他急忙捂住鼻子,哝哝声道:“怎么是你?”
他再看那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的人,一看都是熟人。除了张弛之外,其他人他都认识。
萧星辰一看他们之间认识,他开始担心。这边远城镇,这些警察是犯人的大舅二舅也不一定。
他担心他们舅甥之间有徇私舞弊行为,便微笑着说道:“孟所长,这一位叫张弛,是龙城金鹰医疗集团的保安部长。我自信和他没过结,他不知为什么要害我?”
萧星辰说完,又转向冯瑶,“给龙城钟大记者通个电话,你告诉她,就说金鹰集团保安部长张弛,在克德里镇,涉嫌杀人被刑拘。”
他说这话的目的是:龙城记者和我是熟人,你孟宪牛可要注意一点哦。
萧星辰走过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等人的身边,拔出自己扎在他们身上的针,不一会儿,他们就能动了。
不过,等待他们的则是明晃晃的手铐。
萧星辰把半边黑半边白胡须交到孟宪牛的手里,孟宪牛一看,便明白了来龙去脉。他刚才还为这案件发愁,他还在想要不要把这案件移交上级机关?
审讯,在依法进行。半边黑半边白胡须等人如实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而张弛的关节被医生复位之后则一言不发。
这一下可难住了孟宪牛。
萧星辰坐在会客室内,见孟宪牛皱着眉头走出审讯室。
“事情虽然十分清楚,但他什么也不说!”孟宪牛叹息一声疲惫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要不要来点特殊手段?”萧星辰心想,自己用那致痒致疼的药物加大点量,涂在他的身上,恐怕神仙也会痒痒或疼的开口说话的。
“不用不用!”孟宪牛见这家伙把张弛的几个大关节都拿开,知道他不仅是个会家,而且是个狠毒的家伙!
自己这小所虽小,十多年也被县里评为模范派出所。这模范一是上班时所有警察都参与打扫卫生,这模范二是从不搞刑讯逼供,这模范三是小所内经济从未出现过差错。
孟宪牛知道:保持这荣誉相当艰难,特别是在公务人员奢侈之风甚行的时候。再难,也要保持!如果一旦乱来,这小所的荣誉很快就会被毁掉。
在这里,如果不是自己自律,那很快就会垮掉。十多年前的这克德里镇派出所,不要说刑讯逼供,就是打死人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你不说,那就打!打伤了,算你讨巧;打死了,在月黑风高的深夜,把你往这深山里一埋,一场大雪,便会把死人的尸体掩盖得无影无踪。
嫌疑人不开口,很讨厌,但宁愿案件不破,也不开刑讯逼供这个先例!孟宪牛是这样想的。
在刑讯室里,孟宪牛又讯问了萧星辰的情况,问他来这里的事由,他的回答当然是采药。
冯瑶刚才还在为萧星辰开车把她甩在半路而生气,但此时也认识到他的不容易。从他一次次的被人暗杀,他的头也是提在裤带上的。他的经历导致了他那有时近乎残忍的性格。
“不要看他人不大,他的医术可高明了!那些大医院看不好的病,他都能看好呢!”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冯瑶插话道。
“哦~~~”孟宪牛站起身来,身体在颤抖。
冯瑶见状,立即捂上自己的嘴,不知道自己说错在哪里?她望着他那桔子皮的胡须脸,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但终究没能开口。
萧星辰则微微笑了笑。这个脸皮粗糙得桔子一样的所长,倒能把这所里所外拾掇得整整齐齐。这衣服旧得像拣破烂人一样,却洗得干干净净。让人乍看像个粗鲁的人,倒也知道处处按法办事。
这真是难得啊!
孟宪牛站起来就再也没有坐下。两只手黑且粗糙,放在一起不停的反复的搓动,头上颗粒状的汗水挂在额头上。
“……孟,孟所长,我说错话了吗?”冯瑶见状,吃惊的问道。
“没有没有!”
“那你?”
“我……”
“是不是要我出去?”冯瑶还以为自己在这,孟宪牛和萧星辰说话不方便,便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不是不是!”孟宪牛那黑且粗糙的手依旧反复不停的搓动,额头上颗粒状的汗水一粒一粒的滚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