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燕九带回来两个消息,一个是邑王妃今天派人来打探了她的身份,并且还在泰和寺留宿了。另一个是邑王大捷而归明日归京。
叶霖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对燕九说明日中午去泰和寺上香,顺便安排了一下张丞相调过来四个丫头和一个婆子。
丫头婆子一进来就给她请安,婆子年纪虽大没倚老卖老地只随意的福身。四个丫头长的各有千秋却也是个顶个的小美人,沉稳些的丫头年纪稍长名唤云裳,娃娃脸圆溜溜的杏眼的丫头叫云袖,剩下两个是双胞胎姐姐叫云夏妹妹叫云芙。两姐妹长的一模一样站一起不说话的时候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但是两个人却戴了不同的簪子来区分,姐姐头上戴的是一个菊花银簪,妹妹头上戴的是一朵银芙蓉,两人一开口就有区别了,姐姐笑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窝娇俏可爱。
一大早叶霖醒来后云裳就忙里忙外地给她梳洗打扮。先是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把刘海全部梳了上去,下半部分垂在身后再给她带了一个白水晶鎏金额饰细小的金链下垂着不规则的白色小水晶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髻上插上一支白玉雕琢的梨花珍珠簪,一身白色纱裙上织进头发一般粗细的银丝。云裳看了看拿起胭脂水粉给叶霖涂抹起来,一个清淡的妆容似有似无恰到好处。眼尾晕染着淡粉显得无辜又惹人怜,粉润丰满的樱唇擦上唇脂倒像鲜嫩多汁的水蜜桃想让人咬一口。
马车悠闲地走在街上,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聊着天,隐约能听到街道上人声越来越嘈杂,还能听到有人在清道。
“哎哟,我的囡囡啊!囡囡!这可怎么办啊!”马车外妇人凄厉的哭喊起来,叶霖对燕九点了点头燕九提刀而出,不一会就传来马嘶吼的声音还有人从马上摔下来的声音。她微微挑起车帘看外面的情况,骑在马上的人身穿甲胄身形高大。这个人她认识是宁长泽手下的一个将士,有点好大喜功。
妇人赶紧扑过去抱住了站在中央吓呆的小女孩:“囡囡啊,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还好囡囡没事。你要是出事了娘可怎么向你去世的爹交代,呜……”
郭明站起来啐了一口:“娘的!你这个小女子突然跑出来砍杀了爷的战马你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燕九拿出帕子擦拭着弯刀,刀身锋利闪着寒芒。她慢悠悠地抬头看着郭明:“军爷难道没看见马下有一个小女孩吗?”
“那又如何?!你杀了爷的马怎么算!”这小妮子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他窝火,还杀了他的坐骑让他觉得自己颜面全无。
燕九收回弯刀才回道:“不算。”
说罢,还准备离开走向马车。郭明冲上去被一旁的将士拦住:“老郭,这事就算了。不然,我这匹马让给你坐好了,毕竟这姑娘也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人才杀了你的马。”
郭明听了面子有些挂不住,谁料想他们清道的时候会蹦出个小孩。若是她们好好道个歉对自己点头哈腰恭敬就算了,偏偏这小妮子一脸冷傲还挑衅自己。这已经不是挑战他的脾气了,这是挑战一个男人的面子!他拔出腰间长刀直指燕九:“小妮子,你要是赢了爷爷也就当没这回事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但是你若输了就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
一旁的林志觉得不妥拉了下郭明并对他说:“老郭这不妥吧,殿下就在后边一会就要赶上来了。”
“放心,这就一眨眼的事,殿下不会这么快的。”郭明说着开始比划起来了,燕九冷嗤一声没有拔出腰间的弯刀。郭明想这小妮子莫不是怕了?
“有什么招就使出来,你要是输了就叫三声奶奶。”燕九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郭明,郭明怒火中烧喝了一声舞起大刀虎虎生风招式狠辣。燕九身形轻轻一飘就稳稳地落在了郭明的刀面上睥睨着他,随着群众的叫好声他的脸上火辣辣地愈发觉得自己若不赢就夺不回面子简直是耻辱!他咬牙一发力想把刀上的燕九摔下来用了十足十的劲,燕九却跳到了马车上,他举刀向马车上的燕九砍去。
一支羽箭射落了郭明的刀,一道不怒自威平和出尘的声音透着清冷:“郭明,大街之上为何持刀。”
郭明心中一凛:“殿下,这小女子当街砍杀我的战马还出言不逊。”
叶霖从马车上下来冲马上的宁长泽行了一礼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气,这位小姐真真是美,恐怕京城第一美人都要被她比下去了,她这一身行头带着柔和光晕整个人好似披着七色彩霞一般如梦似幻,她轻垂羽睫樱唇轻启:“拜见殿下,殿下千岁。”
郭明看着她觉得熟悉得很名字呼之欲出却又一时不记得她是谁,而马上的宁长泽微微瞪大了双眼却没有更多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她抬头仰视着他,唇角保持在一个得体的弧度额饰折射得她皮肤莹白透明。
半响,她抚了抚还在妇人怀里哭泣的小女孩的头:“囡囡别哭了,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
说着从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粒糖果子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得了糖也不哭了只有时抽抽噎噎的。
“殿下,今日因这位军爷在街道上疾驰我的侍女一时情急从这位军爷的马下救下了这个孩子,却也一刀砍下了军爷战马的头,这本是我们的不是。”她轻声慢语,却让一旁围观的群众急了。所谓长的好看怎么都有理,就算没有道理别人也会因为美人而多些宽容,更何况这个美人还有理有据。
“哎呀,都是这个军爷不好啦!马骑这么快做什么?都要踩到李大嫂的囡囡了。”
“啧,说到底是军爷小肚鸡肠。”
“一匹马而已!军爷处处为难一个姑娘家。”
“小姐怎么能说自己人不是呢?!”云芙怒目看着郭明。
郭明一张黝黑的脸被憋的绯红,小妮子杀了他的马这会儿全成了他的不是了!这些平民眼睛都瞎了!咬咬牙额头上爆出青筋,却撩下袍角单膝跪地指着燕九愤愤地道:“殿下,若非这小娃儿突然跑出来属下的战马也不会被斩。可这小妮子却非要同属下比试,属下本想事情就此作罢可她却咄咄逼人说属下若是输了就得叫她三声奶奶。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受这等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