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耳东发现这个电信号码最后一次联系张文成时,工作小组正在郁州对普法大师被害一案进行重新调查。这个号码只联系过张文成一次。
“使用这个电信号码的人现在哪里?是不是太原?”陈耳东问。
岳依依点点头,竟然让陈耳东猜对,众人好奇地看着他。
“难道使用这个号码的人是朱由?”陈耳东说道,但毫无激动之情,很明显,这只是他的猜测。
“不可能吧?朱由隐藏这么久才被我们挖出来,可见他是城府极深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查到藏身之处呢?”滕克勤说道。
陈耳东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滕克勤起初对朱由颇有好感,在郁州曾与其有过数面之缘,当时陈耳东怀疑朱由时,滕克勤就表示不相信,但后来发生的种种,让他无言辩驳,因此他在潜意识里已将朱由认定为城府深、心机重的歹人,本能地认为他不好对付。
“如果真是朱由也没什么意外的,要怪就怪他的帮手吧!也就是那个杀害冯立民的人,朱由恐怕也想不到无能的下属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更想不到这个小小的错误会让我们猜到冯立民还有一个秘密的号码。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陈耳东呵呵笑了一下,随即正色对岳依依说道,“依依,还要麻烦你定位一下这个号码,确定使用这个号码的人目前的位置和平时的活动范围,如果对方突然意识到有问题而扔掉手机,我们至少还能有一个线索。当然,尾号454的号码也要查。”
林云泰点点头,赶紧催促岳依依照陈耳东说的做。
岳依依运指如飞,很快将两个号码的具体位置查了出来。疑似朱由使用的号码现在的位置是太原XHL区杨家峪河里头村某庄园,尾号454的号码的位置在LC县孤儿院。过去的两天里,使用这两个号码的人似乎都没有离开过目前所在的地点,而这一点尤其让人怀疑。
“林叔,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河里头村的庄园一探究竟,省的夜长梦多!”滕克勤不愿意贻误战机,向林云泰建议道。
“不行!时机不到,即使对方真的是朱由,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没有证据是小,打草惊蛇是大。”林云泰关键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现在我们的疑问是:朱由到底跟黑衣人有没有关系。”林云泰说道。
岳依依点点头,说道:“目前看来,朱由的行事方式似乎跟黑衣人有很大差别,他杀害普法大师的时候用飞刀,而他的同伙,也就是杀了冯立民的那个人,则是将冯立民活活从十六楼扔下去。看来他跟黑衣人根本不是一伙的。”
“黑衣人神秘莫测,不知其踪,可遇不可求,这也就罢了!但朱由却近在咫尺,我们却只能坐视不理!”滕克勤说道,言语间颇多不忿。
“哎!关键还是缺少帮手啊!”石坚强嘟哝了一句。
陈耳东和岳依依深以为然,工作小组本来以为找了一个岳国桢做同盟,谁成想现在竟然连对方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另外,林云泰前几天在郁州时给苏省宗教局田中原打过电话,希望局里能和苏省公安厅协调好,尽快对朱由展开调查,但直到现在仍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林云泰提醒众人,这个消息要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工作小组也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就说这几天都不会有大的动作。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云泰通过招待所楼下散发的旅游传单,报了一个小型旅游团,带着工作小组四处吃喝玩乐,把太原周边的景点都逛遍了。
第二天下午,林云泰像是有意安排似得,跟着同组的十来个老头老太太来到杨家峪河里头村。石坚强等人本来对林云泰给他们报了这么一个“夕阳红”旅行团十分不满,但此时才发现林云泰可能另有深意。
同行的老头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欣赏周边的绿树和花草,不停地拍照、合影。岳依依看了看手机中记录的位置,用眼神示意众人看向前方一个没有名字的庄园。
在一片绿草和花海之中矗立着一座欧式的建筑,教堂一般的尖顶,白墙灰瓦。远远看去,钟楼、阁楼、烟囱、装饰飞檐,一应俱全,建筑造型复杂但不凌乱,大气但不奢华。建筑的四周用栅栏围起来,栅栏上爬满了葳蕤的藤蔓植物,大门紧闭,门前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私人庄园,请勿入内”,俨然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私人庄园。
岳依依本来认为朱由会隐身TY市区,对朱由这种心机深重的人来说,大隐隐于市是最有可能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藏身这样一处所在,如果不是低估他的自信,那就是朱由根本无过人之处,不过尔尔。
岳依依拿出相机,以拍风景为掩饰,将这座庄园从各个角度拍了下来。
众人因为担心暴露意图,没敢走的太近,随着人群假装欣赏一下风景,便回到了旅行团的中巴车里坐下休息。
“林叔,过几天是不是要去陵川?”石坚强问道,照林云泰的逻辑,去陵川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你的注意不错!值得考虑。”林云泰说道,但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惊喜之情。
石坚强不知道林云泰说的是真是假,当感觉到他话中的敷衍意味之后,石坚强悻悻地脱下帽子,背靠座位扇着凉风。
中巴车将众人送回招待所,五人洗漱后换了一身衣服,在楼下吃了晚饭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晚上十点钟左右,滕克勤已经躺下,突然外面有人轻声敲门。
滕克勤打开门,“林叔,什么事?”
原来门外站的是林云泰,手中提着一个随身的公文包。
“克勤,跟我出去一趟。”林云泰说道。
“不叫上他们吗?”滕克勤一边穿上外套,一边问道。
“不用了,让他们早点休息吧。”林云泰说道。
滕克勤穿好衣服,不忘将配枪带上,轻声关上门,和林云泰下楼。
“去大南门!”坐上车后,林云泰说道。
此时路上的车流明显少了很多,两人很快来到大南门。此时滕克勤已经猜到,林云泰的目的地是“大浪淘沙”古玩店,这么晚了,这次会面肯定是林云泰事先与甄青云约好的。
但事实上林云泰并没有提前跟甄青云打过电话。上次无意间走进“大浪淘沙”古玩店的时候,林云泰就发现,甄青云一家人就住在店铺后面,所以即使这么晚前来,根本不用担心店铺打烊找不到人;再者,甄青云经营的古物大多是冥器,见不得台面,交易时间大多在晚上,此时店里应该是有人的。
当两人走近时,果然看到店铺紧闭的格栅门里亮着微弱的灯光。滕克勤上前敲门。
片刻,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人,眉目间跟甄青云和甄如鸿神似,估计是甄青云的儿子、甄如鸿的父亲。
“两位,有什么事吗?”对方看了一眼两人,谨慎地问。
“我们找甄青云老先生,有个东西要当面交给他。”林云泰说道,拍了拍手中的公文包。
中年人闪身将林云泰和滕克勤让进门内。此刻甄青云正在店中跟两个陌生人说话,看到林云泰,让刚才的中年人照顾正在谈的生意,快速走了过来,将两人请进后堂。
“林先生、滕警官,你们这么晚前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甄青云问道。
林云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块用绒布包裹的东西,交给甄青云。甄青云接过,小心打开,里面是杜徽的那本《半命散人山村集》的残卷。
“现在看来,还是交给您老安全些。”林云泰说道,“甄老,您看能不能想办法解读后面的部分内容?如果缺乏设备和方法,我可以帮忙......”
“我也正有此意!”甄青云说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林先生请放心,小老儿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