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鞍摆在面前,我二人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我不耐烦地伸手随便拨了拨,突然被类似针的东西扎了一下,胡亥没等得及笑我一把,就让我将马鞍倒置,两侧鞍翼处果然瞧出了端倪。上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细细的银针,银针排列得极有心机,寻常夹马肚子不碍事,只要用到一定程度的力,银针就会深入马腹,马受了痛,肯定会发狂的。
究竟是谁,会用这么狠毒巧妙的方法来害死胡亥。我入宫时日尚短,还不知道与他不睦的人有谁,或者与赵夫人不睦的有谁。虽说宫闱争斗你死我活我入宫前就了然于心,但亲临这争斗的漩涡中心里难免泛起一阵恶寒。
“明早将这个交给父皇。”胡亥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还好小爷命大反应快,不然就真的被那畜生一蹄子撅上天了。这些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以为小爷好欺负是吧,那就给小爷等着,小爷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怨恨和哀伤,一闪即逝再寻不着踪迹。
“不行。”我劝阻道,“我们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证据证明有人要害你,如果是由你的手交出去,皇上生性多疑,难免不会怀疑是我们在故意栽赃陷害。凶手一次不成肯定还有卷土重来,我们不如守株待兔,等他再露出其他马脚来。”
他疑惑地“哦”了一声,挑眉道,“这么说来,你心中也有人选?”
我点头,“管理武场的统领或是管库房的小官都有可能。”
“为何?”他接着问。
“这个马鞍我是在一个暗门后面发现的,嘶——”我的头猛地一阵剧痛,胡亥在我眼前颠来倒去,方才被扎到的手指渗出几滴黑血,“我靠,针上有毒!”下一刻就两眼一黑,意识的最后是胡亥气急败坏地喊着我的名字。傻呀,还不快给我叫人看看啊!
我的意识一阵模糊一阵全无,头痛欲裂,偶然听见御医说我的那根指头怕是要不了了,这时我宁愿自己意识全无。我的手啊,用来画画击筑的手啊,少了根手指头算怎么回事?!而且好像还是中指,这样我都不可以用它来鄙视胡亥了。庸医,哪里来的庸医,你不要碰你姑奶奶的手指头啊!
待天亮,我才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往四周望了望,发现胡亥正用那只没摔断的手撑着脑袋,小憩在我枕边。
我一动就把他惊醒了,他迷迷蒙蒙地看了我一眼,鼻音浓浓,“终于醒了啊,你占着小爷的地盘睡的这五日可还舒服?”
“舒服。”我傻呵呵地答。
他没好气地吼道,“还不快点起来!要不是御医说你挪动不得我早就把你踹出去了!”
“那你就该后悔了,当时不踹现在我赖。嗳,不对啊,你脚不是扭了怎么踹啊。”我的精神养得挺足,一醒过来就不自禁地跟他臭贫臭不要脸。心窝里却暖暖的,性命垂危时有人在旁边守着的感觉真的蛮好的。
“你要再赖着,信不信我让御医真把你的那根手指割了!”他怒了。
我赶快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根指头根根白皙如水葱,完好无损。这是离开御膳房后,好不容易养回来的,怕他真的喊御医,赶紧从榻上爬起来,虽然头还晕着,但想来也不妨事了,好声好气地把他请上去躺好。
他平躺着想是在思考着什么,忽然一转身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形状怪异的坠子递到我手上,“这个你收好。”
“这是什么?”我打量着手里通体黑亮说不上材质的坠子,疑惑道。
“你可听说过********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