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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我是一个神经病

H市武装部下属第24医院,是一家由武装部直接管理全国范围内数一数二的非正常人类研究所。

俗称:精神病院。

这里聚集着一些与世界上普通人类不大一样的人,或聪明绝顶,或白痴到家,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道墙的距离,这些24医院里编号出来的一百多号人,全都是天才的对立面——疯子。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些心志强大的人,早就习惯了他们或痴或颠或狂或躁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他们有时候也忍不住怀疑,到底他们是疯子还是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这也让他们成为了所有职业中光顾心理医生概率比最高的,遥遥领先警察。

在这间医院里有个很特别的病人,说他是病人其实有很大的隐喻,因为他最大的不正常,就是太过正常,像是个没半点毛病的普通人。

他单独住在四层,编号——44,名字——李余。

来到医院四年,李余经过四个主治医生的治疗,换过四个监管人,与这个不吉利的数字结下了不解之缘,就连随手翻书也从来都是与四有关的页码,像是某种暗示。

就在四天前,这种暗示终于浮出水面,世界表达了对他的最大恶意,他被检查出来某项器官迅速衰竭,据医生判断,他只能活四个月。

换句话说,他就快要死了。

……

……

做完自己工作的林清,站在房间好半天没有动身,想了想,又忍了忍,终于忍不住抬头对着那道一直坐在旁边望向窗外不搭理自己,怎么瞧怎么觉得孤单寂寞的身影说道:

“顾医生说,你还是有希望的。”

顾医生,就是那个判断李余活不过四个月的人,说起来从李余被算是下了判决的消息传出来,还没有人对他说过什么你不要放弃,你还有希望活下去之类的话,就连顾医生下完诊断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劝他要随心而行,吃好喝好,其中含义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意想不到的假话,李余颇感意外。

他肩膀微微动了动,转过身纳闷的看向她,皱着眉头冷冷道:

“你是在安慰我么?”

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漫进来,金光铺洒上李余的头发,让他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金色的麦田中,进来房间有大半个小时,林清才算是看清了他的脸庞,虽然之前从病历卡上知道他年纪不过十六,可她依旧被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庞映的一阵晃神。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是一个生得如此好看的人。

只是那冰冷的口气从中找不到丁点善意,她下意识地不喜欢,她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不是安慰你,是真的不能放弃,若你不放弃那就是还有希望,若是你放弃了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书上说,战胜病魔精神力量很重要。”

李余瞧她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感觉很是荒谬,于是他问了她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咬牙切齿的味道,并不如何用力,可随着他的声音传递出来,原本温暖如春的房间温度却骤然降了下来,鸡皮疙瘩顿时布满林清全身。

她猛地后退一步,他的那双眼睛让她感觉竟然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着,这时候她才像是恍然醒悟般的想起来,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可不是什么乖宝宝,什么在学校里专心读书准备考个大学的健康少年,而是个她完全有理由感到害怕并且敬而远之的存在。

就像少年此时手里的橙子,超乎常人认知,突破物理常识的悬浮在空中,随着少年手指的摆动不停地自由旋转。

看着那只橙子,林清有很大的把握在某一时刻,它就会狠狠得砸向自己,她仿佛都感受到了橙子砸在自己脸上爆裂开来的酸爽跟疼痛。

只是瞬间,恐惧就战胜了理智,她再也没有了说服少年的念头,二话不说转头跑出房间,一口气跑到操场上才肯罢休。

李余对着她跑出去的身影冷哼了一声,想着顾老头这次竟然敢把一个年纪不大脑子里还有些好奇的小姑娘派到这里,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个发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的疯子?

他不再想,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

……

林清怯生生的瞄着李余,虽然亲眼看过,还被切身的恐吓过,可再次看到李余手中像是魔术一样神奇的画面,林清还是觉得太奇妙。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情况,林清好几天没敢开口跟他讲话,为了给自己鼓起勇气,她翻看了不少关于他的资料,找了过去曾经监管过他的前辈询问了很多事情,结果却使她更加的没底气,所有人给她的建议全都是——离他远点,离他越远越好。

然而,有一点抹不掉的是,他的这项能力让他绝不是那些满脑子理论思想的疯子,他是这件医院拥有超出寻常人能力的唯一一个,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他没有任何理论,没有任何能够成功的预想,他有的只是事实,拥有一项货真价实超能力的事实。

只是这样的人却要失去生命了,林清想到这就觉得遗憾,进而悲伤,总之……她很同情他。

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望着一只可怜小狗,李余有充足的理由感到愤怒,神情越发冷淡下来,在发现上次她说的什么战胜病魔的话其实是在一本养生杂志上看来的,他就确定,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是个白痴。

也确定,把这个白痴放在自己身边,是顾老头在耍自己。

他不再想,转头看向窗外。

却是一面光秃秃的水泥墙,墙上什么都没有。

……

……

收到自己来了一位访客的消息,李余即便表现的再淡然,内心仍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进到这间医院整整四年,他的访客数量从来都屈指可数,从前是零,如今是一。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李余做到凳子上,犹豫了好半天才抬头看向了自己的访客。

然后他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

那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头银白的华发梳的整整齐齐,一身笔挺的西装,脚踩着锃亮的黑色皮鞋,有一种数十年豪门深宅才能浸染出来的淡然跟优雅,李余注意到,老人身上没带任何装饰的物件,只有右手枯如老藤的小指上带着一枚尾戒。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他总觉得自己看向那枚尾戒时候,它闪了一下光。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坐下半天老人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连自己都没有介绍,只是嘴角轻笑着看着自己,知道老人在看自己是他的一种直觉,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判断,也正是因为这判断,从看到老人开始,李余没有看向老人的眼睛,一次都没有,像是某种禁忌,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访客的时间即将结束,老人才像是将想起来似的从口袋中掏出张名片递给他,像是随口问道:

“你觉得世界对你是善意还是恶意的?”

没等李余开口回答,老人就自顾自的消失在了访客窗口。

这时候李余才低下头看着那张附着了繁密玄奥花纹的名片,上面用古朴的隶书写着——黄河办事处,底下是一个联系电话,可当走出门的时候李余却直接把名片丢进了垃圾箱。

原因无他,无聊背过世界所有地区区号的李余知道那个电话绝对打不通,换句话说,那张没写地址没写业务范围的名片,是假的。

奇怪的是,率先从访客通道走出来的华发老人不知怎么进到了医院内部,正闲逛的途中,老人碰见了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看老人在四处打量,小姑娘很善解人意的认为老人是迷路了,主动领着老人出了院子。

老人并没拒绝小姑娘的好意,像是报答小姑娘似的,临走前老人掏出了张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名片给了小姑娘,同时说道:

“若是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看着这种看样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名片,小姑娘觉得很是奇怪,只是当她抬头望向老人时候,眼前却没了老人的踪影。

与李余不同,小姑娘将名片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口袋。

……

……

墙角的蜘蛛结了张大网,一只小虫刚飞过去便被黏住,蜘蛛爬过去,舌头一卷就吞进了肚子。

破天荒的,李余主动开口说了话。

是老人走时候问他的,他想了几天都没得出答案的那句:

“你觉得世界对我是善意还是恶意的?”

“当然是善意的。”林清想也没想答道:“世界是公平的,对任何人都是善意的。”

“举例说明?”李余冷笑。

“世界给了你生命。”

“就快要夺走了。”

“世界给了你眼睛,你可以用他来看世界,你可以看到色彩,看见阳光,看见日落,看见花朵,看见人。”

“就快要夺走了。”

“世界给你了情感,甚至还给了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林清看着他宛若附有魔力的双手,一脸的羡慕。

“就快要夺走了。”

李余冷冷的道,他一直用一句话回答她,没有错,因为生命即将终止,会带走所有的一切。

“给予你东西然后再从你手中夺走,这是世界在作恶。”

李余表情冷淡到像不是在说自己要死掉了,言语中充满了厌恶。

林清认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知道他什么样子是生气的,例如这时候的样子,往常她碰见这种情况总是会理智的不说话,只是她此时却不想停下来,她想要说服他,因为她很生气。

她瞪大了眼睛的盯着李余赌气似的道:

“你不能因为世界给了你比别人短暂很多的生命,就怀疑世界是在作恶,因为你是少数,多数人的情况跟你是不同的,世界对你……可能只是比较吝啬。”

“那不还是世界的不公平?”李余冷声嘲笑。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水球出现在李余手中,下一刻狠狠地拍在她的脸上,冰冷的水珠打的她脸蛋生疼,打湿了她的前襟和头发。

这是羞辱,也是在说你看世界给了我这样的能力,我就用来欺负你,你觉得公平么?

林清本应该生气,她有足够的理由生气,但她没有,她低下头任由水珠流淌,好半天她才抬起头说道:

“我知道你是害怕了,我想也是,任谁活了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人生都会觉得害怕的。”

没有什么恶狠狠,她的语气很是平静,清缓,像是在说着什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像是在等一个答案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冷意侵人,才失望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种因为背过身去所以略显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李余:

“我从不害怕死亡,因为我很早就知道,我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等待死亡。”

声音坚定到没有半分迟缓,从中听不到任何沮丧,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林清的双肩猛的一抖,低下头出了门。

不知什么时候背过身去的李余没有看她,他依旧看着窗外,那块水泥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段根茎,生长在水泥墙壁裂缝中,短短的绿色一截在风中摇摆晃动,顶端还有着一个骨朵。

细看过去,竟是朵含苞待放的花!

李余就在看它,久望出神。

……

……

“你觉得你是一个特殊的人么?”

不知道是怎么了,某一天林清跑到李余身前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李余开始没准备搭理好像吃错药了是的林清,可林清却莫名的有了百折不挠的精神,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不看她,她就一直看他,直到李余对她施舍了一缕视线,她就登的来了精神立马说了上面的话。

是不是特殊的人?这不是废话么?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精神病院,这里面装的人不乏有天才思路,奇思妙想的,可正常的是一个没有,个顶个的特殊。

而李余,是这帮特殊人群中最闪亮的那一颗,特殊中的王牌队员,你说特不特殊?

所以第一反应,李余压根没想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林清,他严重怀疑,这个进院三个多月还没出点什么事儿的没到二十的小姑娘这回可能出了点什么事儿。

他猜测,可能是被哪个精神病给刺激到了。

李余想了想,心道,自己认识她也有将近两个月,秉着落井下石的优良传统,既然她现在有了走火入魔即将入院的征兆,那么莫不如自己让她彻底变换身份,从监护人变成病友,反正看小姑娘对自己兴趣浓厚,殷勤热情,这关系还能更进一步。

就在李余正想着下次碰见顾老头怎么描述她的病情,林清看他时不时瞄向自己的古怪眼神,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速,立马认真的盯着李余的眼睛,严肃道:

“我没病。”

李余看似认同的点头道:

“对,我知道你没病。”只是嘴里却嘟哝着另外一套话:

“明明有病却说自己没病,按照精神病的评定等级,应该是多少级来着?”

林清急了,跺脚道:

“我真没病!”

李余露出个自认和蔼的神色,安慰道:

“对,你没病,你很正常。”

可看他那副明显在敷衍自己的样子,林清要信了才有鬼呢,她哪里会想到自己会被人当成是精神病。

她毕竟是专业的,情急之下想到了很多能够证明自己精神正常的测试,她甚至知道此时就在顾主任的抽屉里就有一套最为严格的测试试卷,为了证明自己清白都甚至动了去偷的念头,然后她突然瞥见了李余揶揄的神色,顿时……她知道自己被耍了。

第一时间,她反倒没觉得恼羞,而是诧异,认识他快两个月,她从没见他开过玩笑,更别说现在的恶作剧,看着他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的眉眼,林清却仿佛看出了什么,那是与往常不一样的神采。

林清知道,那是喜悦。

顺着李余的视线,她看到了窗外水泥墙壁的夹缝中正绽开着一朵鲜红的花,在风中摇曳。

明明是一朵无名野花,她却仿佛看到了万丽华苑。

她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真美。”

看到这朵花,原本是来说服李余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所以千万别抱怨世界的林清突然觉得,做一个特殊的存在也是美妙的。

罕见的,李余没有嘲讽她,他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恩,真美。”

……

……

隔了一年多之后,李余又一次发了疯。

嘶吼,咆哮,疯狂。

医院出动了所有的警力进行镇压,却没什么用处。

门外的林清再一次看到了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奇怪的是别人好像并没有看见,老人进了房门,随之嘶吼声便消失了,老人右手无名指的尾戒紧紧地贴在李余的额头,一道淡淡的青光笼罩了他的全身,看着李余肌肤表面下逐渐消退的黑色暗纹,老人怜悯的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然后他的手指就离开了李余的额头,出门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林清,老人没有说话的点了点头,这之后林清打听过这个老人才知道,他就是李余唯一的访客。

事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再次发疯的原因,只有林清注意到,原本窗外的那朵红花此时……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根。

夏日逝去。

进入了秋季。

马上快到冬天了。

……

……

好容易离开了隔离区,进了隔离区的李余连林清都没办法探望,再次看到,发现他的脸白了很多。

是苍白。

他变得很虚弱。

“你就不怕我么?”看到林清出现在自己的床边,李余问道。

听了他发疯时候好似野兽班的嗷嗷咆哮,正常人都会害怕然后对他避之不及,就像他前几个监管人一样,总是在他发疯一次后就走掉了,虽然林清比他们年轻,年轻很多,但李余不认为会有意外。

无论他平时多么正常,发疯一次,所有人对他只会是畏惧和恐惧,绝无其他。

“不害怕。”林清的声音很坚定,她不是个多么坚强的人,但这时候声音无比坚定。

“这时候你应该离我远点。”李余并不看她。

“因为……你的病?”

“对,因为我有病,你应该离我远点,这段日子为了接近我花了不少心思,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所以在戏耍你,我这人冷血善变,天生的坏人,你看那天那就是心中的恶,趁着我脑子还清醒,对世界还有点念头,还没彻底变坏,你应该庆幸自己能全身而退,不然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李余露出个满是嘲讽的神色看着林清,目光中充满了邪恶的意味还有揶揄。

“你是在吓唬我?”

林清看着躺在床上无力起身的李余,忽然笑了起来,她眨了眨眼睛:

“最开始的时候你不就说了自己是谁么?”

林清说的是最开始时候他说的话,这时候提起来他却明白她的意思。

“还是同情我?”李余皱眉道。

“不。”林清摇了摇头,吐字用力且清晰的道:“是可怜你。”

看着他挣扎要抬起来的手,林清哼哼两声,恶狠狠得道:

“让你欺负我,现在你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还让别人怕你?做梦去吧!”

把手里削的干净的大白梨塞到他嘴里,林清高傲的抬起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李余愤怒的望着房门背影,不知过了多久,李余嘴角微微的抖动了一下,若不仔细看,你会以为他是在笑。

整个医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从来不笑的,他只高傲,不笑。

之后的两个月,林清只来了几次,自从上次发疯,林清就被调走到了别的病房,是李余坚持的。

在这里工作从来都是日夜繁忙的,林清只能抽空来看他,她开始给他带书让他打发时间,有一次发现办公室的书桌上有一个奇妙的问题,说如果重来一次人生你会有什么要求,她也找了机会说个他听。

她不知道,华发老人期间来过一次,也曾问了相似的问题,至于李余,两次都没有回答。

像是没有答案,又或是早已有了。

……

……

今年的秋天过得很快,冬天来得很急,天气冷的窗户上早早的结了冰霜。

可是李余……再也看不到了,在这一天,他走了。

他的离开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悲痛,大部分的人还如释重负,听着同事恭喜自己终于不用受到他的欺负折磨,林清神情有些恍惚。

她没有看他走时候的样子,而是到了走廊,说不出什么原因,可能是抱着给他这个没牵没挂的人一个合格的葬礼的心思,她打通了那张名片上的电话。

只响一声,电话通了,接着直接挂断。

然后她就再次看到了那个仿佛永远淡定从容的老人,看到老人,她咧嘴笑了笑。

眼睛……却哭了。

老人看着她,问道:

“你为什么哭呢?”

她蹲坐墙角,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蛋,悲伤道:

“我不知道。”

看惯云卷云舒,甚至星云变幻的老人内心生出一阵感慨,世间最美妙的情感莫过于发生在你不懂,他也不懂的时候,因为无知所以无觉,只能凭着本能凭着单纯的喜悦悲伤,便决定了一切。

老人目光望向她,意味深长得道:

“若是给你一次能够与他重新相见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呢?”

林清愕然抬起头,终于意识到老人的不寻常,重点是他的那双眼睛,亮得像是两颗星星。

“您到底是什么人呢?”她忍不住问道。

“我不是人。”老人首次认真的看向她的脸,声音似远又忽近,“我是神!”

……

“神?那您说话算数么?”

“不知道别人,但是我的话,从来算数。”

……

……

“可能我的出现,是世界对你的最大善意。”

老人没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进了屋,叹了口气,给出了当初问题的答案,他在房间内呆了很长时间,说了很多话,没人听见,唯一可以听见的人也再也听不见了。

其实任何的科学都证明不了人死后是彻底无知无觉的,人们总相信他们在冥冥之中会听见些什么,看到些什么。

最后,老人将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趴在李余的耳边轻轻念了首诗:

笑望沧溟千军破,测定乾坤算因果,无觉无惧轻生死,非鬼非神似疯魔。

当他再起身时,双眼不再闪烁万丈光芒,而是如同深渊漩涡,流露出苍茫,古朴,岁月的味道,仔细看去竟能发现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一道门。

那是往生之门。

此时,一道倩影站在门口回望着什么,老人点了点头,倩影才转过身,义无反顾的进了门去。

然后,老人就闭上了双眼,就像是从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老人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至于床上,不知何时,早已空无一物。

……

……

不知在何方世界,少年为了表达自己想要过有酒有肉有姑娘的生活,白日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却无情的遭到了父母双亲的合并施压,以年纪太小为由将主意打入冷宫。

终于忍无可人的富家少年,在墙角蹲守半宿,终于找到机会趁着月黑风高,四处无人,带着自家小侍童一鼓作气的走上了离家出走的道路。

长道漫漫,月光洒在二人身上,宛若披上白银战甲,只是夜间寒风冷戚,二人同时抬头望月,浑身抖如打筛,不知何处是吾乡。

若是林清在此地,定会惊愕发现,二人之中,其中一人的眉眼与李余竟一般无二。

此生此世,他是位有好好日子不知道好好过非要作死泡妹的富家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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