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牛和傻大个儿得令,便各自提着兵刃,犹如下山猛虎一般,杀入流贼的人群之中,左冲右突,手底下没有一合之将。
这两位大力士虽然使得是棍,但是击杀效果却比得上刀枪,有些流贼居然被他们二人一棍拦腰切断,死状惨不堪言。
一众长枪兵们受到蛮牛和傻大个儿的激励,也都是大杀特杀,打的流贼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整个战场上面儿,到处在上演的都是这种一面倒的屠杀,流贼们悲哀地发现,远程攻击的时候,他们拿靖边堡军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近距离搏杀的时候,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靖边堡军本来就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武艺普遍比流贼高,足以杀得流贼屁滚尿流,再加上靖边堡军每人都身披两层盔甲,遮护的极为严实,是以流贼便是偶尔能够用兵刃攻击到靖边堡军身上,也会被厚厚的盔甲挡下来。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没意思了。
靖边堡军全线压制住了流贼,流贼越打越少。
那些个流贼贼首,除了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红军友之外,其余的那几个都在各自亲兵的保护下,节节后退,最后,缩成了一小团,被靖边堡军团团围住。
“完了,完了,终于还是完了。”李都司浑身打着哆嗦,惊恐不安地跌声说着。
“红军友兄弟已经死了,咱们的时辰也快到了。”杜三儿望着倒在前方不远处的红军友,兔死狐悲道。
“你们说,咱们告个饶,官军会不会放过咱们?”杨老柴死到临头之际,初时的胆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忽然又生出了活下去的念头。
“那是不可能的,几位当家的,靖边堡军的将主刘仁玉是洪爷手下的心腹爱将,肯定会听洪爷的话,杀掉咱们,再说了,咱们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了,哪里还有讲款的资格。”郝临庵适时进言道。
“罢了,咱们认命吧。”杨老柴闻听此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念想,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这边厢流贼的头目们已经被逼到了一起,那边儿厢刘仁玉也大大松了一口气,流贼说到底还是业余的军事组织,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意志,装备,武器,还是战术战法都很差劲,是以己方几乎没有一人阵亡,便已经快要将它们杀得干干净净了。
刘仁玉见战事即将底定,便策马奔至那几个流贼贼首身前不远处,对着自己手下几位将主道:“留一个活口,问问流贼的贼首都是谁,其他的全杀掉。”
“是,大帅。”一众靖边堡军的将主们得令,便各自带着手下们继续扑杀。
很快的,四千流贼便只剩下杜三儿,李都司,杨老柴,郝临庵和刘六等几个贼首,还有少数几个仍在死死护卫着这些个贼首的亲兵。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是浑身浴血,精疲力竭,他们已经没有再战的气力,只能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看这架势,我看也不用找活口问了,能撑到现在的,肯定是贼首。”刘仁玉对着左右说了一句,接着编大声询问自己对面儿的一干贼首道:“本镇且问问你们,你们都是谁,是哪个贼首,红军友,杜三儿,李都司,杨老柴,郝临庵,刘六都是哪个,支应一声。”
“军爷,您莫非就是靖边堡军的将主刘仁玉刘爷吗?”杨老柴听了这个问题,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反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本镇就是。”刘仁玉点点头道。
“小的是杨老柴,从前跟着神大爷去过靖边堡,在那里被您打的大败。”杨老柴苦笑一声道,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这个出来有什么用处,但他就是想说,想跟刘仁玉攀上一点儿关系。
“这么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所以咱们靖边堡军来送你们上路那是再合适也不过了。”刘仁玉笑意满满地说道。
“刘爷,您是个大英雄,额服您,死在您的手里,额也情愿。”杨老柴见刘仁玉明言要杀了自己,这下就真的绝了念想,他先是大模大样,故作豪气地回上这一句,随后便又对着几位贼首道:“到了这个地步,就自报一下自家名号吧,咱们便是死了,也要死的响当当的。”
“额是杜三儿。”
“额是李都司。”
........
刘仁玉一一记下这些贼首的名号,等他听完了,他又问道:“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当家的叫做红军友吗?他在哪儿?”
“他就在那里。”杨老柴指了指开战之初就被杨德胜干掉的红军友道。
“如此甚好,这样你们宁塞遗贼就全部到齐了,你们就都到地下去跟神一元和神一魁团聚去吧。”刘仁玉先是对着这几个贼首说了一句,随后便又对着自家的一众手下们说道:“这下好了,我已经知道谁是谁了,不留活口,全部杀掉。”
“是,大帅。”一众靖边堡军官兵们得令,便各自提着兵刃将还在喘粗气的流贼贼首们全部斩杀当场。
这几个流贼贼首身死之后,方圆三里的战场便重新归于安静了。这片战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流贼的尸体,他们的尸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将这片雪原都染成了猩红色。
不少无主的马匹在旷野上没有目标地游荡着。
“诸君,此战我军已经把宁塞遗贼全数歼灭,顺便的还收了两个贼首郝临庵和刘六的性命,此战打完,咱们的收获不小啊。这几千匹马,都是咱们的。除此之外,咱们在中部县城解救出一万四千流民,在镇原县城这里,咱们又至少解救出四万多流民。本镇最想要的人力资源已经有了,其实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咱们陕西的流贼可不止中部县城和镇原县城有,其他地方还有,这一次回去以后,咱们还需继续努力,扫荡剩下的流贼,这一仗打完了,咱们少说也要修整个半年再说。这段时间里,我打算做一件大事。”刘仁玉对着自家的一众手下们说道。
“敢问大帅,是何等样的大事?”刘仁杰好奇道。
其余几位将主也是一脸好奇地等着刘仁玉给出答案。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个大事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天机暂时不可泄露啊。哎,罢了,流贼的首级可收集起来了吗?”刘仁玉询问负责此事的杨德胜道。
“回大帅的话,咱们只斩的流贼首级三千七百五十三级,似乎有些流贼趁乱跑掉了。”杨德胜皱着眉头,有些郁闷地回复道。
“这没什么,只要流贼贼首全部伏诛,咱们此战便是大获全胜。仁杰,照着德胜的说法,咱们岂不是没有搞到四千匹马?”刘仁玉忽然想起这一茬,便跌声询问刘仁杰道。
刘仁杰并不直接负责此事,并不知情,于是便将孙无病喊来问道:“无病,咱们此战一共缴获了多少马匹?”
孙无病想也没想,便回复道:“缴获了三千七百二十匹马。”
“怎么又比流贼的首级少了一些?”刘仁杰不解道。
“这却不难解释,多半是战场上受了惊吓,跑掉了,算了,咱们这就回返镇原县城,那里还有金银财宝等着咱们分。”刘仁玉说完这句话,便策马扬鞭,奔着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其余靖边堡军的官兵们赶紧牵着缴获的马匹,将流贼的首级用绳子拴住头发系在马脖子上,也都跟在刘仁玉身后,投镇原县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