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末将回来了。”韩栋面带骄傲与自豪的神色,对着正在大军后方坐镇的祖大寿道。
孙无病一时之间没有找着刘仁玉,只好也跟着韩栋一道,先向祖大寿述职。
“回来就好,韩栋,本镇且问你,这些马匹是哪里来的?”祖大寿问道。
韩栋与孙无病相视一笑,回道:“大帅,建奴的马房距离营寨甚远,且防守薄弱,末将便与孙千总一道打进建奴马房,杀了看守,将马全部牵了回来。咱们在走之前,还放了一把大火,将他们的马房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说,建奴的两白旗便要从马军变成步军了?”祖大寿笑意满满地问道。
“回大帅的话,正是。”韩栋笑意更浓道。
“好,韩将军,你与孙千总一道,先去把缴获的马匹送回去,然后再回来,跟着咱们一道击破两蓝旗,然后咱们再到长山,跟援军会合去。”祖大寿下令道。
“是,大帅。”韩栋与孙无病得令,便策马转向,朝着大凌河城飞奔而去。
二人带着手下人马还未到城下,便派遣军中嗓门儿大的兵士纵声喊道:“我军偷袭建奴两白旗马房,尽得其马匹,请何副帅速速派人来接收马匹。”
城头上的守军听到这句话,无一不是兴奋异常,欢呼雀跃。
而同样在城头上的何可纲听见了这些话,马上就派出两千兵士出城去接收马匹。
韩栋和孙无病所部人马在交出手中的缰绳以后,立即返身,准备投入到己方与两蓝旗之间的大战中去。
战事打到这个地步,两蓝旗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原本应该出现的两白旗援军迟迟没有出现,反倒是数百明军自东边儿奔驰而来,且极有可能把两白旗的马给弄走了,明军那边儿又多了一支生力军。
两蓝旗的败像已经显现出来,现在他们之所以还没有溃退,是因为篇古和觉罗塞勒还在全力弹压。
“大汗正在长山与明军援军决战,咱们这里无论如何要顶住。”觉罗塞勒一边儿大声吼叫,稳定军心,一边儿对着自己手下的护军说道:“去找外藩蒙古,让他们派点兵来支援咱们。”
“是,固山额真。”那护军得令,便赶紧拨马而走,去寻应该在大营附近巡弋的蒙古人去也。
“篇古,再等等,两白旗那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在还有蒙古人可以来增援咱们。”觉罗塞勒安慰篇古道。
“知道,两黄旗是大汗的心头肉,咱们也不敢指望他们,只是不知道蒙古人济不济事?”篇古有些没有信心道。
“大汗待他们不薄,咱们应该还是可以依靠他们的。”觉罗塞勒快速回了一句,只是信心微微有些不足。
“死马当作活马医,再挺一阵吧。不过蒙古人也未必靠得住,倒不如速速向大汗报信,不然咱们这里万一抵挡不住,这路明军便可以直趋大汗那里。”篇古好意提醒道。
“这么做只怕不好,如果咱们现在就去禀告消息,大汗会不会认为咱们办事不力,就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对咱们两个未必还会再信重如初。”觉罗塞勒摇摇头,拒绝道。
“你的意思是?”篇古沉声问道。
“两白旗可能只是马匹被夺,实力无损,他们的营地距离咱们并不甚远,咱们可以等上一阵,等蒙古人来助阵,与明军在缠战一阵,拖到两白旗加入战局,就算不能完全击败明军,将他们拖在这里,等大汗了结明国援军,再回师到这里来跟咱们会合,咱们不仅可以完成任务,说不定还可以再挣几份军功。”觉罗塞勒建议道。
“有理,若是太早报之于大汗,大汗只道我二人都是草包,不堪固山额真之大任,如此便依你,先坚持一阵再说。”篇古点头应道。
再说那护军急急奔出己方阵列,径自往西而去,奔行不多远,便望见一路蒙古兵,人数约在两千人上下,问之,方知乃是巴林,敖汉,奈曼部战兵。
那护军急急向领军的蒙古台吉请兵。
那几个蒙古台吉接到的命令是一旦有变,则速速接应,于是便带着手下兵马,跟着那护军一道,杀奔两蓝旗与明军交战的地方而去。
这路蒙古兵还未杀入战阵之中,恰好碰上交付马匹,返身而回的孙无病与韩栋。
这孙无病与韩栋刚刚来到战场,还没有来得及下马步战,便看见有一路蒙古人来增援敌军。
“在这里都能碰上北虏,有点意思。儿郎们,还记不记得从前咱们在草原上是怎么杀北虏的?”孙无病笑问道。
“记得,杀之如杀鸡犬。”众靖边堡军曾在草原上大肆诛杀蒙古人,是以面对蒙古人的时候很有些心理优势,如今乍一看到蒙古人,就算对方人多,他们不仅毫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弟兄们,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咱们就冲过去杀北虏。如果用辽东的话来说,就是削他们蒙古人。”孙无病大声道。
“对,削他们蒙古人。”靖边堡军们齐声应道。
“韩将军,先走一步。”孙无病跟韩栋打一声招呼,便带头冲了出去。
其余的靖边堡军骑兵们马上就跟在孙无病后面儿,端直朝着蒙古人冲了过去。
“将军,咱们冲不冲?”一众辽军武官望着二话不说就冲出去的靖边堡军,根本就没把蒙古人放在眼里,大受鼓舞之下,都是颇有些激动地问道。
韩栋闻言,环首四顾,发现自己所有的手下都是一副跃跃欲试,很想出击的样子。
“他们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韩栋有些诧异,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出击,因为现在军心可用。
“随俺一起出击,杀北虏。”韩栋一声令下,五百辽军骑兵,也催迫马力,全力朝着蒙古人冲了过去。
先于辽军发起冲击的靖边堡军依照惯例,将三眼铳拿出来夹在腋下,取了火折子拿在手中。
待得他们与蒙古人即将交错相遇的时候,靖边堡军兵士便点燃引线。
引线烧尽,“嘭,嘭,嘭,”巨响此起彼伏,枪声如炒豆般不绝于耳。
不少蒙古人被弹丸激战,都是身上喷出血珠子,头下脚上,栽倒在地上。
靖边堡军放完三眼铳,接着便双手握住它,将他当做钝器使用。
两军交错而过,不少蒙古人被生生砸下马来,也有少许靖边堡军兵士落马。
靖边堡军的骑士们一个猛子就扎进了蒙古人的大队骑兵之中,这个时候靖边堡军已经失去马速,只能原地不动,与蒙古人互砍。
蒙古人毕竟人多,靖边堡军应付起来略微有些吃力。
好在韩栋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及时加入的战阵。
辽军的战法与靖边堡军的战法如出一辙,也是先用三眼铳轰击蒙古人,再把三眼铳当做钝器,与蒙古人接战。
韩栋所部生力军加入战阵,顿时就减轻了靖边堡军的压力,让蒙古人的压力大增,两千蒙古人居然隐隐约约有被一千明军击败的趋势。
这却是因为蒙古人本来的战法就不讲究硬碰硬,他们更倾向于利用机动优势,使用弓箭,利用自身精湛的射术,在运动中射杀敌军,等到敌军被射崩溃了,再收割敌军的性命。
除了战法的问题之外,说实话,明末的蒙古人,战斗力早就赶不上他们的先祖震惊世界的那个时候了,明末的蒙古人,战斗力跟明军只在伯仲之间,也就是都很差劲。
所以,现在尽管有两千蒙古人围着一千明军打,蒙古人这边儿居然还不能占上风。
那边儿觉罗塞勒见蒙古人这支生力军加入以后对战局居然完全没有影响,不由得愈发着急。
这个时候,先前回到大凌河城中检修,灌气,补充弹药的热气球空军部队又杀了回来。
如果说靖边堡军的战车部队因为害怕误伤,不敢开炮轰击与盟军缠战在一起的后金兵,那么热气球则完全不用考虑这些问题。
空军把总柯志宏决定使用精确打击的方式来轰炸后金军。
热气球的威力后金兵都很清楚,所以当靖边堡军的热气球出现以后,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两蓝旗,军心愈发不稳。
三个热气球慢悠悠地越过两军缠战的阵线,飞到后金军的后方,悬停在后金兵的头顶上。
后金兵顿时有种锋芒在背,心里很不踏实的感觉。
“完了,先前我总是指望着两白旗能来增援,结果他们总是不至,现在我军危矣!”
觉罗塞勒自打看到热气球就想撤退,因为这个东西杀伤力太强了,但是现在打的正胶着,如果此时撤退,势必全线雪崩,当如果不撤退,热气球只要丢上几枚万人敌,己方战兵遇到重大伤亡,照样会溃退。
最佳撤退时机已经失去,两蓝旗只怕要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