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除了虎式重型战车之外,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吗?”张铁牛一听到‘秘密武器’这个几个字,便极有兴趣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仁玉卖个关子,不肯说。
“那倒也是。”张铁牛微微有些失望地说道。
场上诸将官见刘仁玉不肯说,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于是大伙儿就都暗暗在记忆深处使劲儿挖掘,希望能把这个秘密武器的轮廓勾勒出来。
那马文山素来心思细密,他看了看高台,又略略一想此物可以打击到建奴炮兵,对于这个秘密武器究竟是什么便心中有数了,而他绝不会说出来的。
“现在建奴也不攻城,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抓紧时间训练新兵去,德胜,你带着你的手下们在这儿看着。”
刘仁玉把杨德胜丢在城头上,自带着一干手下去祖大寿处说明情况,说是建奴并未攻城,留在城头上徒然消耗时间,倒不如先下去练练兵。
祖大寿见后金兵确然不攻城,也就允了。
刘仁玉自祖大寿这里得了许可,便一边儿训练自家军队,一边儿顺带着也训练新招募的辽军戍卒。
再说那皇太极自坐于城南高.岗之上,正自望着大凌河出神之际,忽有一员护军来报:“汗王陛下,南朝杏山守将遣一蒙古信使欲往大凌河城中报信,被乌纳格大人所获。”
“帛书何在?”皇太极问道。
“在此。”那护军将一张纸抵到皇太极手中。
皇太极展开一看,这纸上写着:“祖总镇当弃城西来,如若不来,城中无粮,将以何为食?若总镇携全军西来终不可能,则总镇可自带子侄重将,潜出城来,到我杏山来。”
看完这个纸条,皇太极环顾左右大笑道:“守城最怕无粮,如今朕知悉城中无粮,自可着力围困,城中粮尽,城中守军自然会投降。你带着这个信件,给济尔哈朗看看,他看完了,让他在布帛上写劝降的话,射入城中,注意要特别点明城中无粮之事我军已知悉矣。”
“扎。”那护军得了旨意,便双手接过书信,倒退着走出帐外径自传令去也。
济尔哈朗得了皇太极的旨意,便写上劝降书一份,系在箭头上,令一善射力士潜行到大凌河城下,借着皎洁月光的掩护,抡圆了膀子,用虎力强弓将一枝重箭瞄准了敌楼上的木头柱子,一箭射出。
羽箭破空而出,尖厉的呼啸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夺.....’
一声巨响!
那重箭犹如惊雷一般重重钉在敌楼的木头柱子上,扎进去几寸深,只把值守的辽军兵士吓了一跳。
“敌袭!”
值守的明军愣了几秒钟,便放声大喊道。
“袭你娘的腿啊,若真是敌袭,敌军会只放一箭吗?别喊了,丢人不!跟着老子看看是什么情况。”一个百总见自家手下过于敏感,便出言训了几句。
随后这百总便取了火把,带着大伙儿一齐来看方才中箭的地方。
“乖乖,这射箭的建奴好生了得,听声音怕是在50步之外的那个壕沟边上射的箭,居然把重箭射的这么远,而且整个箭头都钻进了木头里。”
那百总验看了一下箭痕,咂舌不已道。
“这要是一箭射到俺身上,俺只怕就被穿了个洞,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一个方才站在火把旁边儿,目标非常显眼的兵士后怕不已道。
“你只管放心,晚上放箭,多半是为了送信,不会无故伤人。”一个百总安慰自家手下一句,接着便使劲儿派拔下羽箭,取下书帛,略微看了看。
“这是建奴给俺们家大帅的书信,俺这就去将这封信交予大帅去,你们他娘的给俺看好了。”
“是,百总。那书信上写的是什么?”一个兵士答应一声,随后又好奇地问道。
那百总听了这个问题,没来由地脸上一红道:“俺只认识祖总镇几个字,其他的一概不认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罢了,好好守城,俺去了。”
那百总没好气地扔出一句话,随后便拿着书帛,直下城楼,消失在夜色中。
“诸君,建奴目下果然如我所料,只围城,不攻城,诸君都已经亲眼看见了吧?”
城内靖边堡军的中军大帐之中,自刘仁玉以下,一众靖边堡军将都正襟危坐,正在商议军情。
大伙儿这个时候听了刘仁玉的这句话,心中都是了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将军料事如神,真再世诸葛也,卑职着实佩服的紧。”
“将军神算,卑职写个服字。”
“卑职佩服。”
.........
嘴笨的,嘴勤快的,一波接一波,谄媚的拍马屁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哈哈。”刘仁玉微微一笑,复又说道:“诸君不必如此。咱们接着说正事儿。咱们先前就说好了,到辽东来,一是为咱们的钢筋水泥做广告,如今来看,效果不错,至少以后修整锦州,咱们的法子祖大帅会用。
另外一项,便是杀建奴,立战功,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建奴龟缩在壕沟,土墙后面儿,总是不来攻城,咱们也没办法杀建奴立功。所以,我的意思是,待我禀明大帅,便让一个舌辩之士到奴酋黄台吉那里去下战书,约他派兵来战。”
一众将官们虽然在心里都觉得黄台吉绝对不会有优势兵力不用,就派3000人跟自家靖边堡军一对一阵战,但是刘仁玉力主此事,也不好伤了自家将主的面子,所以听到刘仁玉说起这一茬,大伙儿都是唯唯诺诺,谁也不说反对的话。
刘仁玉见大家没有意见,便继续说道:“咱们既然要派舌辩之士,自然的这个人要非常会说话.....”
刘仁玉说到这里,大伙儿都是眼睛一亮,齐刷刷地盯着孙无病。
孙无病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便诧异地出声问道:“几位将主看着我作甚?”
“不是他,无病虽然能言善辩,但是终究不理解奴酋黄台吉的心理,未必能引他上套。”刘仁玉出言否定道。
众将官马上收回目光,孙无病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说客,要捧一捧建奴,给他们戴高帽子,然后再用激将之法,让他们觉得此战有便宜可赚,则他们一定会答应与咱们阵战。像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我觉得派谁去都不合适,还是我去吧。”
平地里起惊雷。
靖边堡的一众将官们顿时就炸了锅。
“将军,您现在是一军主将,可不能轻易犯险。”
“建奴不可能舍弃兵力优势与咱们公平阵战,将军您还是不要去说这档子事了,守在城里多安生。”
“将军,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您去,要不您让额铁牛去。”
“铁牛你不要添乱!”
“将军,文山不才,愿意毛遂自荐,去敌营走一遭。”
.........
一时间,靖边堡的中军大营热闹的很。
“诸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你们不了解奴酋黄台吉,昔年我在草原上经商的时候,听说过老奴的事迹,老奴暴躁嗜杀,动辄屠戮辽东汉人,如果他现在还是奴酋,我是万万不敢去的。
不过现在的奴酋黄台吉,据说人很仗义,很和气,对待汉人还算可以,比他老子强的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样的基本礼仪他还是会遵守的,我去一趟应该没有危险。”刘仁玉示意大伙儿先静静,他从容说道。
“将军此言大谬,我大明天兵收复关内四城的时候,听说敌将阿敏屠了永平,就连投降的乡官白养粹都杀了,连投降的人都杀,何况是使者。所以卑职就一句话,您要敌营,先把卑职杀了再说。”李继业见刘仁玉硬是要犯险,就黑着脸劝谏道。
“对,将军,您要去敌营,就先把咱们杀了。”
一众将官们纷纷有样学样,打算劝阻刘仁玉。
刘仁玉望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翘,心中倒也有些感动。
“诸君,永平杀降是阿敏自己的主张,与奴酋黄台吉无关,我收到可靠的消息,目下阿敏已经被奴酋黄台吉囚禁。你们可要知道,阿敏是黄台吉的堂兄,是他们伪金的宗室。”刘仁玉从容笑道。
靖边堡的一众将官们知道刘仁玉手底下特务众多,消息灵通,所以对这个消息倒也相信。
“所以我才说黄台吉是个仁义的人,是个讲道理的人,我只是去下战书,他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人。”刘仁玉道。
“可是.....”李继业还要再劝。
“你们担不必担心,我在此次大战之前,就能料到奴酋黄台吉不会攻城,只会围城,你们看,我全部说中,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去敌营绝无危险。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立功,不把建奴引出来怎么能行。”刘仁玉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