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罐把人丢在了水里就回来了,因为河水不够深,挣扎了两下就爬了出来,可浑身湿透了,被风一吹,一个接一个哆嗦打个不停,想着要去找云初理论,但钱罐回来了,她没那个胆子,只能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回了家。
一路上低着头,有人好奇的问道:“喜莲,你这是咋了?浑身湿成这样?掉河里啦?”
杨喜莲恨恨的瞪了那人一眼,这么没眼色呢,不过一开口就是一个打喷嚏,口水喷在了那人脸上,“关你屁事啊!”
“这人?咋跟冤种似的呢!我好心好意的问问你,凶什么凶,活该你掉河里。”那人也来了脾气,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声,便继续赶自己的路了。
好信儿的人不只刚刚那一个,从云初家的新房子到方家的破土房一共也没多远的路程,杨喜莲却倒霉的遇到了好几个人,个个都是这么问的,气的她直接想骂娘,可她知道眼下得赶紧回家换干衣服,不然非冻病了不可。
杨喜莲在心里把云初和方带娣骂了上百遍后,终于到了家,方带娣正在跟方守财说话,一旁还坐着村长两口子。
村长夫人没好气的瞥了眼方带娣,“带娣,你跟念祖到底咋回事?我家念祖是什么样的孩子,全村上下谁不夸啊,肯定是你勾引的他,那主动送上门的腥味,哪个猫不馋。”
“说这干啥,想想咋整吧!”村长嗔了眼自家媳妇,他的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如今只有两家人知道,要是闹大了,全村子都知道了,他就没脸见人了。
“我说这咋了?”村长媳妇嗷的一嗓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方带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她这个小妖就勾搭咱们家儿子干出这种事儿来,我还不能骂两句了,明知道咱们家儿子都跟黄家闺女订了亲,用不了几个月就要成亲了,她还主动的送上门来,她不是贱是啥?就凭她这模样,这家世,能配的上咱们家念祖吗?”
方带娣有恃无恐,反正自己已经是温念祖的人了,他要是不娶自己的话,那自己就豁出去这张脸了,闹得人尽皆知,让大家伙瞧瞧温念祖是如何的道貌岸然,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再者她就不信了黄家的那女人还不退亲,何况她相信,村长是个要脸的人,温念祖也丢不起这个人。
“婶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念祖哥心里要是没我,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他也不会碰我的啊,要我说啊,您就别做那棒打鸳鸯的恶母亲了,省的到时候大家都埋怨您,而且我呢也不是非要嫁给念祖哥不可,不过我最不喜欢别人答应我的事儿做不到,要是我不高兴了,我还真不知道我能够干出啥事儿来,我家反正啥也没有,人也早就丢光了,我这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您说呢?”
“你……你……早就算计好了,要坑我们家念祖呢,是吧?”村长夫人咬牙切齿的要冲过去打方带娣,方带娣跟黄家闺女比起来差的远着呢,黄家就那么一个闺女,以后他们家的产业都是念祖的,这还不算,黄家还说了把镇子上的一个杂货铺和一处房产当陪嫁,眼看着她就可以跟着儿子搬到镇子上去住了,这下全都泡汤了,她能不气吗?
“婶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你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尴尬。”方带娣笑的格外开心,她虽然不能跟云初一样嫁给有权有势的男人,但放眼整个村子,也没人能够比她嫁的好了吧?
温念祖以后可是当官的料呢!
方守财则是默默的坐在一边,虽然没说什么话,但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还是自己闺女有主意,以后在村子里面他就可以横着走了,不过吵架的事儿让女人们去做吧,他敲了敲烟袋锅子里的烟灰,“村长,孩子们不懂事,咱们当爹娘的可不能不懂事,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让人知道了,念祖的前程可就毁了,”
“已经让人知道了,云初就看见了,她那么不待见我,说不定早就跟人说了。”方带娣趁机把锅甩在了云初身上。
“啥?云初那丫头瞧见了?”村长夫人气的打了个嗝,“方带娣,你是不是存心的,故意让那个丫头瞧见?”
“婶子,你可别冤枉我!”方带娣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回去,这会儿不该是她求着嫁进温家,而是温家求着来娶她,不然她毁了,那温念祖也好不了。
她早就犹如人人弃如敝履的烂泥了,在方家没有半点地位可言,娘那里也对她不冷不热的,而温念祖不同,他可是村长两口子的骄傲和希望,她输得起,他们一家三口都输不起。
村长沉思了良久,“那咋整,既然是念祖闯的祸,这婚事我们就应下了,明天就跟黄家退亲,之前下的聘礼可是要不回来了。”
人家不骂他就不错了,然而方带娣接话却很快,“我的聘礼不能比黄家的少,不仅不能少,还得多,我要一套金首饰,我要让全村的人知道,我方带娣风风光光的嫁人了!”
“金首饰?带娣啊,都是庄户人家,而且因为是我们家理亏,黄家的聘礼都一点儿也拿不回来,你又要跟那个一样的聘礼,我们上哪儿弄那些银子去啊,一套金首饰少说也得几十两呢。”村长摇头叹气,这闺女咋是这样的呢,得理不饶人也行,她还没理,已经不计较她勾引儿子的事儿了,儿子心里一直有云初,压根没瞧上她,可后来俩人怎么凑到一块儿去的,他还真不知道,问了儿子,儿子也不说,只说现在后悔了。
可后悔顶啥用,名声要紧,左不过是娶个女人,能有前程重要?
“村长,我要说的已经说清楚了,你看着办吧?要实在不行就别跟黄家退亲了!”方带娣以退为进,她知道温家不敢,此刻她才是站在利益最顶端发号施令的人。
“娶,当然得娶,念祖不是那不负责任的人,行,你要金首饰是吧?我想办法给你弄去,就是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我也给你借钱买上,你还有啥要求,一次性提出来,免得到时候又反悔了!”村长没别的办法了,为了儿子,啥都肯依着方带娣。
其实温念祖也是个懦夫,此刻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在家里蹲着一步不敢出去,当时他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方带娣说找他有事儿,谈云初的事儿,他就去了,来到小山坡上方带娣直接把他的手放进了她的衣裳里,手下一片绵软,温念祖懵了,而就在这是,方带娣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红唇,他是想拒绝的,但本能的吻的更深,二人就这样滚着滚着,滚到了一处。
他看着草地上那点点落红,说了会娶方带娣的,为的就是安她的心,不要跟人乱说,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但最近村子里却已经有人在传这些了。
他并不知道这是方带娣自己放出去的风,但很快村长夫人回家后就会告诉他是云初说的,因为云初瞧见了。
不过眼下,方家屋里的乱子还没有解决。
杨喜莲回家的时候,正看到四个人乱哄哄的说着,也顾不得打招呼,也没人想要个跟她打招呼,如今在方家她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没了肚子里的娃,她也就没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
“方带娣,刚刚你干啥不管我自己跑了,你是不是人啊?”杨喜莲听着方带娣在那里翘尾巴,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去找她,自己也不会被修理的那么惨,她倒好,把自己丢在那儿先走了 。
“说谁不是人你?”如今的方带娣在方家可是翻身了,就连方守财都不敢轻易得罪她,因为日后还得靠着她养老呢,“我咋着你了?打你的人是云初,把你扔水里的也是她的主意,跟我撒什么泼,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哼,我要是不去找你,我能成那样,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杨喜莲不顾有外人在,心里的那股邪火全部发泄在了方带娣身上,自己如今不好过,他们一个个的都过的不错,她气,她恨,她见不得所有人好。
本来觉得方带娣跟自己一样是个输家,可如今她一转眼的功夫就成赢家了,能够嫁给村子里最优秀的男子,谁不羡慕,谁不嫉妒啊。
“说起白眼狼我也想到一回事,爹,你问问你的好媳妇跟别的男人到底是咋回事吧!”方带娣如今谁都不怕了。
“啥意思?”方守财没有听明白。
“没啥意思,你自己去问吧,你的小媳妇之前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干啥,你别看我,是云初说的!”方带娣再次把责任推给云初,自己丢下一块儿石头激起了浪花后,便全身而退,准备看戏了,杨喜莲之前可没少欺负她,如今总算是找到机会报复一下了。
“带娣说的是啥意思?”方守财一步步靠近杨喜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