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等三人终于经过黑暗狭窄的隧道来到了这个地下大厅里,但双眼立即被几束强光照得睁不开了,只听得隋江笑道:“我以为是谁呢,你们来晚了。”
老范怒听道:“怎么不开灯。”
隋江走了过来:“这里没电,如果你们要想点蜡,得我们走了再说。”
“什么意思?”苏琼问道。
隋江得意地笑了:“这里的蜡动了手脚,闻着就会晕的。”
隋江得意是有原因的,当他刚刚喊出那句“都别动,警察”的时候,便感觉一阵头晕,凭借着多年办案的经验,他立即抬起了头,看到那冒着绿色火苗的蜡烛时便明白了林川与燕妃子为什么昏迷不醒。
隋江急忙叫众人屏住呼息,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刑老太等七个人,刑老太等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然后隋江命人将所有的蜡都熄灭掉,打开手电,这才放开林川与燕妃子。
而在此时,铁门一响,苏琼等三人才赶到。
老范冷笑了一下:“恭喜你又破了一件大案。”
“这没什么,有些人的运气就是很好的。”隋江得意地说,然后转身命令手下人:“把他们都带走吧。”
苏琼则走到了林川与燕妃子面前:“你们没事吧?”
坐在地上的林川与燕妃子刚刚被隋江的手下掐人中救醒,看到苏琼都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时,刑老太被警员押着经过了林川的身边,她低头看了一眼林川,嘴角动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行。林川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哎呀!”隋江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苏琼说道:“苏探长,这个案子能破必须承认你们帮了不少的忙,这样吧,收尾工作由你们来做,怎么样?”
谁都听着出来隋江话里颇有挑衅的意味,但到此时,苏琼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有劳你们了。我们从这边上去,外面还有苗教授呢。不过你们要快点,这里好象不能呆长了。”隋江说着,带着手下人押着这些刑老太等教众便要走。
“等等。”老范突然说道,他指着那口棺材问刑老太:“这里面是谁?”
刑老太没有说话,而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老范知道此时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点点头,隋江等人带着犯人们都离开了,这个地下大厅中只剩下了苏琼等五个人。
看着隋江及手下离去了,陈东不忿地说道:“瞧他那德性!”
老范则看了看燕妃子和林川:“你们站得起来吗?”
两个人点了点头。
老范冷冷地一笑:“陈东,你带他们俩到医院里做个检查。”陈东答应着走到了燕妃子与林川的面前。
林川一直没有说话,见陈东走了过来仿佛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琼,然后无奈地跟在了燕妃子的后面,三个人一起走进了那道铁门。
老范与苏琼拿着手电走到了那口棺材前,里面的少女还是显得是那样的安详,经过这样混乱的局面,她竟然好似一点知觉都没有。
苏琼说道:“我听说某些邪教做祭祀时会以少女为祭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老范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了,到时候找人安葬了就行了,隍都城死个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咱们也不用管这个了。”
“再看看还有什么其它的。”苏琼说道。
两柄手电向这大厅里四处照射着,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地面上的五芒星图案,随着光线的横移,供桌上的墓碑也显现出来,上面分别写着,齐煜,成垣,魏冰,刘铁,当两个人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大吃了一惊。
林川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猫塚的案子虽然告破,刑老太没有死,他也就摆脱了嫌疑,但林川却总认为这里面绝不是那么简单的,难道真是一场邪教的祭祀活动,还有什么其它原因吗?林川很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真正动机,刑老太到底向警方交代些什么?但这似乎都是不可能的。而在这个时候,苏琼却来了。
“怎么样?”林川见到苏琼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刑老太交代了什么?”
苏琼摇了摇头:“没有,她们什么都不说,那些教徒也不说。”
“那就没有任何进展了?”林川有些失望。
“也不是,至少我们知道了齐煜等人是怎么死的。”苏琼接着说道,“现在死了五个人,齐煜,成垣,刘铁,魏冰和我们那个同事老张,在齐煜,成垣和魏冰的耳朵里都发现了一种未知名的病菌……”
“病菌?是弓形真菌的变异吗?”林川着急地问道。
“不知道,其实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变异后的弓形真菌,秋姐说她不能判定这种病菌便是弓形真菌的变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不知名的病菌破坏大脑的组织,会使病人造成失忆,产生幻视幻听的感觉,而且会被人操纵。”停了一下,苏琼认真地说道:“其实你身上也有这种病菌。”
林川大吃一惊,盯着苏琼,苏琼慢慢地说道:“陈东带你和燕妃子例行检查以后发现的,你身上含有极少量的这种病菌,也许这就能解释你的那个梦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在墓地的时候,有人对你注入了这种病菌,然后在你暂时失忆产生幻视的时候对你讲述了成垣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林川呆了呆说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要让警方知道成垣的死?”
苏琼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现在刑老太他们的动机更不明确了,再有,这种不知名的病菌虽然能够影响大脑,但还得看剂量,你和魏冰身上的剂量都不大,而成垣与齐煜身上的剂量很大,这也就是造成他们提前一个星期便辞工的原因。”
“那刘铁和老张是怎么死的?”林川继续问道。
苏琼摇了摇头:“确切地说,两个人都是自杀,真正的自杀,本来以为他们身上也应该有那种病菌,但秋姐做了检查,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可太奇怪了,那么纹身呢?”
苏琼摇了摇头:“这也是奇怪之处,你,还有死去的老张和魏冰的耳膜上都没有那个黑猫的纹身。”
“这是为什么?齐煜与成垣,刘铁可以认为是神秘组织里的人,但刘铁是自杀,齐煜与成垣极有可能是由于得了这种病而死的,可魏冰为什么也会得这种病呢?老张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
苏琼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了,不过魏冰其实是一个绝症患者,而且他的主治医师就是刘铁,这里肯定有着某种联系。现在想起来,老张烧掉那把油布伞恐怕也不是偶然的,但据说他的妻子在两年前也得了某种绝症,后来在刘铁的医治下好了。”
林川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动机还不是很清楚呢?只有从这五个人身上的不同死法才能找出杀人的动机。”
苏琼也陷入了沉思,转而却笑了笑说道:“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的,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隋江会负责到底的,现在你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林川摇摇头:“我没事的,不过我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必须找出动机来,否则燕妃子的报道也没有说服力啊。”
苏琼沉下脸说道:“她让你写这个案子了吗?”
林川摇了摇头,奇怪地问:“我又不是记者,她为什么让我来写?”
苏琼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没有让你写,你管这件事干什么?”
林川尴尬地笑了一下:“因为我好奇。”
苏琼看了林川一眼,站起身来说道:“你又不是警察,不应该这样好奇的,这个案子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介入,否则也不会有这个危险了。虽然是少量的,只不过对方不想杀你,否则你现在也许就是一个白痴了。”
苏琼的话中明显带有责备的意思,林川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百姓参与到此案的侦破过程中的确有些不妥,于是忙说道:“反正案子已经破了,我现在又躺回医院了,一切恢复平静了,这样就行了。”
苏琼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还打算继续呆在这个医院里?”
林川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案子,鹤乌堂这段日子肯定有不少空床位的。”
“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怪人。”苏琼盯着林川看了半天,说道,“你在医院里泡病号有什么意思啊?”
林川挠了挠头道:“暂时我也没找到房子,只能如此了。”
苏琼犹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先住我爷爷那里?”
林川忙摆了摆手:“恐怕不行吧,他老人家一个人呆惯了,再说那前面有一片坟地,我害怕啊。”
苏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那本《弓形真菌》不见了,我估计是被刑老太他们拿走了,能不能再搜出来不一定。但我在想,当初刑老太将这本重要的书交给你,说不定是有某种深意的。否则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呢?”
林川想了想说道:“难道是让我入教?”
苏琼摇了摇头:“不大象,也许是想托付给你这本书,没有想到你把书当成破案的工具交到了我的手里,所以刑老太才会报复要杀了你,要不早就能对你下手了,这种用病菌杀人的手法是防不胜防的。”
林川慢慢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得找刑老太问问去?”
“问什么问?”苏琼喝斥道,“你以为你是警察啊,现在收尾的工作都是隋探长处理,我都不能轻易接近犯人的。”
林川这才郁郁地说道:“隋探长,他不会草草结案吧?”
苏琼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也是这个,不过也许这样是最好的方法,只要能够给公众一个圆满的交代,至于犯罪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做都不重要。”
林川冷冷地说道:“这不象你说的话啊。”
苏琼愣了一下,林川接着说道:“我印象中的苏探长不会这样草草了事的,一定会将真相揭示清楚的。”
苏琼顿时涨红了脸,怒道:“我有什么办法,这个案子又不是我负责的。”
林川冷笑道:“可你一直负责到现在啊,这个案子能破跟隋探长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新闻发言人,而所说的话可能只会骗其它的媒体,燕妃子参与了破案,她会还公众一个真相的。”
苏琼生气地说道:“燕妃子也不能说,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所有报道只能按照隋江所说的来写,这是媒体必须做的事,否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林川点了点头:“那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隋探长到底怎么解释这个案情。”
“那你就等着看电视吧。”苏琼显然不满林川对警方的一味否认。
林川看了看苏琼,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苏探长,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你怎么认定隋江不会问出真相呢?”苏琼反问道。
林川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苏琼。
苏琼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真后悔让你和燕妃子参与到此案中,其实对于警方来说,只要此案不会引起隍都城的恐慌,不会引起人们对鹤乌堂的抵触心理,真相一定会披露出来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愿如此。”林川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琼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什么,她心中对此案中的各种疑点也充满了迷惑,也许和林川一样,她也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玄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