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教授的家住在市区内,而且距离鹤乌堂几乎只是一墙之隔。
在驾车前往的路上,燕妃子向苏琼及林川介绍了苗教授的情况。
苗教授虽然被称之为教授,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教授,因为隍都城中根本就没有一所正规的科研部门或高级学府。
与许多外来的人一样,苗教授大概是五年前才到隍都城的。刚来的时候,他生活在贫民区内,常常为一些穷苦的人看病,并且自称为教授。直到有一天,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黄亭酒吧的孙老板突然间派人从贫民区里将苗教授请了出来。
从那以后,苗教授便离开了贫民区,转而住进了市区内,更令人奇怪的是,也是从那以后,孙老板与苗教授之间似乎再也没有了往来。但住进市区内的苗教授却仿佛平步青云,立即与隍都城两所医院的院长交上了朋友,即便是市里的领导也认为他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苗教授就这样在隍都城声名鹊起,但就在三年前,黄教授突然不再参与任何社会活动,而是将自己关在家中一直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仿佛在做着什么研究。于是这个曾经的知名人士也便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所以苏琼与林川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林川问道。
燕妃子笑了笑:“别忘了,我是做新闻的,所有关于隍城的事情我都要知道一些,《隍都早报》也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我曾看过他的事迹。而且我还采访过他呢!”
苏琼开着车冷笑道:“噢,看来你很荣幸。”
“是的。”燕妃子自豪地说道,“你们不知道采访他有多难呢,这个人自从潜心做自己的研究以后几乎就不再见任何人了,就连那两名院长想见他一面都很难,但这块硬骨头就是让我攻下来了。”
“既然他只是潜心研究,那么你为什么要采访他呢?一点新闻价值都没有吗?”林川好奇的问道。
燕妃子笑了笑,说道:“说出来你们也许根本不相信,隍都城内最方便的快餐是什么?”
苏琼由于办案经常临时买些快餐,所以她立即想起来了:“兔肉堡。”
“对的,那你们知道隍都城中唯一生产兔肉堡的那家隍兔公司的幕后老板是谁吗?”
“难道是这个苗教授?”林川惊讶地问道。
燕妃子点点头:“正是他。那次我们做一个隍都市资本排行榜,才刚刚发现这件事的。”
“看来他也不是什么教授啊,更象是一个商人。”苏琼说道。
“这就是我们感到奇怪的地方,隍兔公司的资产在隍都城中数一数二,但幕后老板却深入简出地住在市区内,这的确让人意想不到。更何况他是一名教授呢。”燕妃子似乎为自己当初的采访感到有些兴奋。
苏琼却一脚踩到了刹车,林川与燕妃子措不及防,都险些撞到了脑袋。
苏琼冷冷地说道:“我想要看到那本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你却介绍一个商人给我们。”
燕妃子忙说:“我还没有说完呢。你们知道我采访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是他的实验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标本,他所住的地方其实很大,但还是堆得满满的,走在里面必须小心翼翼的。”
“但他还是商人。”苏琼步步紧逼。
“他不是。因为我采访时他说了,那个公司虽然挂在他的名下,但并不是他在经营,真正的老板是孙老板,是他向孙老板提议开发兔肉堡的,因为隍城周围山上的兔子实在太多了,这是一个很好的资源。至于孙老板为什么将公司挂在他的名下,他也不是很清楚。”燕妃子解释道,“当然,采访孙老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这个采访也就停止了,但我知道他也许是隍都城内最好的生物专家了。”
“那他在做什么研究呢?”苏琼哼了一声问道。
“说是研制一种药。”
林川感兴趣的问道:“什么药?”
燕妃子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有跟我说。”
林川看了看驾驶车位的苏琼:“怎么样?”
苏琼的嘴角掠过一丝不屑:“我怀疑他到底能不能解决咱们的问题。”
“人也是一种生物,在人的头皮上留下痕迹还令人看不出来,那只有生物学家才能了解这其中的奥妙了?”燕妃子说道。
“也许这种方法都已经上千年了,那时候有什么生物学家?”苏琼反问。
林川似乎看出两个女人又要争吵,于是忙说道:“反正让他看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是吧?”
苏琼咬了咬牙,不再说些什么,而是启动了汽车。
汽车在迷雾中如一个幽灵一样很快地便消失了踪影。
当他们来到苗教授家门前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苏琼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鹤乌堂旁边竟然还有这么一套被忽略的房子。
苗教授住在一个小小的院落中,从那些砖墙的颜色上便可以看出,这套房子的年代已经十分地久远的,有些地方已经有了明显剥落的痕迹。正面一道灰色的大门,门上的匾额已经被拆除,门两旁的立柱上所贴的对联也只留下一些斑驳的痕迹。
“看来孙老板对这个老头很不错的。”苏琼下车后说道。
“我想也是,否则他的那些研究经费从何而来啊!”燕妃子终于与苏琼的观点达成了一致。
迈上台阶,燕妃子扣打着那扇看起来同样古旧的大门:“苗教授在吗?”
过了许久,三个人才听到门栓的声响,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已经很老的老人露出了半个脑袋,问道:“你们找苗教授?”
燕妃子急忙走上前去:“是的,陈伯,教授现在方便吗?”
陈伯仔细地打量着燕妃子,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见过你,是报社的记者吧?”
燕妃子急忙点点头:“您老记忆真好,我是《隍都早报》的记者燕妃子。”
“你们找教授有什么事吗?”
燕妃子忙说:“有点事,陈伯,您能帮我们给教授传个话吗?”
陈伯点了点头:“可以啊,不过教授在做研究时不愿受打扰,恐怕你们得等一等了。”说着,他推开了这所院落的大门,迎面是一道隐壁墙,也是十分古旧的,上面雕刻着百花竞艳的画作,虽然色彩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了,但花的形象还是十分逼真的。
陈伯说道:“我去叫一下教授,你们先呆在这里。”说完,他转身出了门廊便消失在隐壁墙的后面。
苏琼等三人这才跨过门槛,林川随手将大门关上了,门廊内的光线显得有些暗淡。
苏琼转向燕妃子:“咱们就这么等着?”
燕妃子点点头:“是啊,我上次来的时候也这样。”
“等多长时间?”苏琼不耐烦地问道。
燕妃子撇了一下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苏琼显然对此行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于是也不顾燕妃子两个人便大踏步地走出门廊,转过了那道隐壁墙,突然,她整个人仿佛受了电击一般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林川感到奇怪,急忙走了过去,但隐壁墙后的一切也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这个院子里竟然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有整只的,也有部分器官的,有说得上来的,也有根本就没有见过的。
这些标本容器摆放在院子里,即便是那隍都的迷雾似乎也被凝结住了,显得更加迷离,甚至有些恐怖。
这时,燕妃子已经走到了两个人的身后,她低声说道:“别怕,都是动物的标本。”
林川点点头:“我知道,但看着也不是那么舒服。”而此时的苏琼则紧闭着嘴巴,她生怕说一句话就会引起自己的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