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被两名狱卒搜过身以后就被随便塞进了一个空牢房。
他发现这里并不像银月跟他提到的,漆黑的地下。
难道我的待遇这么好?他心里嘀咕着:这可不行,在这里找不到银月跟他提到的里亚伯那。
于是他就不断的找事向牢房里的东西发脾气,不是打坏了这个就是打坏了那个。
“呵?给你脸,你自己不要脸是不是?”狱卒隔着牢房栏杆给了他一鞭子:“知趣的还是快点把你偷的东西交还给贵族大人,别等到变成了干尸你也没地儿去享用你偷到的宝贝啊。”
瑞奇嘿嘿笑着,好像在装傻。
“再敢给我闹腾就给我去地下待着去。”
这话倒正合了瑞奇的意。
三天以后,狱卒再也无法忍受瑞奇的胡闹。
“把他转到悔过之塔去!让他到地下去待着吧。”
“可是带他来的大人说不想让他死的太早,他还知道些事情……听说关系到某个贵族的秘密。”
“让负责地底下的兄弟们多担待点吧,注意别让他死了就成。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你对他好他砸东西,你说好话他也砸,我看他是真的疯了。”
瑞奇就这样被转入了地下。
果然就如同银月说述的,悔过之塔在深深的地下,初下到底层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地底的空气又潮又闷,腐朽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子。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然这是人间的地狱,要在这里待一个多月啊,希望里亚伯那这个人还活着。
牢狱中的生活非常的无趣,瑞奇不断与旁边牢房的人聊天,但是周围没有里亚伯那这个人。于是他又开始不断的闹事。
在他打伤了六个狱友,换了七次牢房的时候,他被忍无可忍的狱卒带到了太阳塔上,晒了一天,回来后他足足趴了四天才活过来。
如果再来这么一次,可不妙。
他心里嘀咕着。看样这个吻想得到还真难啊,他抚摸了一下嘴唇不由得苦笑起来。黑暗中,他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里亚伯那”。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结果把身上伤口给撕裂了,痛的他咧了半天的嘴。
顺着声音的大概方向,他寻找着。在离他有三个牢房距离远的地方,隐约有个人答应了一声。
瑞奇盘算着,再闹一次会不会让他们真的把他给剁了。
于是在发晚饭的时候他嬉皮笑脸的向狱卒抱怨:狱友太粗鲁,让他忍不住总想打人。
狱卒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贱骨头!”
瑞奇陪着笑,“不然你们给我打死了,我们那位可怜的贵族大人就再也找不到她的宝贝藏在哪里了。”
“真的那么重要?”狱卒斜着眼睛不屑的样子。
“那可是她家传的……嘿嘿,不小心便宜我了。”
狱卒想了想,用油灯左右照了照:“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再给我找事别怪我不客气!”
“那是那是……”
“竟然说他们粗鲁,也不怕他们打断你的腿。”狱卒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边巡视周围的几间牢房。
“大人,那边的牢房好像比较安静。”瑞奇随手一指。
“啊对了,还真有不粗鲁的。”那狱卒嘲笑道:“你出来。”
他把瑞奇锁上,带出原来的牢房,走到另一处牢房门口停下,“听说这小子以前还是教师。”他打开门把瑞奇推进去,然后又从栏杆处把他手上的锁打开,“你们两个好好的待着吧,再闹事就剥了你的皮!”他愤愤地离去了。
瑞奇进去就躺下了,过了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身上的不少伤口已经开始感染。刚才跟狱卒假装的轻松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还好吧?”倒是对方先说话了。
他看过去,黑暗中对方的眼睛熠熠生辉。
“你叫什么名子?”
“里亚伯那,你呢?”
“嘿嘿,他们都叫我新来的。”瑞奇笑起来。
“如果你听话一些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他告诫道。
瑞奇没有回答,他在盘算着银月要来的日子。希望别来的太迟,这种环境里死人是很平常的事。
跟里亚伯那一起待了几天,瑞奇发现这人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地方,那就是他总是很乐观。在这种地方待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没有死去,连瑞奇也禁不住佩服起他来。
“你以前真的是老师?”
“是的。”
“你有多大?”瑞奇实在是看不出来他的年龄,因为在狱中他的头发跟胡须都长的吓人。
“我也不太清楚,我进来的那年18岁。”
“你教那些贵族的孩子们吗?”
“是的,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例外?”
“在这里,我教过一个学生。”他突然笑起来,瑞奇不得不承认他原本长的一定非常的帅气。
“她是一个贫民的女孩,非常的聪明。”
“后来呢?”
“后来……”他顿了一下,“后来她死了。”
“死了?”瑞奇一点也看不出他有悲伤的样子来,倒好像非常的高兴。
“她是不是在死前跟你有过什么约定?”瑞奇极力做出语气平淡的样子来,胆大的做出猜测。
里亚伯那吃惊的望着他,“你……”他又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你把她当做了妹妹,是吗?”瑞奇的此后的每句话都能在里亚伯那心里掀起巨浪。
但是他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眼睛不断闪亮着看着瑞奇。
瑞奇不由得向他伸出了拇指:“是的,那个约定,她在天堂也没有忘记过。她发过誓的,所以就会派天使来替她实现,对吧?”
里亚伯那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断的流淌下来。
“终于找到你了。”瑞奇笑道。
时间慢慢的在地下的黑暗牢房中流逝,瑞奇与里亚伯那保持着低调与安静。瑞奇再也没有被狱卒找过麻烦。他们只是在等待着。
直到一天狱卒来到他们的牢房门前,“你出来!”他指着瑞奇说。
里亚伯那有些紧张的望着瑞奇,瑞奇无所谓的笑了笑,被蒙上了眼睛带走了。
“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提他了,请到楼上先等一会。”太阳塔的一个管事小心翼翼地引领着身后的贵族向楼上走去。
“他还活着吧?今天我还有些话要问他呢。”身穿黑色长袍的贵族傲慢地问。
管事陪着笑,回应着,不时的偷眼看着对方脸上的银色猫面具。他想不明白,这么热的天气对方怎么能够一点也没有出汗。
其实如果银月就算出汗的话,也是冷汗。走在这里的每一阶台阶都会让她想起那回荡着惨叫的恐怖岁月。
当太阳塔最上层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她站住了,因为她发现这里的架子上还悬挂着其他人。
“这是克塞思大人要审问的犯人。”管事连忙解释道。
“克塞思?贝奇?”
“是的。”管事又偷偷瞅了她一眼,能直呼那位大人的名字的贵族在他的记忆里还真没有过。
“今天他要来吗?”银月冷冷的问。
“是的,差不多该来了。”
银月一步跨进赎罪塔内,管事懂事的后退一步,将门关上了。
赎罪塔内气温很高,但是银月的灵魂由于已经与龙融合,所以并不十分惧怕炎热。
她看了一眼旁边架子上吊着的人,那人脸上罩着黑布所以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身体上看,那明明是个女人。
银月一想到克塞思将要来做的事,感觉到一阵恶心。
她从旁边的刑具架子上取了一把鞭子,凭空挥动了一下,发出“啪”地响声。
从门外的气息来判断,门口至少站着两名狱卒。
她慢慢走近瑞奇,由于对方脸上也罩着黑布,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像到,他一定是在笑吧。
她抬起她戴着魔法戒指的手,轻声呼唤:“出来吧,碧洛迪丝。”
戒指瞬间化成了一只小鸟:“是的,主人,您请吩咐。”鸟儿的嘴巴并没有动,它可以直接与银月的精神沟通。
“请记录并模仿一些声音。”
“好的,没问题,主人。”
银月走近瑞奇,突然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狠狠抽了他三下。
瑞奇发出惨叫。
鸟儿歪着头,眨了眨眼睛。
“请把你记录的声音模仿出来。”银月命令道,“声音的强弱要有些变化。”
“是的,主人。”鸟儿张了张小尖嘴。
一串令人惊骇的惨叫声,从这只小小的鸟儿的嘴中暴发出来。
就连瑞奇也惊呆了,这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啊?!
突然他感觉到架子上的绳子被松动了一下。他的脚终于能够站到了地面上。
一丝幽香的味道贴近了他的脸:“找到他了吗?”
“嗯。”
“活着?”
“是。”
她将他头上罩的黑布掀起一小块,把一个小瓶的瓶口对准他的嘴。
他喝干了那个瓶子里的东西,感觉有点像水,但是带着药的芬芳,可是咽下去后又什么味道也没有。
“这是波瑟夫配的药剂,能保护你的伤口。”接着她将一个小油纸包塞进了他的嘴里。
“两个人的剂量。”
瑞奇闭上嘴,使劲点了点头。
鸟儿的嘴里不断的模拟出皮鞭的抽打声与瑞奇的惨叫,听的瑞奇自己都感觉到心里发毛。
突然银月高声怒喝道:“别在挑战我的耐心!今天我就要知道东西放在哪!”
银月向鸟儿挥了下手,鸟“扑棱”地拍了下翅膀,眨眼间就变回了她手指上的戒指。
外面的走廊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银龙提醒她:“克塞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