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有了两个家,谭阅之更忙了,往往是刚回到这个家,那个家又有事,刚把事情处理完,又要出差了。
沈兰很心疼他,但也没有办法,自己要工作不说,乔雅还没有出嫁,画廊还需要筹备。谭阅之说无论如何都要等到乔雅的画廊筹备好成了家,再让沈兰和他一起去北京。沈兰只好在饮食上照顾好他,只要回来就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饭菜。
在尽量照顾好谭阅之的同时,沈兰也总是想办法逗谭阅之开心,会绞尽脑汁想出一些恶作剧:有时候在门上放一东西砸他一下,有时则会猛地出现在他身后吓他一下。倒了茶水会说:报告首长,请喝水!做好了饭会说:官人,饭做好了请用膳!并学着戏剧中人物的动作施上一礼。
谭阅之发现结婚后的沈兰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前的高冷,不仅活泼开朗,还很调皮。其实,这个才是真实的沈兰,是摆脱了生活的阴霾,快乐的沈兰,是为人母为人妇的沈兰。
刚开始,沈兰作弄他的时候,谭阅之颇不以为然,多大人了还玩这游戏?他总是讽刺沈兰:“幼儿园大班毕业了?”“这游戏跟咱外孙做去。”后来,如果沈兰哪一天不做这些游戏,他反倒觉得少了很多乐趣,会打趣沈兰:“怎么不高兴呀?”“在幼儿园受欺负了?”
这天下午,在外巡演好多天的谭阅之打来电话,说是一会儿就到家了。沈兰赶紧买菜,为谭阅之准备吃的。她想煲一个八宝粥,把糯米、绿豆、黑米、花生、大枣、银耳、山药等一股脑的倒入电压力锅中煮着;然后拿出鸡蛋、韭菜和黄瓜,准备做韭菜炒鸡蛋、拍一黄瓜、煎条鱼。合计着再和上一团面,烙一饼。切好韭菜、拍好黄瓜、和好面,她就坐在沙发上惬意地看着电视,一边等着丈夫回来。
突然灵光一闪:躲起来,让他着一下急。但是,刚有此打算,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急切之中,沈兰赶紧躲入卧室。藏哪呢?窗帘?门后?不行,那些地方谭阅之一下就能发现。就那个挂衣服的柜子还大些,于是她赶紧走进衣柜中。
谭阅之打开门喊道:“沈兰,我回来了!”,没人答应。怎么回事?他换着拖鞋又喊:“沈兰,我回来了!”还是没人答应。
刚才打过电话在家啊!啊,又想什么花招呢?谭阅之警觉起来,小心翼翼来到厨房看看,没人;卫生间里看看,没人;阳台也没人。“哪去了?”他站在卧室门口,往卧室看了一眼,还是没人。“奇怪,哪去了?”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其他房间找去。
本以为谭阅之拉开柜门就找到自己了,却不料谭阅之又走出卧室了。衣柜中的沈兰着了急:“傻子,不知道打开柜门看看吗?”,她急的跺了一下脚,一下注意到了脚上的鞋子,“咦,鞋?”想了一下,就把脚上的拖鞋脱了下来,放在了柜门外。刚要关上柜门,又想了想把拖鞋的鞋尖朝着柜门放好,这才又关上了柜门。
谭阅之找遍了所有房间,也没能找到沈兰,就又回到了卧室。他这次仔细地搜寻了一圈,突然他发现了沈兰的拖鞋,鞋尖向着柜门,“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呀?”,霎时他明白了:哼哼!躲在柜子里了,还给我一信号!正要伸手拉开柜门大喊“我找到你了”,突然他也萌生出一念头,于是又缩回了手,一边故意大声喊着“沈兰、沈兰”,一边加重脚步往外走去。
来到客厅,倒了一杯水,捧在手里,谭阅之又蹑手蹑脚的走回卧室,坐在床边,悠闲的嘬着水,笑嘻嘻的用眼睛憋着柜门。
等了一会,再不见有动静,柜子里的沈兰急坏了,要知道羽绒服、毛料衣服太热情了,拥抱的她大汗漓淋,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也不能自己跑出去啊。想了一下,多亏带了手机,她急忙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来,拨了谭阅之的号码:“老公,快来给我送钱包,我买菜,忘带钱了!”。
谭阅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按了一下接听键,就将手机丢在床上,然后对着柜门说:“不用了,菜够吃,回来吧!”。
柜子里的沈兰听着不对劲,咦,这声音不是手机里传出来的啊?她疑惑地将柜门打开一条小缝,一眼看到谭阅之正笑嘻嘻望着她。她一下打开柜门,向谭阅之扑过来:“烦人,真烦人!”
谭阅之连忙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抓住了沈兰就要挠过来的手,放声大笑“哈…….”。
“都热死我啦,你坏死了!”
“谁让你藏了,哈哈!”
“你不知道里边全是冬天的衣服啊,热死了!”
“你傻呀,这么热的天,你藏那里!“
“坏死了、坏死了!”沈兰一边嚷着一边极力挣脱谭阅之。
“你几岁了?还做这游戏?哈哈!”谭阅之放开了沈兰的手。
“坏死了,一点不懂浪漫!”
“一个小老太太,还玩幼儿园小孩的游戏!”
两人撕扯了一会儿,谭阅之决定休战:“别闹了,我饿了,快去做饭。”
“不做。”沈兰气呼呼的往客厅沙发走去。
“不做,我做。”谭阅之往厨房走去。“今天拍黄瓜、炒鸡蛋,看我做的怎么样。”那是人家沈兰准备好的,谭阅之大言不惭的归功于自己了。
谭阅之在厨房炒着菜,想起刚才的情景,止不住又哈哈的笑了一阵。探出头看了一眼,只见沈兰一边用报纸扇着风,一边用纸巾擦着汗,他更乐了:“哈哈,快去洗洗吧!”
尽管开着空调,沈兰的汗水还是一直往下流,听见谭阅之的笑声,她气得瞪起了眼睛:“有什么好笑的,一点也不浪漫。”气了一会儿,想起刚才的情景,自己也禁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谭阅之关了火,把沈兰推进了卫生间。
沈兰在北京的日子,总要把团团接来住几天。这天,谭阅之出去了,沈兰一个人照顾团团。
“姥姥,我们捉迷藏。”团团说着就往琴房里跑。
沈兰连忙拉住他:“咱不藏那屋!”
“为什么?”团团问姥姥。
“那屋东西多,你碰着。”其实那里有杨茹的遗像,沈兰是怕吓着孩子。
“好吧。姥姥你别看!”团团挺乖,不让去也就不去了。
“好,我不看,你藏吧!”
团团确认姥姥没有看着自己,就悄悄地躲在了客房的门后。
沈兰边打扫卫生边等团团藏好,过了一会儿,就问道:“藏好了吗?我开始找了。”
“藏好了!”团团大声答应姥姥。
沈兰听声音知道团团就藏在客房的门后。于是她开始装模作样的找团团。
团团看姥姥开始找他,就从客房的门后走出来,脱掉鞋子,悄悄地跟在姥姥身后,跟着姥姥转着圈。
沈兰找了一会儿,就直奔团团待着的门后去,大声说:“找到了!”猛地拉开门,却没有发现团团。她疑惑地小声说:“刚才明明是在这门后说话呢?”。话音刚落,身后转来团团吃吃的笑声。小家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啊,你还声东击西呢!你个小人精,居然骗过了姥姥!”沈兰抱起团团忍不住在他脸上亲吻着说:“你咋嫩聪明呢?”
俩人玩了一会儿,团团跟姥姥说:“姥姥,我饿了!”
“你饿了?那你想吃什么?”沈兰心说,刚吃过饭不久,怎么又饿了。
“我想吃烙饼,放鸡蛋的!”
“好吧!真像你姥爷,他也爱吃,我就多烙几个!”沈兰又不放心的说:“你就在这玩,别磕着了!”
“嗯,我乖!”团团大声地答应着。
于是,沈兰就到厨房烙饼去了。沈兰做烙饼很讲究,要烧点开水烫点面,再和点面和烫面混在一起,切一些细小的葱花用小磨油和盐腌一下。面揉好了擀成饼,把葱花一层层的散在面饼上,卷起来再擀成饼。锅烧热了放上油,把饼放在锅里,炕到半熟的时候,把饼一层层的揭开,把鸡蛋分几次灌进饼里。
沈兰炕完一个饼赶紧拿出来给团团:“饼好了,团团快来吃呀!”咦,人呢?团团不在客厅。
沈兰赶快放下饼,到卫生间去找:“团团,团团!”可她把每个房间都找到了,还是没有找到团团。她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打电话给谭阅之:“你快回来,团团不见了!”
“什么?他出去了吗?”
“没有!他想吃烙饼,我就去做,做好了不见人了!”
“别着急,家里就那么大,还能找不到呀!”
“我怎么不着急,就照看孩子一会儿就不见了,我怎么给人家奶奶交待?”沈兰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哎呀,怎么想那么多呀!行了,我就回去!”
等谭阅之回来各个房间找一遍,也没有找到。这下,谭阅之也着急了,到小区保安那看了一下监控,团团没有出去,哪去了?回家再把每个房间都翻箱倒柜的找一遍,终于在谭阅之钢琴下面找到了团团,小家伙扭着身子,睡得正香。
原来,团团对琴房很是好奇:每次来,姥姥姥爷都不让进那个屋子,越不让去,团团越想进去看个究竟。
别看团团刚三岁多,但小家伙极其聪明,看硬闯不行,就改变了策略,他骗姥姥说想吃烙饼,烙饼的时间长,他有充足的时间进去玩个痛快。进了屋子,也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自己转了一圈,竟然困了,就躲在钢琴下面睡着了。
谭阅之把他抱起来,擦去他嘴边的口水,小家伙睁了睁眼睛,嘟哝一句:“姥姥,吃饼!”就又睡着了,逗得谭阅之和沈兰都笑了:“还吃呢,都把你姥姥吓坏了!”
谭阅之把团团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沈兰说:“还藏不?那一天把自己也藏丢了!”
“唉,不藏了!”沈兰心有余悸的说,刚说完,立马觉得不对:“又不是我藏的,怪我吗?”
谭阅之“噗”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