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了医院,杨茹还是很配合治疗的,只是医生并不看好她的病情,因为发现的时候已经到晚期了。
谭阅之、沈兰轮流在医院陪着,女儿和女婿也经常来照顾她。不过,杨茹还是喜欢沈兰陪着她,只要谭阅之和女儿不在,她就拉着沈兰说个没完。
“沈兰,家里的钥匙给你。还有买日用品的银行卡,每个月他都会打进去五千块钱。”杨茹拉过沈兰,把一张银行卡和家里的钥匙放在了沈兰的手里。
“你干什么呀,嫂子!我不要。”这哪里是钥匙和银行卡啊,这分明是一个家呀。她觉得杨茹像是在交班,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我把家交给你了,把他也交给你了!”杨茹眼睛里含着眼泪。
“我不要!”沈兰也要掉眼泪了。
“快拿着。你待会儿回去给我拿身衣服。再给我买一套彩妆。”听见杨茹这么说,沈兰只得拿着了。
“保险柜和一些银行卡的密码你也都要记牢了,我都告诉你。”
“我不记!我要回家给你做吃的、拿东西,所以家门的钥匙我拿着;日常花销我也收着。可那些密码,我可不想知道,还是你记着吧!”沈兰觉得杨茹简直就是在交代后事!但是杨茹只管说,沈兰也只得待听不听。
“老谭不能抽烟喝酒,不过这些你不用管他,他能管住自己。唉!唱歌的忌嘴的东西很多,不能喝咖啡喝浓茶,不能吃过甜过咸的东西,太热太凉都不行。辣的和油腻的也不能多吃。不过有时候也得给他调剂点,到处奔波很辛苦!你做的饭很合他口味,这点我很放心。”杨茹从谭阅之的工作谈到生活,从生活习惯谈到爱好,还有谭阅之的亲戚、朋友甚至学生都一一介绍给沈兰。
“歇会儿吧,别累着了!”沈兰在听这些的时候,心里很不好受。可是她阻止不了杨茹,只要是有些力气,杨茹就要讲。
“我再给你说说老谭的一些特殊的习惯。”于是她又把私秘的夫妻生活也说给沈兰听,还让沈兰主动点,这让沈兰很难为情,这种时候,沈兰都是红着脸躲出去。
看沈兰一直不回来,杨茹知道沈兰在外边躲着,就在屋里喊她:“沈兰,你过来,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沈兰从门外探过头来:“再胡说我就回家,不理你了!”
杨茹嘴里说着不说了,但心里却不以为然:都是过来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谭阅之已经年过半百,沈兰也四十大几了,他们的日子还有多少?她要帮助沈兰了解谭阅之的一切,让他们尽快的适应对方的生活和习惯。
“阅之的鞋不行了,回头你给他买一双吧,还有内衣。”一天,杨茹跟正在为她梳头的沈兰说。
“我们一起去买吧,我不知道他穿多大的,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以后就是你的事了。鞋穿42码的,他喜欢时装款的,演出的时候配演出服也能穿。内裤穿两个X的。”
“还是你买的合适。”我怎么能给他买内裤!沈兰觉得自己不能事事都代替杨茹,那样就真的成了谭太太了,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鞋一定要买好的,他整天在外边跑,鞋不合适会很难受。还有衣服,也要买好的,不能让他出去丢面子。”杨茹有些失神的喃喃地说。沈兰为她梳好了头红着眼睛到门外去了。
沈兰做事是有原则的,那些该由老婆做的事情,沈兰是坚决不做的。尽管杨茹一再催促她为谭阅之买鞋子和内裤,她就是不买。可是也不能让谭阅之没有穿的。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她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谭阅之的女儿谭冉,没两天,谭冉就为爸爸买回来了。这让她长出了一口气。
谭阅之又出差去了。趁着谭冉在,沈兰就到市场买了鸽子、甲鱼还有香菇等,回到谭阅之家为杨茹煲汤。煲上汤,沈兰开始打扫卫生。
沈兰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主妇,杨茹住医院,谭阅之经常不在家。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等等家务活,沈兰包了。买什么、买多少,都是沈兰自作主张。杨茹又把卡和钥匙给了她,她更像是这个家当家的了。沈兰不能和谁客气,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正在忙活的时候,谭阅之开门进来了,沈兰连忙接过她的提包和衣服:“谭老师你回来了!辛苦了,先洗洗,歇一会,我给你做点吃的。”自答应杨茹那事以后,沈兰和谭阅之还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沈兰多少有点不自在,她想用客气与谭阅之保持距离。
“沈兰,你在家,辛苦了,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谭阅之还是那样大方、得体,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其实,谭阅之心里并不是像他的外表那样平静,他要兼顾两个女人的感受。一方面很感激沈兰,不想让沈兰感到冷漠;另一方面也要和沈兰保持距离,不能让杨茹感到冷漠,他在两个女人中间夹着,时刻要注意拿捏好分寸。好在杨茹住医院,沈兰陪护时,他回家休息,他陪护时,沈兰回家休息,三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谭冉今天休息,在陪她妈妈,我就回来给嫂子煲点汤。”
“你也要吃好,休息好,别累坏了。”
“谢谢,我没事。”谭阅之的关心,让沈兰心里暖暖的。
“这几天我不在,你肯定很累。待会我去医院,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你刚回来,很累,还是我去吧!”
“没事我不累。这都两天了,我还是去看看她吧。”
“那好吧,我给你做碗面,吃完再去。”沈兰想着人家夫妻两天没见,杨茹肯定也想着谭阅之,就不再坚持了。
等谭阅之洗好了澡,沈兰也已经给他下好了面。两人就面对面坐下吃面。
“这两天你嫂子还配合治疗吧?”谭阅之想到杨茹的倔脾气,多少还是有一些担心。
“很好呀!只是,嫂子病糊涂了,有点安排后事的意思,净瞎讲。”
谭阅之抬起头看向沈兰:“都讲什么了?”
“没、没啥。”沈兰不觉红了脸,杨茹说的一些话,沈兰还真的不好和谭阅之讲。
“沈兰,你嫂子病着,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还请你原谅她点。”看到沈兰不自在的样子,谭阅之诚恳地说。
“没事、没事。”沈兰忙站起来,为杨茹准备午饭。谭阅之的客气,让她心里酸酸凉凉的:你还想装客气防着人家,其实人家原本才是一家。
尽管沈兰没有想过以后会和谭阅之怎么样,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