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斯生命弥留的这一刻,南笙月好像忽然发了疯一样的抱住了她,阴斯是第一个对他说过这种话的女子,南笙月有这种思想并不意外,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能够跟他靠得上边的女人的确很多,莺莺燕燕都是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的身份而跟他在一起的。
这一句喜欢你,狠狠的刺痛了南笙月的心。
“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是阴斯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夜玄凌赶紧叫人,请来大夫抢救一下阴斯,毕竟让阴斯去死并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让阴斯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他忽略了阴斯的性格阴斯太过刚烈,她接受不了南笙月玩弄自己的事实,还是选择了自裁。
听到阴斯说了那句话之后南笙月后悔不迭,他这辈子可能就再也碰不到第二个像阴斯一样,说我喜欢你这句话的人了。
没过一会儿,阴斯的血就从身体里流出来流淌在地上,流淌到南笙月的怀中,她身体里的血液,好像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没有尽头。
等到隐幽跑过来想要救她的时候之后,阴斯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见过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吗?刚刚还在跟你说着话,喜怒哀乐都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的音容笑貌在你的眼前跳动,不管是生气也好,开心也罢,这个人始终是在的,但是忽然之间,他就离开你了,你所有的情绪后悔未或者是伤心他都无法再知晓了,你就算撕心裂肺的对他痛哭他也再不能知道了。南笙月是眼睁睁的看着阴斯在自己的怀里死去。
这种感觉,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疼痛,那种疼痛深入骨髓,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
……
失去了阴斯的南笙月好像变了一个人,夜玄凌如他所说在楼兰的王城给了南笙月一间宅邸,又给了他足够生存的金钱,甚至比普通的王侯给的钱还要多,可是当他再次看到南笙月的时候却好像不认识他了,南笙月一夜之间白了头发,阴斯的死让他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楼兰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夜玄凌和冥啸商议,准备启程回京,而随行的队伍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就是张鹤成。
夜玄凌并没有在楼兰国中召见张鹤成,临行的时候张鹤成被蒙上了眼睛,带回了北玄国。
此次楼兰国之行夜玄凌折损了很多大军,但是成功将楼兰收入自己的囊中,从此,就没有楼兰国了,而改成了楼兰城,这里的城主,是夜玄凌在当地挑选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荆逸寒也跟着队伍准备回京,而这队伍中还有两个本不该跟随在这里的人。
隐幽和隐玉也跟着走了。
隐玉是因为隐幽去哪他去哪,而隐幽是因为心里已经喜欢上夜玄凌放不下他。
夜玄凌也权衡了很长时间,该不该将她带走,怎么说呢,隐幽不是像沐秋仪和沐秋蓉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爱上了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并不是她的错可是却让人无法收场。
最终还是在隐幽的强烈要求之下,将她带了回去。
一路上,路过了北陵,在北陵,夜玄凌特意停下了脚步,在这里呆了两三天的时间,他几乎走过了每一条曾经和沐归影共同走过的路,可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影子,道理谁都懂,还可以讲给别人听,可是很多人都过不好自己的生活,夜玄凌就是这些人其中的一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找沐归影,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参考。
北陵的夏季很凉快像是京城的春季一样,不冷不热的天气,很适宜人生活,夜玄凌走在路上,看着街边的小贩儿想起了当初的那些日子,他们刚相识的那些日子。那时候的他还有两个身份,其中一个就是山大王,想到这些的他哑然失笑,回忆轻飘飘的可是又那么真实,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样啊,可是已经走远了,就像是南笙月的阴斯,好像还在面前,可是已经消失在了天际再也找不见了。
夜玄凌穿着便装又赶上了这里的节日,北陵人似乎很热衷于过节,这次的节日是中原所没有的,但是北陵的百姓们好像很注重这个节日似的,都穿的很漂亮,走在街上赶着去过节。
街边的小贩也多了起来,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一整条街上,都是卖东西的小贩儿,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像极了当初在这里所过的花灯节。
还记得那个时候帮助沐归影猜灯谜,在暗地里保护她……
回忆像是在放映的电影一样在夜玄凌的眼前铺开荧屏,一幕又一幕的上演着当时的甜蜜,走的累了,夜玄凌就停了下来在以前和沐归影一起吃过饭的那家馆子停了下来,走进去点了一桌子的菜,派人去叫冥啸。
两个大男人坐在桌子边上看着满桌子的菜,可是谁也没有胃口。
冥啸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沐秋仪了。
孩子应该也生了下来,可是却没有爹的陪伴,夜玄凌真称得上是他的难兄难弟了,比冥啸好不到哪去,影儿刚生完孩子,就被他气走了。
两个人坐在桌边落寞的看着满桌子的菜,看着原本热腾腾的水蒸气,渐渐的消失一盘盘热菜渐渐的变冷,谁也没有要吃菜的意思。
冥啸拿起了酒杯,斟满了酒。
“原来当时那些事情你都知道啊。”
他所指的是南笙月去找沐秋仪的事情,阴斯死的那天,冥啸并不在场,这些事情也是他后来听说的,不过隐约之间他就知道了,原来这一切事情都在夜玄凌的掌握之中。
“你说什么事?”
“南笙月,和沐秋仪的事。”
“没错我知道,并且我知道你也知道。”
一杯酒灌了下去这穿肠毒药,辣得他咳了两声。
再后来,两个人谁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将酒一杯一杯的灌下去,直到要了三四壶之后,两个人都喝醉了,被下面的人扶了回去。而他们住的地方,正是沐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熟悉的场景又在夜玄凌的面前浮现,好像他一拐弯儿沐归影就会从下一道门口窜出来似的。
感怀伤春是没有用的,夜玄凌下定决心,不再想这些事,到了中午吃过饭之后他就带着大军启程了。
历时大半个月的时间之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文武百官都到了城门口来迎接他们,这队伍之中还有太后,太后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他们给盼回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个从来没有碰过朝政上的女人为了朝政上的事情操碎了心,并且还要顶住群臣的种种压力,到了那个位置上,她才理解了当时沐归影的处境,并且她还是个孕妇,太后开始责怪自己对于沐归影太过苛责,其实她已经很好了。
看见了夜玄凌之后,太后眼含泪花嘘寒问暖了一阵,然后就问道问道:“流贵妃呢?怎么没有看见他?按你们回来的这个时间来说,她应该已经诞下皇子了吧?”
太后这样问,夜玄凌没有回答。
夜玄凌仍在沉默的时候,太后就注意到了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儿,于是当着众人的面走到了她的面前问道:“你是谁?”
“我是随行在皇上身边的大夫,我叫隐幽。”
“可看你的样子,却不像是一个大夫啊?”
夜玄凌接过了话:“她就是大夫,她救过朕的命。”
太后不再多说什么,没有见到沐归影的她,知道事情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背后隐情,也知道夜玄凌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太后也就不再问了,众人回到了皇宫之中,剩下的几万大军在副将的带领之下去了京城周边的军营。
得知大军凯旋归来,沐松也很兴奋,他兴奋的是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因为身体不好,他没有去城门迎接大军,而是直接去了皇宫,在皇宫里等待夜玄凌他们的到来。
到了皇宫之后,太后已经准备好了晚宴,可是偌大的桌子上却少了许多人。
沐秋仪也不见了踪影。
冥啸预料各种情况,却唯一没有想到,沐秋仪会消失,并且消失得很彻底,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没有了沐秋仪的家就是一个空壳子,冥啸呆不下去,正好夜玄凌也通知到他来皇宫参加晚宴,他便离开了府上,去了皇宫。
晚宴开始时显得是那样的冷清,只有太后,夜玄凌,冥啸,还有沐松,还有隐幽和隐玉。晚宴的气氛一度很尴尬,夜玄凌的脑海里处处都是沐归影的影子,想逃也逃不掉。
想到她为了讨好太后,学习宫中的礼节,上有些笨拙而又不服输的样子,是那样的可爱……
太后又提到:“不知流贵妃是去哪儿了?她宫中后院里的那些竹鼠都长得肥起来了,哀家真是想念她炖的竹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