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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过年

一波三折,乐伊人总算是顺利登上了飞往家乡省会的航班。

分别的情景,并不是像偶像剧中那样如生离死别一般,寻死觅活。反而有些慌忙要赶快走的意思。

到达机场的时候,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多小时,乐伊人第一次坐飞机,完全摸不着方向。郭向铭则在一旁又是嫌弃,又是着急要把她送上飞机,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在机场里跑来跑去。乐伊人看着忙忙碌碌的郭向铭,心里也是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竟然也满头大汗。

终于等到走进机场通道的时候了,大多数感人至深的一幕都发生在这里,可是乐伊人经历的却是这样一种情景。

乐伊人肩膀上背着随身带的小包,手里拎着一只行李袋,另一只手则拿着刚刚郭向铭塞给她的登机牌,在郭向铭的连身催促中,慌忙往登机口跑了过去。完全没有时间,没有情绪,去依依不舍地道个别,然后在登机口留下一个流连忘返的身影。直到慌忙跑上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空姐小姐要求关闭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和郭向铭谁都没有给对方道个别。

坐飞机确实比火车更快,也没有那么嘈杂。但是,飞机起飞时的负压,还有不时的颠簸着实让乐伊人有些吃不消。下了飞机又是机场大巴又是长途汽车,也是折腾到了晚上才到家。

满身的疲惫,只有家的温馨可以洗去。

乐伊人的妈妈早早就准备好了她爱吃的东西,和爸爸坐立难安了一整天,终于盼回了乐伊人。

“来来,先吃点东西。”妈妈对刚进门就嚷着要洗个热水澡的乐伊人说。

“我好累啊,根本吃不下东西现在。”乐伊人撒娇道。

“那吃两口,你一整天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乐伊人的妈妈端着一碗鸡蛋羹硬是塞给乐伊人。

其实乐伊人从小就不爱吃鸡蛋,不爱吃肉,她也无数次跟妈妈抗议,她不爱吃这些东西。可是,妈妈却还是每次都变着法儿地要喂她吃鸡蛋,喂她吃肉。在妈妈看来,她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女儿,鸡蛋,肉,在北方人的饮食里,就是最好的了。

乐伊人只能屏住呼吸,扒拉了几口。

正准备去洗澡,才想起来,到家了也没给郭向铭报个平安。拿出手机来给郭向铭发了一条信息。

“已经到家了,不用担心。”

马上,乐伊人就接到了郭向铭的电话。

爸爸妈妈只看着走进浴室的乐伊人,五分钟后,又穿戴整齐,拿着手机,面带微笑从浴室走了出来。迎面对上父母诧异的眼神,赶忙折返,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父母相视一笑,也大约知道了乐伊人的这些动作,意味着什么。妈妈看着一桌子的菜,淡淡地说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乐伊人的父母是知道朱亚伦的存在的,他们其实对朱亚伦并不上心,只是乐伊人喜欢,他们就未曾表达过反对意见。但是,乐伊人和朱亚伦分手的事情,乐伊人并没有告诉家里人。对父母,乐伊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因为公司放假晚,第二天便是除夕,乐伊人早早得就起床,帮妈妈做饺子,和爸爸一起贴春联。乐伊人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小时候,每年的除夕,都是她最盼望的时候,妈妈每年都会给她买一件新衣服,她就数着日子算还有几天才能穿上那件好看的花衣服。盼呀盼呀,就一转眼,盼到了,不用到过年就能随便买衣服给自己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那份惊喜和期盼。

晚上,一家人把厨房搬到客厅,围着电视机包饺子。

妈妈给乐伊人说着谁家孩子已经结婚了,谁谁谁的小孩儿都已经满月了。言外之意不言自明。乐伊人只是笑呵呵地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爸爸则是和乐伊人聊工作,聊房地产,聊S市,聊荣氏集团。正当乐伊人再跟父母说到荣氏集团的家族构成的时候,乐伊人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郭向铭。

乐伊人拿着手机想了两秒钟,转身进了房间接电话。

“喂?”

“在干嘛?”郭向铭的声音显得很轻松。

“在准备晚饭啊,饺子。”乐伊人也开心得答着。

“我闻到香味了。”郭向铭带着邪气的口吻说。

“得了吧,你闻到你自己锅里的香味了。”

“真的。。”郭向铭认真地纠正。

“怎么可。。”说到这里的时候,乐伊人家附近,不知谁放起了鞭炮,炮声震耳,吞没了乐伊人要说的话。其实,乐伊人是咽下了后半句,她在电话里,清楚地听见了鞭炮声。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在屋外,一个站在屋内,静静地等鞭炮响完,乐伊人急忙开口问,“你在哪?”语气满是责怪,却温柔到骨子里。

“你出来看看呗。”郭向铭言带挑衅。

在父母的追问声中,乐伊人拿着电话,都来不及穿上外套,冲出了家门。

乐伊人的家是一个小小二层小楼,带着一个小院子。乐伊人刚走出屋门,就透过围墙看见了正背对着院门的郭向铭。他穿着橙黄色羽绒服,宝蓝色裤子,背上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站在门口的樱桃树下。乐伊人一直觉得,那个瞬间的郭向铭,真的让她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不是简单的好感了。

乐伊人推开院门,郭向铭听见声响,也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笑。

“你。怎么来了。”乐伊人把“你”字拖了很长,因为,她在看到郭向铭的时候,张开口却又忘记了要说什么。

“就。来了。”郭向铭学着乐伊人。

乐伊人,咯咯咯笑了起来,脸和手都冻得有些微红,扬起脸,傻傻地看着郭向铭。

“乐什么呢?出来也不穿衣服。”

“噢。。我不冷。”

没等她回答,郭向铭就拉开了衣服拉链,一把把她拽进怀里,用衣服裹了起来。

乐伊人马上羞涩地四下张望,幸亏除夕之夜,大家都在家里围着电视吃年夜饭,整个街道冷冷清清的。乐伊人这才安心于靠在郭向铭坚实的胸口,温暖从胸口处延伸向全身。在那短短的几秒钟内,乐伊人的心情就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感觉,也只有恋爱才能给的吧。

两人站了有一会儿,乐伊人突然直起身子,笑着对郭向铭说:“我们为什么不进家里啊,再站下去要被冻僵了。”横竖已经来了,哪有到家门口不让进家门的道理。

“爸妈,这是我。朋友,郭向铭。”乐伊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父母说。

乐伊人的父母大概在乐伊人接电话,没穿外套就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表现得倒是热情大方,得体镇定。只是乐伊人还是从父母微笑的眼神里读出了疑问:“这是谁啊?朱亚伦呢?怎么回事?”

“叔叔、阿姨好!我是伊人的朋友,我们家过年没有什么人在家,我就想来和你们凑凑热闹。”郭向铭无论是从态度、语气,还是从举止动作,都表现得如此礼貌,全然不是平日里对待乐伊人,对待别人的一副颐指气使。乐伊人心里暗暗笑着:“还是很懂尊敬长辈的嘛。”

“欢迎欢迎,我们家人也少,多一个人更热闹,让伊人带你把东西放下,来吃饺子吧。”乐伊人的妈妈说:“伊人,快去把客房收拾一下。”

“嗯,好。”

“叔叔阿姨,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们了。”郭向铭一边说,一边卸下黑色的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乐伊人看着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那不是她送的那部手机吗?

“伊人一直说想给叔叔换个智能手机,拜托我帮她选选,这次来我就带来了,叔叔您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乐爸爸。

“这。这太贵重了吧,看起来应该很贵吧。”乐爸爸虽然高兴,但还是有些犹豫,不知该接还是不接,看看乐伊人,又回头往往乐妈妈。

“不不,这是公司送的手机,我和伊人都有手机,也用不着,您拿着用吧。”乐伊人斜睨着郭向铭,这人说谎都不打结的。

“这。。”乐爸爸还想说些什么。

郭向铭打断了乐爸爸,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乐伊人瞄了一眼盒子上的字母,惊得嘴巴都张开了。巴宝莉!?

“阿姨,这是给您买的围巾。”

“还有我的礼物啊?”乐妈妈喜笑颜开。

乐伊人暗暗伤心,“妈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这我又得省吃俭用还债了。”

郭向铭似乎看穿了乐伊人的心思,乐伊人去给郭向铭收拾客房的时候,郭向铭就在一旁说:“那个手机反正是你的,你也不用想着还我,至于围巾嘛,那是别人送我的,我又不戴那种东西,丢掉还不如送你妈妈呢,看她多高兴。”

“哼!那就是说,你送我们家的礼物,都是您不用花钱,随随便便给的?”乐伊人嗔怒道,其实她又何尝不懂郭向铭怕她心里有负担,非要还钱而已,她在不麻烦别人,不占便宜这方面,有些近乎偏执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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