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不知道韩渊是否真的也是雪族之人,是否跟自己有亲缘关系,现在的韩渊对于她而言,已经与亲生兄长无异了,那个老太婆把她抓过来,她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想的,也不只是自己,还有韩渊,她担心还韩渊好不容易苟延残存下来的灵魂,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陷入险境,而且如果自己死了的话,还有谁能够费心费力为韩渊寻找一具傀儡身体呢?
现在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男士的外袍,外袍以内完全是真空上阵,也不知道是谁帮自己披上的,云天很感激这个帮自己披上衣服的人,因为他让她避免了赤丨身裸丨体的在墓穴中行进的丑态,可是这样的话,那也代表了一件事情,之前被她揣在兜里的韩渊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如果韩渊出事了,我能怎么办呢?”云天回忆起那个形容可怖的老太婆,动作与神态看起来都像一个疯子,她把自己关起来,而自己却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可怜了韩渊……
云天硬着心肠摇摇头,把这些念头从自己的脑子中甩出去,然后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墓穴中摸索。
另一边,凤府。
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七皇子先行一步却一直没有回来剩下的大局全由君先生一个人主持,可是君先生不知道七皇子那边的状况,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由着手下的人和凤府的傀儡盟战了个天昏地暗。
但是这里毕竟还是凤国的首都凤城,他们打了没多久,就已经惊动了皇帝的人,皇城守卫很快就来了,甚至就连在深宫中的太子君烨也被惊动了,那些皇城守卫来了也没用,因为打起来的两方都是富贵人马,谁也不买他们的帐,基本上都把他们当作不存在,所以最后凤家之人和七皇子还是被太子的一道懿旨给分开的。
前来宣旨之人带着两个八阶的强者,他们都是皇宫的守卫,为了防止凤家和七皇子的人马打出个好歹来,这才特意带着两个强者前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好歹还是凤城,凤琴山,你想造反吗?还有这位远客,我敬你远道而来,对你们礼遇有加,你们为何要在我这城中如此放肆?”君烨居然也来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恼了,厉声质问着两个主事的人。
“原来这个所谓的景国七皇子,是殿下的客人。”凤琴山冷哼一声:“我还当他是不远万里而来,特意来踢馆的呢,我凤家好端端的呆在这里,谁也没招惹,突然就说丢了个姑娘在我这里,硬要搜查我凤家,我正想问问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天底下还有未经允许非要搜查主家的规矩不成?”
虽然把过错都推到景国之人的头上,可是凤琴山的额头上却悄悄地落下了一滴冷汗,他今天这样做,不为别的,正是奉了自己祖母的命令。
昨天晚上,龙肖钢带着那个叫云天的女孩前来之时,自己并未多想什么,只当是龙肖钢看中了人家姑娘,带过来给朋友看看。他确实跟龙肖钢关系不错,想说他既然喜欢人家女孩子,让他帮忙做几个小傀儡逗一下女孩子开心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谁知道自己一群人在喝了祖母送来的酒以后就倒地人事不醒了。
等凤琴山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只有祖母的贴身侍女萍儿,还有睡在身边同样不省人事的龙肖钢,他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却不知所踪,而且更可怕的是,按照祖母的意思,他只需要推说不知道那个女孩在哪里,那个女孩从来没有来过,就万事大吉。
现在云天在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想来应该是被自己的祖母带走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云天这样一个普通的贵族家里出来的女孩,居然能带动这么多的人前来寻她,难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否则的话祖母为何偏要把她留下?
这些念头在凤琴山的心里一闪而过,但是随即他又把注意力投入到了更大的危机之中,虽然云天来这里的事可以死不承认,可是现在龙肖钢还在他的府里躺着呢,他带着云天来自己府上的过程难免会被人看见,这是要随便找个人一问就问出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要如何遮掩?
“太子殿下息怒,我们本来无意冒犯,但是我主加七皇子得到了很确切的消息,他确信云天就是在凤府之中,那女孩的祖父与七皇子殿下是忘年之交,他临走之前也曾经把云天姑娘托付于七皇子之手,七皇子担忧之下出于无奈才打上门来,不小心给凤家诸位造成了困扰,君某在此代主家向诸位赔一个不是。”君先生面上不动声色的说,他也知道自己说话说的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的,而且他也并不知道七皇子所得到的那个确切消息到底是从何而来,原本不抱着会说服众人的希望,谁知那头凤国太子君烨却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刚才说什么?谁失踪了?云天姑娘吗?”他连珠炮一样里发出了三连问,然后面色严肃的转向凤琴山:“凤家长孙,也不是孤王说你,景国之人这一次前来,是两国重修旧好的信号,孤王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抵触,但是孤王还是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凤琴山冷笑一声,虽然嘴里并未说话,但是却在心里把太子骂了千百遍。
虽然说他身为长孙,平日里并不怎么管理家族的事务,但是他父亲身为族长,他在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自己的家族和皇室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要在这凤国中按资排辈的话,那么他们凤家不知道能把皇族君家甩到多少名开外,别人都对皇族有一种敬畏感,他们家可没有,甚至当初君家之所以能够登基,也少不了他们凤家辅助的功劳。
凤琴山无数次的听见父亲叹息着,一开始凤国的开国皇帝还算是有点良心,还知道给他们放假封一个异姓王爵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皇族不知道是太忘恩负义了,还是忘记了他们凤家的功劳,居然总是想着削弱凤家放假的权利,原本应该与凤家相安无事的皇族君氏,早就与他们斗得不可开交了。
甚至在凤琴山的心里,还隐隐的有对一件事的担忧,之前凤家人在老皇帝与景国之人会面的时候,偷偷地动了手脚,让镇宁原陷入了一片空间裂缝之中,也一举成功干掉了皇帝,并且把罪责栽赃到了无辜的公主君菲菲身上,只是原本可以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情,却因为太子君烨的护短而搅和了。
太子君烨就咬死了相信自己的妹妹君菲菲,而且仗着他们凤家人不敢拿出证据来,不管怎么说,都不肯定君菲菲的罪,弄得他们凤家人总觉得头顶上还是悬着一根利刃一样,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会切下来。
而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凤琴山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新来的太子和他那不识趣的爹一样,都是明里暗里想要动一动凤家的人,他们是一群卸磨杀驴的小人,才刚当了几天,皇帝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把开国的功勋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小太子,既然你还没有登基,那就不要太跳呀。凤琴山对着太子眯起了眼睛,然后弯腰跪下行礼道:“谨遵太子殿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