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云家毕竟是跟了我们许久的老臣,像云婉儿姑娘这样的,毕竟只是少数,我相信他们家的忠诚,是绝对不会整个族人都像这副样子的。何况云天姑娘您也见过,她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名满京城,而她也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风范,担得起规范二字,云婉儿小姐犯下这样的错误,我们为何不派云天姑娘前去呢?”
“云天!”云婉儿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居然还是逃不出云天的桎梏。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像是一道诅咒一样,一直绕着她转,不管她走到哪里都逃不开它的魔咒,她的一切荣耀都会被这个女人抢走。
“不行,我不同意,怎么可以让那个贱人来代替我?”云婉儿歇斯底里地吼起来,她状若疯狂的吼道:“你们为什么都在偏心她?她到底哪里比我好?尤其是你——七皇子慕容瑾!我看你是被狐狸精彻底迷住了眼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吧?云天这个贱人做过多少龌龊的事情,你知道吗?就算我拿不上台面,难道她就拿得上台面吗?需要我把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给你们听吗?”
“云婉儿姑娘,请你冷静一点,在下并没有偏心某一个人。”七皇子连脸色都没变:“你是我三皇兄的侧妃,在下对你从来都是尊敬有加,从来没有想过要牺牲你的利益去成全云天,这于礼不合,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今天提出此议也不为别的,我是从大局考虑,以国事为重,希望您理解。”
如果说对于七皇子的提议,景皇一开始还有一些疑虑的话,在听到云婉儿这一番大吵大闹以后,也已经彻底打消了疑虑。就算不派云天去顶替她,也绝对不能让云婉儿再出去丢人现眼了。
景皇当机立断,拍板道:“把云家二小姐云天找过来,让她随你们出去迎亲。”
七皇子上前一步不慌不忙道:“启禀陛下,云天姑娘性情高洁,一般人轻易也联系不到她,不过,儿子恰好有她的联系方式,我们根本就不用寻她,路上我只需传讯一下,云姑娘很快就赶过来了。”
这时候,太后似笑非笑的插了一句:“瑾儿,你对这个云姑娘倒是熟悉的紧。”
七皇子但笑不语,手里拿着折扇轻轻的摇了摇:“我哪里敢妄称熟悉呢?只不过跟云姑娘有一点浅淡的交情罢了。”
这几个人根本没有管云婉儿的意见,简单的商量了几句就定下了出城的人。
吉时一到,一行人的车马就已经整装待发,原本可以跟他们一起前去的云婉儿却被太后留在了皇宫之中,不只是云儿,就连云家家主,也被皇帝一道急诏,紧急诏令入宫。
云天原本是打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以一个假名跟着七皇子一起前去凤国的,但是没想到,她正好好的在七皇子的马车里呆着呢,突然就被七皇子派来的人给接了出去。
见了七皇子以后才发现,在场的何止是一个慕容瑾,还有曾经的老熟人五皇子慕容枫、几个不认识的贵族青年,以及一个很眼熟的人,户部尚书之女孔子檀。
“云家之人真是好大的排场,云婉儿穿的衣服得太后亲自指导,而云天姑娘就更厉害了,瞧瞧,这都几点了,压轴出场呢。”五皇子慕容枫正想跟云天打个招呼,可是还没等他出声,户部尚书之女孔子檀却已经抢先发难了。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端着一股耀武扬威的风度,在人群之中显得极为突兀。
云天这时候就有些恼怒了,她面色不善的看了七皇子一眼,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些贵族子弟之中抛头露面,七皇子这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根本没有跟她商量,就擅自把她推了出来。他当她是什么?专门推出来挡枪的吗?
五皇子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孔姑娘好大的火气,不过云姑娘乃是陛下钦点的人,之前婉儿姑娘惹出来的账,不必算到她头上。”
“怎么,连你也被他们云家的人迷住了眼了?我真是不明白了,这个云家到底有什么魔力,引得你们一个二个的沦陷其中,难道她们都是绝色之人不成?”孔子檀在面对七皇子的时候会脸红,看见五皇子慕容枫的时候,可毫不客气,当下噼里啪啦一顿说,把五皇子还没有打完的圆场给堵了回去。
“这位姑娘是……看起来好生眼熟,可我实在是不记得了。”云天笑盈盈地看着她,倒不是他有意这样做,而是她是真的记不清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了,这些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各种事情塞满了云天的全部心神,她哪里还会记得着这个数月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呢?
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孔子檀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在皇城之中一呼百应的角色,这个野丫头居然敢说不认识她?
云天没有搭理她,顺着她之前的话题往下说:“您方才说我们云家的女孩都是绝色之人,那我可真得替我们家的女孩们谢谢你了,多谢夸赞。”
孔子檀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要脸的人,就凭她这副样子,还敢称自己为绝色?难道她听不懂自己话里的讽刺吗?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都别在这里闹了,我们是出去迎亲的,为陛下做事,理当尽心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可是现在连公主的面都没见着,你们就先在这里争奇斗艳了起来,传出去成何体统,都各自退一步吧。”
云天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五官不算出众,但是周身气质清冷绝尘的女子。那女孩的面孔看上去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的范畴,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出众了,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一样,不管摆在哪里,都会让人移不开眼睛,只需看她一眼,就感觉心脏脾肺都被冻住了一般。
七皇子轻轻凑在云天的耳边说:“这位是右丞相之女,冷鸢。”
原来是右丞相之女,云天对这京城里的官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他们一个二个都是家世不凡之人。不过至于云天而言,这些家世也不过是一个贴在身上随时可以撕下的标签罢了,她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家庭出身如何。
然而这一次,在听到这个女孩是谁的女儿以后,云天心里忽然微微一动,她逼音成线,对七皇子说:“我记得你上一次说要让我帮你,就是打着她的旗号去的,你说你不想被你皇祖母跟她凑成一对,所以才让我跟你一同前去参加宫宴?”
七皇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声线甚至有了一丝的不确定:“是吗?怎么我不记得了?”
云天轻笑道:“七皇子殿下不记得也正常,毕竟这皇城里喜欢你的女孩这么多,又怎么会缺这一个?你当时告诉我,这个女孩子是你皇祖母中意的人,可是你对她不感兴趣,所以才让我帮你这个忙,替你去挡她一挡。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说的就是右丞相之女。”
“一些风言风语罢了,我对她的确无意。”七皇子闭目敛眉,一点都没有往冷鸢那边多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云天对这个叫冷鸢的女孩有些许好感,她对她身上那股似有千年积雪未化的寒冰之意非常感兴趣,想来这个女孩应该是在修炼一些冰系的魔法吧。
孔子檀在冷鸢说话以后明显收敛了三分,看得出来,这个叫冷鸢的女孩在皇城中的地位非常高,或许是因为她父亲的官做的很大,也可能是因为她本身的气势太强,让人根本不可能忽略她。但是总之在她开口以后,众人都保持住了明面上的平静,各自登上马车,开始往边疆开拨。
通往凤国的这一条道路漫长无比,之前云天也曾经去过景国与凤国的交界,但是那时候她是独身一人,身上连个重一些的行李都没有,走起来非常轻巧。而这一次却是跟随大部队前去迎亲的,不说别的,但说是送给凤国的聘礼,就足足拉了有数十辆马车,拉着这些马车的都是具有魔兽血统的上好飞马,可是饶是如此,整个大部队也走得缓慢无比,等他们晃晃悠悠地走到景国与凤国的交界之时,居然已经是进入了深冬,天上开始下起雪来。
“报告七皇子殿下,前方即将进入一片悬崖之所,将士们兵马疲弊,是否要就地休息一场?”
来报信的是礼部的官员,这些天里他们达成了一些默契,因为在随队伍前来的贵族子女之中,以七皇子为尊,所以这些贵族子弟们便隐隐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的小圈子,包括代表云家的云天、代表右丞相的冷鸢,与本来就与七皇子关系极好的五皇子全是一路人,而另一路则是以礼部尚书的嫡女孔子檀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