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水琳琅和苏煌剧烈打斗的时候,又一个身影飘了过来,华胥观附近的油菜花一片狼藉。
水琳琅与黑衣人以二敌一,苏煌登时处于下风,倏忽远逝,二人没有追去。
黑衣人摘下脸上蒙的黑布,竟是苏砚,对此水琳琅没有任何惊讶,想来苏砚和小墨儿想到一处去了,他也是来盗取聚宝盆的。
“琳琅,你怎么来了?”
水琳琅就将小墨儿的计谋简单说了一遍,苏砚微微一笑:“他倒是有长进了。”
“是呀,人小鬼大。”水琳琅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可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长进。”苏砚叹了口气。
水琳琅明白苏砚的心思,从前,她一直希望他能够长进,但现在她也和苏砚一样的心思,希望小墨儿永远不要长进,就像她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活脱脱的一个淘气包。
那个时候的他,似乎永远没有烦恼,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仿佛天际任意翱翔的飞鸟。
现在的小墨儿,他要承担着与他这个年纪完全不符合的重任,一个男人的成熟,需要经历多少磨难,身为女人的水琳琅并不清楚。
一个女孩儿变成女人,只要一个晚上,一个男孩儿变成男人,却需要一辈子的修炼。
既然修炼已经开始,水琳琅觉得,她要陪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修炼。
“大少爷,聚宝盆还是由你保管吧!”
“也好!”
水琳琅将聚宝盆递给苏砚,苏煌已经得知她抢了聚宝盆,一定会再次来夺,如果放在苏砚手里,会更安全。毕竟苏砚刚刚回府,苏煌对他还不熟悉,刚才苏砚身穿黑衣,面蒙黑布,苏煌一定认不出他。
水琳琅偷偷换下黑衣,回到西洲,装作匆忙的模样,早上她是故意借口出去打理生意,转而去了华胥观。
客厅,赤霄道长正给小墨儿作法,小墨儿疯疯癫癫,大叫:“尔等凡人,不识神明,某乃贺兰山贺兰洞的贺兰大王,还不速速给我拿祭品来,我要人血,若然从我,保你风调雨顺,若不从我,某就降祸尔等!”
赤霄道长带着两个道童,手中拿着法器,念念有词,围着被绑在太师椅上的小墨儿一圈一圈地转,老祖宗、甘夫人只在一旁不住念佛,冯夫人神色担忧,苏老爷面无表情。
唐小钰只在一旁默默落泪,一众下人莫不敢言。
赤霄道长本是宫里的太监,虽然跟着闻先生修行几年,但是终究道行太浅,加上小墨儿根本没有中邪,是在装疯卖傻,他根本毫无办法,急得冷汗涔涔。
“这是怎么了?”水琳琅故作惊讶。
唐小钰哭着拉着水琳琅:“姐姐,相公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就变这样了。”
“小墨儿!”水琳琅扑了上去。
小墨儿看到水琳琅安全回来,想是事情已成,说道:“尔等凡人,气煞我也,如此怠慢于我,不怕遭殃吗?”
水琳琅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小墨儿的名字,一边朝着小墨儿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相公,收起神通吧!
“也罢,今日遇到对手,这位道长什么来路?”
赤霄道长手持桃木剑,威风凛凛:“贫道道号赤霄!”
“赤霄道长,等着瞧吧,你的道行很高,今日某奈何不得你,且去也!”
赤霄道长疑惑不已,他从书上学的那些东西,真的能派上用场吗?
但见小墨儿身体抖了两下,想是邪祟已从他的身体离去,小墨儿莫名地望着在场众人:“怎么这么多人,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哎呀,谁把我绑起来了?”
老祖宗急忙朝着门外拜了四拜:“阿弥陀佛,谢天谢地!”
水琳琅急忙解开小墨儿身上的麻绳,说道:“小墨儿,你刚才吓死我了,他们说你中邪了。”
“中邪?好端端的怎么会中邪?”
甘夫人身边的香菱忽然跪了下来:“老祖宗,奴婢有事禀告。”
甘夫人一怔:“香菱,你做什么?”
“夫人,对不起了,刚才险些要了墨少爷的命,有些事情,奴婢也不得不说了。”
“你想说什么?”
老祖宗望着香菱:“到底什么事情,说!”
香菱支吾地说:“奴婢说了,还请老祖宗饶命。”
“说罢,若有过错,我也饶了你。”
“大夫人……大夫人昨晚写了血咒,诅咒墨少爷不得好死,鬼怪上身。”
甘夫人大惊:“香菱,你个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众人一阵哗然,就连水琳琅和小墨儿也是惊讶不已,香菱一向不是对甘夫人忠心耿耿的吗?甘夫人身边总共只有翠姑和香菱两个人服侍,可见都是她的心腹之人,怎么会忽然倒戈相向?
“香菱,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祖宗沉着脸色。
香菱忙道:“奴婢不敢!”
甘夫人急忙跪在老祖宗和苏老爷面前:“老祖宗,老爷,我没有做这等缺心的事呀,都是这个死丫头编排我的。”
冯夫人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也要落井下石:“姐姐,香菱素来是你亲近的丫鬟,又怎么会编排你,定是你包藏祸心,想害墨儿。你好狠的心呀,墨儿才多大呀,他可曾做过碍着你的事了吗?”冯夫人将一个控诉的怨妇演绎得惟妙惟肖。
“冯千西,是你,是你演这一场戏是不是?”
“呵,墨儿是我的亲骨肉,我又怎么会拿来演戏?”冯夫人走向小墨儿,将他搂在怀里,上演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甘宝罗,墨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什么血咒,我也不知道墨儿为什么中邪,冯千西,你别装了,都是你一手陷害我!”
老祖宗喝道:“够了!”
苏老爷望向香菱:“你说什么血咒,可有证据吗?”
香菱想了一下:“昨晚,我看到夫人偷偷地将血咒藏在佛堂的佛龛之中。”
苏老爷先朝老祖宗请礼:“母亲,此事交由孩儿处理,你先请回吧!”
“嗯,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凡有试图谋害子嗣之人,决不姑息。”
苏老爷点了下头,又对旁边的绿眉说道:“快扶老祖宗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