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道:“难道方兄忘了吗,这个主意是我先说出来的,所以这里的事情就让我来负责好了,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即使我死了,方兄也不必自责,因为这原本就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方浪辩解道:“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呢,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还不正是因为我们的地火宗的原因?所以即使要进去,我也与袁兄一起去。”
笑天笑道:“好,就让我们一起去会会恶灵血池的那些魔头!”
就在他们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蒋玉如却死死地拉住了笑天的手,哀伤地道:“你不是说过,只喜欢过自由自由的生活,不喜欢背上什么‘侠义’的包袱么?可为什么你偏偏不顾自己的性命,去管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呢?更何况你现在是素女宫的宫主,你可曾想过,你要是死了,素女宫的弟子该怎么办?她们要是为你来报仇的话,你又会害死多少人?这些道理难道你都不明白吗?”
蒋玉如的一番话却使笑天怔在了那里,原本想推门的手也停在了门上,他沉思了片刻,心下暗道:“是啊,我现在是一宗之主了,行事不能如此不顾后果,何况还有同是宗主的方浪,如果我把他也拉进去的话,那我可就害了地火宗了。”
蒋玉如看到笑天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下一阵难受,她知道平时的笑天是敢作敢为的,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她为了笑天的安全与素女宫的未来着想,她不能不这么做。
笑天的样子方浪自然也察觉了,他笑了笑,道:“袁兄不必如此,反正这里的事情与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袁兄不想进去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好了。”
方浪自然明白里面的仪式对地火宗有多大的威胁,如果那仪式顺利完成的话,整个地火宗甚至都有可能会灰飞烟灭,但他却不想因为自己门派的关系,把整个的素女宫都牵扯进来,所以他才说出上面的话。
然而他的话听在蒋玉如耳朵里却完全变了意味,她认为方浪是在激将笑天,怕他放手不管这里的事,于是她愤怒地道:“方浪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把我们害死在这里,你就不开心吗?”
方浪脑中“嗡”地一响,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好心的话却被蒋玉如误会,他委屈地道:“如果蒋仙子认为我是那种人的话,我无话可说。”
笑天心中越来越觉得烦躁,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进退两难过,又听到蒋玉如他们两个在那里不分是非的吵闹,心里愈加恼怒,忿忿道:“够了,你们不要吵了,我已经决定了,还是我自己进去。”
“什么人……”银面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笑天心下一惊,知道由于自己的急噪,竟忘了说话的声音,顾尔惊动了里面的人。
然而里面的银面人自传来这个声音后,却没有追出来,仿佛又有什么事羁绊住了他。原来是他听到声音后,转头说话的瞬间,却发现了呆在墙角的杨陪刚,吃惊之下,竟忘了门外的人。银面人目中阴寒的目光简直叫人难以呼吸,杨陪刚也只见过一次这样的目光,那是他在处决一个叛徒时所发出的目光,杨陪刚想再后退几步,可是他早已贴在了墙壁上,只得颤抖地道:“宗……宗主……,我……”
银面人冷冷地道:“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外面的人是你带来的吧,你应该知道叛徒的后果!”
杨陪刚此刻就算有十张嘴也分辨不出自己的清白,他徒劳无功地道:“宗主……宗主……你听我说……”
然而银面人却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他手中冒出一阵白色的光芒,然后光芒化成了利剑,把贴在墙角的杨陪刚削成了两半。
杨陪刚张大了嘴,似乎想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然而他的这个愿望也只能带到阴间去了。
银面人看都不看他的尸体一眼,径直对着门口道:“既然你已经来了,还呆在门外做什么,进来看个清楚吧,也好让你们这些外人知道我们血池无敌的法宝究竟是什么!”
笑天三人正自想着该如何应对时,一个声音却答道:“银面小子,你所谓的法宝也不过是穷凶极恶的‘火魔神’罢了,还不放在我老人家的眼里,就让我老人家来教教你们这些后辈什么叫做‘以礼待人’。”
不知道为什么,笑天觉得这个声音甚是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之间,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就在他感到奇怪时,那声音突然又出现在耳旁,道:“袁小子,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我老人家才几天没见到你,你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畏首畏尾的了,真是叫我老人家失望。”
笑天摇了摇头,心下暗道:“这人到底是谁,他说‘才几天没见到我’,这么说来我是一定认识他的了,那我在哪里见过他呢?听他的口气,好像大的很,对谁都称‘小子’,而自称‘我老人家’,我认识的什么人如此自大呢?该不会是……”
想着想着,笑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天剑剑灵——齐天寿,也只有他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才不把‘火魔神’这种恐怖的怪物放在眼里,也只有他才会这么老气横秋的和人说话。
想到了他,笑天不由想起在那无名谷中的快乐生活,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
蒋玉如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柔声问道:“你没什么关系吧,笑天?”
笑天哈哈笑道:“放心好了,我们这下安全了,有个更加恐怖的人物为我们出头,你也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蒋玉如开心地笑道:“真的吗,难道他比里面的那个妖怪更强么,他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快说来听听。”
方浪似乎对这人也很有兴趣,双目露出期待的神色,凝神倾听着笑天的答复。
笑天神秘地道:“这个嘛……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等这里的事情完了,我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让你们知道才行。”
蒋玉如,方浪失望地低下了头,然而他们像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都齐齐盯着那窄小的门缝,因为他们虽然问不出来,但还有一双眼睛可以观察那人的情况。
齐天寿还是像以前那样随便,并没有因为离开无名谷而发生丝毫的改变。头上依旧戴着那个破烂的斗笠,脚下依旧是那露出十指的破鞋,身上也还是那样的寒酸,不过他的脸上却洋溢的快乐的微笑,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才如此高兴。
银面人说什么都没有想到,敢夸下如此海口的竟是个这样的人,他怔了半晌,才道:“你……前辈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不把火魔神放在眼里?”
齐天寿哈哈笑道:“银面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那点小伎俩会放在我老人家的眼里?
你所说那个‘火魔神’还没出生时,我老人家就在世间逍遥自在了,你说我为什么要把他放在眼里?”
银面人心下的吃惊已经无法形容,他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奈,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是个什么都没穿的婴儿,保留不住任何的秘密。
他干笑了数声,道:“前辈开玩笑了,我还能有什么身份,我就是血池的宗主啊。既然前辈不把火魔神放在眼里,不如等我们把它召唤出来,由前辈和他较量一番,也好让晚辈们开开眼界。”
他虽然震惊于齐天寿的话,但也不是个毫无经验的傻瓜,会被他的几句话给唬住,所以才对他如此恭敬,以拖到火魔神的复出。
齐天寿哈哈笑道:“念在你对我老人家这么恭敬的份上,我老人家就多等你一会儿,也好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对付那个小妖怪的。”
银面人点头笑道:“那多谢前辈了,召唤仪式马上完成,前辈不会等很久的。”
银面人何时对人如此低声下气过,此刻他的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然而他却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怕眼前此人真有惊人的艺业,所以不敢发作出来,就等着召唤仪式完成,看看此人的斤两了。
他走到蒲团面前,跪了下来,虔诚地道:“尊敬的火魔神啊,我想您一定听到了眼前此人对您的不敬,所以请您加快实体化的速度,来和此人一较长短吧!”
那原本飘渺的红雾似乎能听懂他的话语一般,流转的更加快速了,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红雾已经不在转动,渐渐化成了一个高大的红色躯体。
他整个的躯干被火焰围绕着,下身乘坐的已是实体化的浮云,头上戴着一个金色的王冠,更增添了几分威猛的形象。
他燃着碧火的眼睛环视了周围一眼,宽阔的嘴中发出雄浑的语声道:“刚才是谁在藐视我,难道不想活了吗?”
虽然无法看清银面人的面貌,但他此刻一定非常高兴,因为他的努力总算有了成果,而眼前的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那高达几丈,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一切火焰法术的火魔神的对手。
于是,他那无神的眼中又现出炽热的光芒。
齐天寿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人藐视你啊,我想一定是你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