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门。不知为什么,笑天自进了天行城之后,便没有再看到身后那些讨厌的尾巴,浑似突然消失了一般,直到此刻来到神将门,也没发现一个人再继续追踪。摇了摇头,笑天便飞身潜入神将门,只见一座座亭台楼阁矗立其间,东一座,西一座,在黑暗中竟分不出什么两样来,转着转着,笑天竟迷了路。突然一阵幽雅脱俗的琴声自一座阁楼传来,在黑夜中飘荡着,竟有不沾人间烟火的气息。
笑天顺着琴声找到了那座阁楼,透窗一望,不由有些吃惊,竟是白天在醉仙楼见过的那位小姐。笑天暗自道:“对了,春兰是神将门的人,那她小姐自然就是门主的女儿了,难怪她会出现在此地。不过,我现在要找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老子,我倒要看看他神将门主究竟还有什么鬼主意!”刚想离开,却听里面的那位小姐突然道:“袁笑天,你今天让我这么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你!”笑天听着一怔,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忙向窗内望去,却见那小姐如葱般的玉手拿着一杆比她手臂还要粗的毛笔,正望着她面前的一幅画像。那画上之人竟是笑天,画的还颇有几分神似。须臾,那小姐数落完了笑天的“罪状”,竟抬笔向画上抹去。
门外的笑天却看得有些傻眼了,心内暗想道:“这小姐还真是蛮横,竟为了白天几句气话便专门画了我的一幅画像,还要苦苦地折磨它。要是哪一天我落在她手上,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些,竟不由有些胆寒,赶忙飞身离开了这座小阁楼。
神将门正中的高阁此时竟是灯火通明,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显眼。然而笑天刚才却并没有看到有如此明亮的所在,此刻突然有人进去了,难道要召开什么紧急会议?
笑天轻轻接近此间,在天窗中看到里面只有四个人,竟是神将门主,蒋文青,如云和白灵,只见他们团团坐在一张蓝黑色的圆形木桌前,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神将门主还是带着那金色的修罗面具,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道:“文青,那小子是否真的已经来到了天行城?”蒋文青点头道:“是的,今天早上他从玉虚观出发,黄昏时分来到了天行城。”神将门主道:“很好,那跟踪花迟的人有消息了吗?”蒋文青道:“孩儿今天黄昏在天行城外发现了震木坛坛主李栋梁的尸体,看样子是被花迟所发现,竟将他杀了灭口了。”笑天听得一惊,原来蒋文青竟是神将门主的儿子,难怪他会出现在此间,也难怪武德星君说起什么“蒋老儿”。这么说,这家伙在我一到北京城便开始注意我了,可是他们怎么对我的来历调查的这么清楚?难道竟和如云他们有关?看着如云和白灵,笑天的心不由一阵刺痛。
神将门主道:“看样子花迟此刻也在天行城中了,他们都巴巴地赶到天行城,莫非傲天决竟真的就在我们大门口?”蒋文青道:“孩儿认为极有可能,因为这天行城乃上代天帝率众天兵天将督造九年方才建成,而目的就只是为我们修真界造福这么简单吗?我想不是的,应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掩人耳目,以藏神决。”神将门主赞赏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道:“文青,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天行城那么大,找一部小小的神决无异于大海捞针,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蒋文青道:“但是那袁笑天却知道傲天决的所在,不是吗?只要我们一直跟踪他,那傲天决便飞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神将门主道:“难道此刻还有我们的人在跟踪他?”蒋文青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众门派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一到天行城竟都撤离了自己的眼线。不过他此刻就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怕他突然消失了不成。”听完自己儿子的话,神将门主竟高兴的大笑起来,而蒋文青脸上也露出了狡猾而阴狠的笑容。
就在这时,如云突然插口道:“我有个主意,不知师父想不想听?”神将门主停住了笑声,双目转向如云,道:“哦,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如云道:“既然那袁笑天身后再无其他门派之人,如果我们去把他抓来,岂不是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吗?只要能抓住他,还怕他不乖乖地把傲天决的秘密说出来,也省得派人天天跟踪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傲天决。”神将门主吃惊地看着如云,目中露出沉思之色,半晌,他竟一拍如云的肩膀,赞道:“如云,好样的,就照你的意思去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谁去比较好一些呢?”说着,眼睛瞄向了自己的儿子,蒋文青却向如云努了努嘴,神将门主微一点头,刚想说话,如云却又道:“这主意是徒儿出的,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把袁笑天给师父完整的带回来!”此刻在天窗上的笑天心里悲痛万分,不明白如云,白灵为什么突然忘记自己了,激动之下,竟不顾后果地直冲了下去,对着如云叫道:“如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笑天啊,和你从小一起捉知了,摸螃蟹的笑天啊,那时我们玩的多么开心。一场灾祸却分开了我们,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忘了我们的仇恨了吗?”说完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多日来的悲痛,竟放声痛哭起来。
如云冷笑道:“仇恨?我的仇早已报了,又哪来的仇恨。现在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说完,手上竟多出了一把暗色的长枪。
笑天一抹脸上的泪珠,心神渐渐平定了下来,暗自道:“看来魏老贼府上的血案却是如云所为,现在的他已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如云了。凭我的眼泪是无法换回以前的他的,我只有搞清事情的始末,才能让如云他们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想着,看了看神将门主旁边的白灵,竟也和如云一样对自己虎视耽耽,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一样。
此时的神将门主和蒋文青竟又突然坐了下去,悠闲地喝起茶来,笑天看的一怒,吼道:“蒋老贼,你是想称霸修真界也好,想做修真界的皇帝也好,都不关我什么事。可你却事事与我作对,甚至这些我也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我绝不允许你加害我的朋友,你竟然这样对待他们,我袁笑天在此发誓,有我在的一天必定扳倒神将门,让神将门永远在修真界除名!”神将门主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对着笑天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笑天道:“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神将门主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更不能放过你了,文青,你也上,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蒋文青点了点头,竟向笑天后路包抄而去。笑天知道此时再不逃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深深地看了如云一眼,转身飞离了此间。
笑天顺着阁楼的地势东掠西窜,躲避着如云与蒋文青的追击。然而笑天转来转去,始终没有找到出门的路径,无奈之下只有借着夜色与两人玩起捉迷藏来。眼看二人越追越近,笑天只好跃入了一座小阁楼之内。
笑天转眼一瞧,只见自己此刻竟在一间装饰异常精致华美的房子里,里面黑黑的没有一丝光线,但这些自然瞒不过笑天的眼睛。妆台旁有雕着凤纹的古琴,下首摆着一张墨绿的棋案,精美的画架上堆满了画,其中一张竟是刚才那“惨遭摧残”的笑天画像。笑天看到这里,心下一阵苦笑:“看来还是真是冤家路窄,自己竟跳到虎口来了!”但笑天却不认命,因为他发现事情还有转机。内房睡着一个女子,估计就是那位蛮横的蒋小姐。笑天用最快的速度窜了过去,闪电般伸手掩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压低了嗓子,道:“你若不想受罪,就莫要出声。”哪知这位蒋小姐的身子突然变得异常柔软,竟浑似没有骨头一般,笑天按住她的手不由一滑,两只手不知何时竟被她的手生生扣住!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变化,笑天大惊之下,想抽出双手,那蒋小姐的身子竟从笑天身下滑了出来,反手便压住了他的咽喉。
笑天骤出不意,竟被她给制住,而且全身发麻,竟用不出一丝真元力,他暗叹一声,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死在她的手上,想逃也逃不掉的。”这时蒋文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竟不敢私自闯进来,可见这位蒋大小姐平日在神将门有多么得威风。只听蒋文青在门外道:“玉如,刚才是不是有个男人闯进了你的房间?”笑天闭起了眼睛,已准备认命。
蒋玉如道:“不错,刚才是有个男人闯了进来,不过已从后面的窗子逃跑了,只怕是逃向后花园去了,大哥你快去追吧!”蒋文青道:“好的,玉如你好好休息吧,为兄就不打扰你了。”说罢,竟与如云匆匆而去。笑天做梦都想不到这刁蛮的大小姐会这样回答,心里又惊又喜,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