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军陆陆续续加入我们的阵营,不出太大的意外,这场战争周家必胜无疑,依我所见,君家最难对付的人恐怕就是君道天,有了他,就算君仪再怎么胸大无脑,恐怕君家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搞垮。我自然没指望一次就能将君家推入万劫不复,所以,我们需要友军,需要很多有能力的友军。
“那需不需要击掌为誓?”我将手掌放到明乐面前。
明乐被我一下子逗笑,抬手与我合击三下。这三下,共鸣的不只有我们的思想,还有我们的心。
秋晨的朝阳透过薄薄的晨雾,洋洋洒洒的铺陈在景阳宫的院子里,露珠依依不舍的流连叶尖,一切都谧静得令人不忍打扰。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惊起几只在院子里啄食麻雀。
“娘娘!有转机了!”一大清早的,我都还没有一丝醒意,小仪就大呼小叫的冲破门而入,冲进我的寝室,生生将我从酣甜的梦中拉起来。
“怎么了!”我虽是起床气不大,但也不是好惹的。
“娘娘!事情有转机了,宇公子,哦不!楼大人发现了蛛丝马迹,证明了娘娘不是妖孽!”欣喜若狂的使劲摇着我,兴奋的说,搞得像是她占了好处似的。
“停停停!”我硬是狠心的将小仪踹开,不是这样我很难得到一丝喘息:“我都说了嘛,把事情交给周均辛不会有问题的!”
小仪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个许愿的姿势,诚心诚意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还愿。
我轻笑,并不是取笑她,而是发自真心的对小仪的疼惜,就像一个姐姐对一个不懂事的妹妹那种无可奈何的宠溺。老天严格来说对我还是很好的,虽然令我失去了那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朋友,但他还让我遇上了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试问,你拥有了一群在危难都未曾弃你而去的伙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卯足劲了!我可不能再让这些真心真意为我好的人受一丝伤害了。
“好了!快去准备早饭!”也不知道小仪要还多久的愿,我等得我的肚子可等不得。
“为了庆祝娘娘成功洗刷冤屈,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小欣三人端着早饭款款而进。
看着他们三人脸上满满了如意春光,我也不禁被他们感染了,裂开嘴难看的笑脸起来。
轩辕皇后纵火烧周皇后一案,在殿试状元楼玉宇进宫的第三天出现了转机,楼玉宇在张罗全张大夫的陪同下,在玉须殿的废墟中发现了未燃烧殆尽的皮革,那是一种特殊的皮革,因为这种皮革的用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制作皮影戏,这就不禁令人想到了,玉须殿当夜略显不自然的“轩辕皇后”。而皮影是静德国的国粹,制作工艺精细而且绝不外传,这使调查的范围不知不觉有缩小了许多,以此虽不至于完全洗脱周皇后“妖孽”的罪名,却也让大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对“妖孽”这个谣言产生了动摇。更使结果变得引人入迷,谁都想知道结果如何,想知道,如果皇后不是“妖孽”,那这个阴狠计谋又是哪个毒蝎嫔妃想出来的。
接下来的发展想必是个人都能想到,时间慢慢的好转,我这个皇后再也不是那个令人发指的妖孽,也不是什么神明,而是正正经经的凤兰国皇后。当然我得说一下经过,不然会有人说我说故事不敬业。
首先,我想大家都知道,楼玉宇在玉须殿的废墟里找到了制作皮影的皮革,解释了轩辕皇后的影子;然后,是君隆君太师在总目睽睽之下发现了,一种与雌性激素有相同效果的东西,这种东西能引来大量的雄性野猫,这个解释了为什么大火之前玉须殿四周会有大量的猫;最后,也就是现在,大家都在屏息等待一个答案,一个纯属楼玉宇猜想的答案。楼玉宇在殿试之前曾经到过凤兰国与西云国的边境游学,那里有许许多多戏班子,其中有一个专门变戏法的戏班子,就经常需要到一种材料,那是一种奇怪的树吐出来的汁液,它能使一张纸在遇火之前的一个时辰变得跟铁片一样坚硬。只要有了那种汁液,就能解释那天晚上玉须殿的门为何坚不可摧了。
而我们就正好利用这个反咬君仪一口,相信他们已是胸有成竹了,我就不便打扰了,我还是在一旁当闲人会比较讨人喜欢。
“皇嫂好生悠闲啊!”明乐也乐得看好戏,她也是聪明人同样不认为这次出手,君仪就能乖乖就范,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站在一旁,用她的狼狈不堪来下酒。
“不然呢?我还能插一足吗?都没有我施展的空间!”战争还未结束,我还是留点脑细胞,好能尽快投入下一场斗争中。
“都聊什么呢!我的午饭准备好没有?”楼玉宇轻车熟路的坐下倒茶,好像完全把景阳宫当他的家一样。明明我在这都住不舒服,他却好像挺享受的。
“你别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好不好,你一个办正事的老往这跑干嘛!”我是完全有气没处撒,而明乐倒为我不值了起来。
“我是办完正事的,别把我说成游手好闲的样子好不好!对了,我在外殿看见七皇子,他好像想进来。”楼玉宇凛眉一挑,笑得意味深长,他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没回答,但我想大概的为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吧,相影羽不是让他别近后宫吗,我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沉默不语。
“事办好了?”明乐现在是比我这个正主还要着急。
“当然。”楼玉宇气定神闲的笑着,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笑,那种感觉就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中一样。
“你就不怕有人半路劫人?”明乐在皇家多年见惯了这样那样的刺杀,不免担心了起来。
“就怕他不来,他们一旦来了,对我们来只有百益而无一害。”楼玉宇嘴角一挑,邪魅得颠倒众生。
“为何?”心系他事的我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如果官员查案途中遭遇截杀,百姓们会怎么想?”楼玉宇把玩着青瓷茶杯,笑得深沉,星目中闪过一抹阴冷,激得我和明乐起了一阵寒栗。
“加大百姓对‘皇后是妖孽’的怀疑。”在这一刻,我才真正的开始信任楼玉宇,心里不禁觉得庆幸,这样心思缜密,精于算计的人若是做了我们的敌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间接令百姓对幕后指使者产生厌恶。”明乐想得比我更加深远些,看到她惊呆的表情,相信她也是被楼玉宇的心计吓出了一身冷汗。
“全中,所以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们也会制造假象。”楼玉宇见我俩都怔住后,莫测的笑容越发浓郁,像是我们这副模样能将他衬托得卓越不群,这样会他特别有成就感。
“娘娘,皇上来了!”小篮子急急忙忙从外面冲进来,轻声通知道。
我们三人跟紧离席,一齐恭候相影羽大架。绣金龙靴在门内一现,楼玉宇和明乐便徐徐行起了礼。而我则站着不动,我站起来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现在的我实在是有太多理由可以让我不用向相影羽请安。相影羽抬手让两人起来,眼神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而看向楼玉宇。
我有些惊讶,可心里某一处又觉得很正常,究竟这代表着什么,我自己好像也不是太清楚,或者说,其实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愿意去多想。正当我想让小潇子下去准备些点心时,右看见从门外幽幽的飘进一个人,一个面上有些不知所措,滑稽到不禁令人发笑的人。
“彦风,怎么畏首畏尾的?进来吧!”相影羽的目光从楼玉宇身上转到相彦风身上,面无异色,清淡如常。
“咳。”相彦风正色,大步走向我们走来。
小欣也是一声轻笑,连忙同小潇子下去准备茶和点心。
“彦风为何到此?”我入座,心觉得相彦风是不要命了,相影羽明明让他不要来的,他还这么明目张胆,他是在试图挑战相影羽的权威吗?不过想想相彦风可精得像只黄鼠狼一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上次……在玉须殿,救皇嫂时……有样东西掉了,到处都找不到,不知皇嫂这是不是……”相彦风支支吾吾说,他的一言一语都透露着窘迫和难为情,恐怕掉的是什么私密的东西。
“不知道,你可以问问小仪他们。”当时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去管他的事,再说天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听完相彦风的理由,我的眼神又落在相影羽身上:“那皇上呢?”
“皇上看皇后还需要理由吗?”相影羽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楼玉宇身上。
楼玉宇也感觉到了相影羽不友好的目光,却佯装愚笨,把脸别到一边。世上也唯有他一人敢这样对待相影羽,好吧,也许现在应该加上我。
“我需要回避吗?”明乐看戏的恶趣味发作,心血来潮又火上添了壶油。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我也没那个兴致去化解这一片矛盾,由着他们来,打出“与我何干”牌,优哉游哉的喝茶,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无关乎我的利益,他们就算打起来也不管我的事。而小仪他们只得看着我这个不管事的主,暗自流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