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韩文菲的一贯“优良传统”就是,总是随随便便看到哪顺眼就往哪躲,这让我这个十几年来没少闹笑话,可就是死都改不了!
我回头发现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快赶上我了,心一惊,看到一间比较顺眼的房间,二话不说破门而入,不料打扰到一桌“风流才子”的花天酒地,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而且动静还不小,姑娘们灌酒的纤纤素手都被吓得僵在了原地。
“是你!”其中一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过大的反应又让众人的心脏受到了一次不小的刺激。
“楼……”妹的,老妈说什么来着“说谎是要遭报应的!”好了,报应来了,谁叫我拿他当借口诓小仪来着。
“你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楼玉宇好看的眉头皱成愤怒的弧度。今天的他依然是一袭素衣,普通的棉布衣在华美的锦袍中显得十分突兀,巧夺天工的锦绣华袍无法掩盖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比起那些穿起龙袍不像太子的纨绔子弟来说,楼玉宇身上那不经意就能散发出的贵族气息是旁人永远无法相比的。
可惜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反正我是准备永远不原谅这个禽兽的,看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玩的,我不介意帮他添把柴加点油的:“为何你来得,我却来不得?”
“找到了!”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没理由他们发现不了,或许我本应该惊慌,可一看到楼玉宇有怒不得发的脸,心里立即有了底气,旋即镇定下来,我知道他肯定得帮我,就算不看在我的身份,看在我是周均辛的妹妹的份上,他也得帮。
“楼兄,这位是……”以为身穿棕色仙鹤锦袍的秀目男子起身。
“这……她……”楼玉宇也许是不知道从何介绍,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鄙人姓韩名文飞,文学的文,飞翔的飞。”奥雅以前没少拿我的名字开玩笑,她总说我的名字乍的一听像男生,难怪我像个假小子似的,彼时我总与她争吵,如今自己却又不得不承认:“乃宇多年的挚友。”我学着周均辛把楼玉宇这个淫贼叫得特别的亲密,亲密得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再去看显然他也被我吓倒了,看似平静的双眸中全是惊惶。
“可算是找到你了!来人!给我绑起来!”老鸨拈花指不依不挠的再次向我发威,这一次我可没有丝毫惧意,坦荡荡,仿佛我如主她如仆般。
“大胆!此人乃楼公子好友,尔等竟敢如此妄为,该当何罪!”棕袍男子怒目而视,横指喝叱。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求公子饶恕!”老鸨带着一群大汉陆续跪下,混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与先前追逐时判若两人。这就是权力的可怕,它可以让你坠入地狱,也可以让你升上天堂。
“起来吧!”赶快走,趁我还为改变主意。”我抿着盈盈笑意,眼神锐利到冰冷,老鸨偷瞄时正好与我目光相对,或许是因为与刚才不同的极大反差,使她徒然打了一个冷战,复压低脑袋,迅速一面道谢,一面带上门逃似的离开。
“哈哈,韩兄可真是宽宏大量啊!”棕袍男子走到我面前,邀我在楼玉宇身旁坐下。
“你我都是大将之才,又何必为一个小人动气!”我大方应邀而坐。眼角余光一直注意到楼玉宇不曾舒展的眉头,心里感到一阵畅快。
“哈哈,韩兄的性子到是很对在下胃口啊,在下姓君名道天,想必韩兄早有耳闻!”君道天说着就要为我倒上酒。
我一听到是君家的人,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也许是我笑意太浓的关系,没有人察觉到我刹那间的异样。
我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与在座的每一位谈笑风生,当然并不是每一位都会喜欢我,但我也并不喜欢他们,每一位,如此一来,人人都是假仁假义,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物品偶尔会侧脸看看只顾着喝酒的楼玉宇,此时的他已经少了我初进此屋时的凝重,像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楼玉宇随意束在脑后的黑发已经一丝不苟的高高束成一个严峻的冠。让此时的他显得英气勃发。
“不知韩兄对如今朝廷势力有何独到的看法?”君道天挥退了娼妓,为我复倒上一杯酒,锐利的眼睛像是猛兽锁定猎物似的盯着我。
我突然明白了楼玉宇那一直紧锁的眉头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这个君道天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笑笑,拿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摇摇头,风轻云淡的说:“君家,周家和张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平衡的大三角,从开朝以来就保持着互相牵制的关系,而如今皇上将周家小女封为皇后,似乎有意要打破这个制衡,如今张家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这场战争的主角就只有周家和君家,谁能站着笑到最后,全靠各自本事。”语毕,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楼玉宇也在其中,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暗自嘲笑和讽刺我的无知,天子脚下,竟敢明目张胆的对帝皇之心妄加猜测并不知天高地厚的评论,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大傻子,而现在的我便成为了他们眼中的蠢货。
“哈哈哈!韩兄可真是对我胃口啊,改日我们应该再摆宴席,促膝长谈啊!”君道天却是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他笑得放肆,令不少人感到费解,而我和楼玉宇却是心里明白。我刚才的一番言论是在故作高深,装模作样想钓出君道天的野心。而君道天最开始就认为我这个楼玉宇的“挚友”肯定也是个聪明人,而且认定我一定会听懂他话中想要试探我才华的心思,事实上我也听懂了,也说了他爱听的话,所以他后来的一席话无疑是在对我抛出橄榄枝,但很可惜,我肚子里的墨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更重要的是我永远都不会投靠君家。
“呵呵,不敢,不敢。”我假意谦虚,扭头狠狠地瞪了楼玉宇一眼,他一怔,似乎了解到了我对他的恼意。
“君家此时正需要像韩兄这样的大将之才,如楼兄,杨兄,李兄,同样我也希望韩兄能助君家一臂之力。”君道天诚恳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我移开眼神,笑笑,起身:“在下突感不适,请恕在下先行告退了。”我冲在座的每一位行了个儒生礼,不理君道天的挽留,大步流星的离开。
我本该清楚君道天请楼玉宇的意图,可我就是愿意自欺欺人,愿意相信他是周均辛的发小,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事实偏偏又爱和我作对,现在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事实是不会因为我一个人改变。
我盛气凌人,在众人瞩目下走出了怡春院。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脑子一片空白,穿过人海,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转身看着灯火辉煌的街道,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周均辛哪怕让我付出那些我不想付出的代价。
“周天芯!”安谧的环境被楼玉宇的出现打破。
“住口!这名字不是你配叫的!”此时的我看起来一定像头发怒的狮子,或者说像受到威胁的刺猬,任何人的试图接近都会引起我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