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上了年纪,记性很不好,要不然也不可能数次将我当成是大春。
他听了我们的问话,想了好一会儿,才是突然叫道:“对了,我记得沫沫说过,她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看她的样子,好像很喜欢那个男的。”
老头的孙女大名为张沫沫,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今年才上大学,平素在学校里面人缘很好。
大春问老头子有没有那个男人的照片,或者张沫沫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张老头又想了很久。
“沫沫跟谁玩儿,我一个老头子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记得她好像带回过一张合照,那里面有他们一群玩儿的好的朋友。”
说完,张老头便是回屋一顿翻箱倒柜的找,半晌后从抽屉里面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跟大春。
“这就是沫沫跟我说过的那个男娃子。”
张老汉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在了那张照片上,站在张沫沫身边,一个笑起来很邪的男人身上。
“艹!”
我一看到这个男人,浑身汗毛顿时一个哆嗦。
这王八蛋不是别人,正是我走边千山万水都要找到的那个混账!
那个帅小伙!
“戴晗你怎么了?”大春被我吓了一跳,赶紧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
可这时候我哪有闲工夫跟大春聊天啊,当下便是急吼吼说道:“张老爷子,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家庭住址?以及他的联系方式?”
若是能够找到这个王八蛋,我家的事儿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了。
这一刻我显得很是激动,整个人都张牙舞爪的,也许是把张老汉也给吓到了吧,他目光闪烁的望着我,好半天都崩不出一个字。
“张老爷子!”
我有点儿着急的催促着他,可是张老爷子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一般,一个劲儿的摇头,目光之中露出惶恐。
“戴晗你别逼他了,上了年纪,可能记不住事儿。”大春看我如此咄咄逼人对着一个老头子,有点儿过意不去,当下便是拽着我,生拖硬拽将我从张老汉的家里面带了出来。
“你咋回事儿啊?”
张老汉关上房门,大春把我拖进家里面,这才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我 TM 肯定发现了!
我当时就激动的对大春说道:“这个男人,”我手指着那帅小伙的照片,激动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他是凶手,他就是凶手!他杀了张老汉的孙女,他害了我……”
说到这,我的脑子蓦地清楚,赶紧闭上了嘴巴。
索性大春已经被我头里的一句话给整懵逼了,看样子他并没有听到我后面那句话。
“你怎么能够确定?”大春疑惑的望着我。
我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冷静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尽可能让自己显得真诚,这才是说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定跟这个男人脱不开关系,女尸,尸养胎,全部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所以说你是怎么确定的嘛!”
“我就是能确定!”我的声音高了八度,把大春又吓了一跳,他问我没事儿吧,精神状态为什么这么差。
我摇摇头。
我的精神状态能好的了吗?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跟那个家伙有关,我锤炼本领,为的不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候找到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然后弄清楚我爸我妈还有全村儿人的去向吗?
可现在看来,事情更加的复杂了。
如果这些事情真的跟这个帅小伙有关的话,那么想必我跟大春上山的那晚,他已经知道我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也知道我还没死了。
他干的那件事,连刑警都调查不清楚,这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恐怕就是我的。
他一定会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来找我……
我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但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想到一个更让我绝望的事情,或者说,事实。
那就是李酥彤……
李大头出事之后,酥彤便找来了那帅小伙,她帮着他们确定棺材的埋藏地点,帮着他们处理自己老子的后事,可……可为什么到了最后,我师傅的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呢?
我不相信酥彤没有亲眼看着她爹入殓,也就是说,棺材里面没人,这一切酥彤都是知道的。
可她知道为何不说?
很有可能,她跟那个帅小伙压根儿就是一伙儿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她亲爹啊!李大头死了,连我这便宜徒弟都感到上心,李大头抚养她那么多年,若彤怎么就忍心?
帅小伙!
一定是这个该死的王八蛋从中作梗,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报仇!
“大春,我们镇上那件案子里面,整个镇的人都消失了吗?这几年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好像是的。”大春被我这天马行空的思维跳跃弄懵了,想了一会让才是对我说道:“你怎么琢磨到这事儿上来了?”
“这个男的,”我那手指了指照片上的帅小伙,阴森森的说道:“我以前在镇里见过他!”
“什么?”
一听这话,大春顿时瞪圆了眼睛。
帅小伙辗转出现在两地,接着这两个地方都发生了灾难,这很难让人以为是纯粹的巧合,矛头都已经对准了他。
“所以你才说这个人就是凶手?”大春很是震惊的望着我,不过很快,他的脑袋便是摇的如同拨浪鼓:“不行不行,你做这种推断,实在是太武断了,咱们根本没有证据,再说了,咱们也找不到人家啊。”
仅凭一张照片就在全省范围内搜寻帅小伙,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如果能够找到认证,相信这件事就相对简单了。
“大春,这几年,你有没有调查过李酥彤?”
“李酥彤?”大春一挑眉,接着问道:“就是你那死去的师傅的女儿吧?当然调查过,不过她也消失了,没什么好调查的,调查浅尝辄止就行了。”
“不行!”
我突然间一声喝,又把这可怜的刑警吓了一跳:“直觉告诉我,李酥彤跟我们镇上的人消失有绝对关系,还有,这个女人,当初跟这个男的是在一起的!”
“你确定?”
“我当然能确定!”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两件案子,完全可以并案调查,而我们只要找到李酥彤,也就能够找到这个男人的踪迹,找到他,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调查李酥彤,一切就从李酥彤当初考上的那所大学开始吧!
…
当晚,我跟大春两个人回到了家,可是我却辗转难眠。
这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一般将我整个儿包裹起来,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一件件悬案便是接踵而来。
本来这些事儿跟我没啥关系,大春操心就行了。
可关键是,今天让我在张老头家里看到了那家伙的照片,直觉便是告诉我,这件事情跟他一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案子就跟我有了关系,我一定要协助大春,找到那个该死的混蛋,然后救出我的亲人们。
次日,大春照例去上班,我在家里床上躺到上午十点,然后坐着快四路公交车,直奔城隍庙。
每一座大城,都会有城隍庙供奉。
城隍便是每一个大城地下世界的街道办事处,这里将信息汇总,整理,发送给阴间的最高办事处,也就是地府。
然后,地府的人再将消息分类汇总,送往十八层地狱中的各个管事处。
可以说,表面上看,阳间的秩序井然,其实阴间也是有着阴间各自的秩序的,这城隍庙,便是地府设立在阳间的耳目,或者说,保障。
有城隍庙的地方就有城隍,这几乎是坊间流传千古不变的箴言。
而城隍庙附近,也多是些老街老巷,巷子里经营的,也多是些跟阴间挂钩的买卖,比如,卖纸钱的,卖香油钱的,贴门神的,做鞭炮的,可谓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而我今日就是来买一些跟阴阳术有关的东西的。
挑了一家专搞殡葬生意的门店,我抬脚就埋了进去,门口有个傻子,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角,硬生生给我拽出来了。
“诶,你四来干嘛的呀?”傻子蓬头垢面,满身泥垢,脸上一块黑一块白的,也不晓得是蹭上了什么东西。
我没当回事,把衣角拽回来就继续往里走,那傻子却不依不饶,又一次朝着我的脚脖子抓了过来。
这次我有点儿生气了,往旁边躲了一下,那傻子扑了个空,似乎很生气,拾掇拾掇准备再一次扑上来。
“不是有缘人,莫入此门中,年轻人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避讳?”就在我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门堂之中突然间传来一阵幽幽二胡声,那傻子听了二胡声音,顿时松了手,只一个劲儿朝我傻笑。
我有点儿晦气的准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二胡声突然一转,一道沧桑的声音从中传来:“年轻人既然已入我门,若就此离去,难道就不担心被俗世叨扰?”
一听这话,我顿时停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