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晗,小心!”
就在我傻愣愣杵在原地,琢磨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身后突然间传来大傻春一道狂吼,紧跟着,我整个人便是感觉身子一轻,被从身后的树上垂下来的一条绳子拉着脖子提了起来。
这条绳子力道极大。
我怎么说也有一米八几,体重更是将近一百四,按理说,就算是一个大力士,也不可能用一根绳子就轻而易举的将我吊起来。
可是那一刻,我确实像个小鸡子似的,被人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任凭我怎么使劲挣扎,那绳子上的力道就是大的让人绝望,我整个人正在被不可抑制的朝着上方拉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也是一个扫眼,发现了这棵树下面的绣花鞋。
看那鞋子的位置,竟然就是我刚才被绳子拽起来的瞬间,我所在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我满心的震撼,根本闹不清楚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紧接着,我就感觉大脑一阵昏沉,这是缺氧的征兆。
“戴晗!”
一声大喝,从大傻春口中发出,这货被我吓了一跳,整个人扑上来想要将我抱住,可是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扑了个空,只能掏出手枪,准备将那个拽着我的家伙一枪干掉。
可这一抬头,我就发现他的脸色猛地白了。
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
大春这一愣,也把我吓得够呛,当下我便是努力的抬头朝着上面看去。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景象的准备,也做好了看到一张惨白的,吐着舌头的鬼脸的心里措施,可是当我抬头看去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绳子末端,竟然没人!
什么都没有!一条绳子,就像是活了一般,自己盘绕在树杈上,然后不断的勒紧,绕圈,将我一个一百四十斤的大活人,毫不费力的朝着上面提了上去。
我开始感到恐惧,我不知道是阴阳眼失效的缘故,还是这世上有我阴阳眼看不到的东西。
总而言之,这一刻我是心里恐惧非常,双手死命的拽着那条绳子,希望自己能缓一口气,同时脚下疯狂踢蹬,想找个能借力的地方。
但这些都是徒劳。
我整个人被拉得快要断气,慢慢悠悠的朝着上面而去。
就在这一刻,我想到了下面的那个绣花鞋。
“大傻春……鞋……踢开那……”
此刻,大傻春就在我身下,一脸的焦急,听到我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低头,这才是发现了地上竟然放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当下,这货想都不想,直接一脚,把绣花鞋给踢飞了。
而那一刻,我整个人就像是被人嫌弃似的扔掉了一般,那绳子上的力道说没就没了,我还没有准备,整个人便是从上面落了下来。
大傻春更惨,直接让我给砸的一个狗吃屎,坐在了地上,恐怕老腰都快给我弄断了……
“艹!你 TM 真沉!”
大傻春的声音传来,很是痛苦,我也不好受,掉下来的时候似乎崴了脚,站都站不起来。
低头一看,尼玛波,绣花鞋不晓得给大傻春踢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沙沙声响,我吃了一惊,抬头看,却发现那根绳子正唰唰的往回收,很快就消失在了茂盛的树丛当中。
“我艹!”
我跟大傻春被吓得魂飞魄散,当下连绣花鞋也不找了,两个人一瘸一拐的,从后山山顶上屁滚尿流的跑了下来,然后穿过小巷子,逃上警车,一路横冲直闯的奔回了家。
躺在大傻春家里的沙发上,开着电视,让节目的声音开到最大,把灯都打开,这才是感到身上稍稍暖和了一些。
“那是怎么回事儿?”
大傻春惊魂未定,一双眼睛望着我,他说的话虽然驴唇不对马嘴,可我思路明显也不在正常人范畴内,当下便是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看不见树上有人。”
当时那绳子准之又准的垂下来,套在我的脖子上,摆明了是有人,或者说是有‘东西’想要把我给吊死。
但是没想到后来大傻春踢掉鞋子,那东西就没劲了。
“你怎么知道踢掉了那该死的鞋子就有用?”大傻春看着我,脸色有点儿发白,我注意到他倒水的手都隐隐颤抖。
我说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一低头看到那双鞋子,直觉的认为踢掉那东西,自己就有得救,所以……
关于绣花鞋,关于吴欣的事情,我没有打算讲出来给别人听,先不说会不会有人信,就算是信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指望大傻春一个刑警跟着我满世界寻找一只女鬼的线索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死里逃生,心情都十分的难以平静,最后,两个大老爷们很是难为情的睡在了一起,毕竟,这样会让人稍稍的有那么点儿安全感……
跑了那么久,再加上崴了脚,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警察局果不其然来了电话,说昨天被他们击毙的那名女子,昨天晚上尸体被盗。
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团伙作案云云,将法医部闹得一团糟。
我跟大春两人面面相觑,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猜测是团伙作案,可我跟大傻春可是亲眼瞧见那娘们自己从停尸房里面跑出来,根本不是什么团伙作案!
甚至就没有人作案!
可这种说法,哪怕是有我们两个人分别作证,也不可能会有人相信,搞不好的话,这种太过天方夜谭的话,还会让人家以为我们两个许多天没有吃药。
尽管如此,我们俩还是有必要去警察局那边看看,并尽可能的将他们往事实的真相上引导,毕竟这是一个悬案,如果他们走了死胡同,将会浪费掉很大一部分人力物力。
得不偿失。
大傻春常年跟在尹旭繁的后面,说起来,也算是小有名气,在警局里面不敢说是一呼百应,但叫上几个同事一起查这件案子,还是很轻松的。
当天,我就跟大傻春叫了几个人,一并朝着后山走去。
因为后山就在警察局后面,我们几个直接徒步就赶了过去,但是这一次,我们并没有走昨天晚上被我俩踩出来的那条路,因为这样很容易暴露。
只是,当我们带着人来到警局后方的时候,走着走着,我往旁边一看,却是不由得一愣。
拍了拍大春,他看了两眼,表情也是有点儿难看。
后山之上,蒿草遍野,风一吹,沙沙的抖动,仿佛一片海浪一般,可在这一片海浪之中,昨晚上被我们踩出来的那条路,已经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就算被风吹有可能将痕迹掩盖,可……
可也不可能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吧?空荡荡的一大片草甸子,搞得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大春,乱葬岗到了!”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开路的警察停了下来,我们听到这样一句。
大春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哪儿知道啊,当下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是安葬死人的地方,这里毕竟是小县城,虽然人口流动不是很大,可总归还是会有人客死异乡,这些人,要么通知亲属来认领,要么,就直接找地方埋了。
毕竟这年头,死后查不到身份的,海了去了。
如果每一个人都要费尽心力的去寻找下落,那么算下来这也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才没有人会那么傻,也那么善良的去对每一具尸体刨根问底。
这乱葬岗里面,葬着的,就是那些古往今来,死在这个县城里面的,找不出身份的人。
晚间的乱葬岗,我们并没有遇到,而就像是直接走过去了一般,而白天,我们人多势众,阳气也足,并没有被迷了双眼,而是轻易的就来到了乱葬岗附近。
昨天晚上遇到那样的事,我心里面觉得可能跟这个乱葬岗有点儿关系,但是具体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
“大春,这片地有点儿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刑警吆喝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们凑过去一看,竟是发现一口坟被人给刨了似的,墓碑被从土里拔出,棺材上方的土被扒开,而里面的一口棺材,已然是空空如也,里面的尸体,早已是不翼而飞。
“尸体呢?!”
大春看着我,我傻了,尼玛尸体没了,你问我作甚,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说,这该不会是碰上倒斗儿的了吧?”有个警察似乎小说看多了,见到这幕,一脸难看的说道。
大春翻了个白眼:“去你的,别瞎说,你家盗墓的找这么个破地方啊?里面能有啥?还不够费劲的呢!”
“说的也是!”那警察挠挠头,不说话了。
可如果不是盗墓的,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将人家的坟给掘了呢?
咦?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脚下一阵冰凉,就好像光着脚突然间踩到了冰面上一般,凉飕飕的,凉的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