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宗的人马气势汹汹闯进内堂,一个个比以往还要趾高气昂,东宗的一些弟子年纪很轻,涵养功夫还不到家,言语上不肯服输,没等一会儿,居然有人推搡起来,让这片庄严禁地变得如同市井集市般吵闹。
好在南北二宗的领袖没过多久也赶来了,潘林和顾挺秀来的匆忙,但是走到内堂门前又赶紧整理仪相,均想如果消息确凿,那么一定得注重细节,不然以后怎么服众,毕竟巨厥剑派派系繁多、门人遍布,更不必说三十三剑派执掌武林牛耳多年,自己可要做好这天下武林的表率。。。。。。
二人一边整理一边放飞思绪,谁知抬头就互相大眼瞪小眼,真是尴尬非常。
潘林先打破沉默,轻咳一声,说道:“顾师弟来的好快啊!”
“同快同快!”顾挺秀原本就讷于言语,这时更是不知道讲什么的好,打个哈哈,低头就向内堂而去。
南宗的御剑功夫颇有独到之处,潘林一心争夺掌门之位,本来进门的前后本无什么要紧,但是他存心斗上一斗,于是后足一蹬,发力跃起。
潘林暗运剑气,注于双腿之上,整个身子瞬时飞腾,一个潇洒的筋斗,恰好超过北宗的掌宗顾挺秀几步之远。
这一手功夫露的恰到好处,飘逸至极,再加上潘林形容儒雅俊秀,而顾挺秀看起来魁梧憨笨,南宗弟子也为掌宗感到骄傲,齐齐呼喝赞叹。
顾挺秀本以为自己个大腿长,又抢个先机,谁知道反倒给潘林做了陪衬,他登时怒火攻心,于是也不顾什么宗师气度,突然发力,凝剑气化为北宗巨厥剑,一招挥出,直直插在内堂门上。
顾挺秀的灵剑飞出数丈,但是剑柄处却有剑气连着他的手腕,这样一来震慑潘林片刻,同时也可借力加速,一瞬间,俩人又成并驾之势。
潘林见顾挺秀这么快就撕破脸皮,心道糙汉就是糙汉,哪有领袖之风,刚要开口讥嘲,却被东宗弟子闵瑞打断。
只见少年剑侠面色沉静,似乎没有把门口的闹剧放在眼里,清朗的声音响起:“潘师叔、顾师叔,家师有请,内堂商议事情。”
“好!”这次顾挺秀抢着答话,同时不忘向潘林表示不屑,啐了一口。
“家师吩咐,此次商谈事关重大,除了两位掌门,其他弟子一律在外静候。”闵瑞声音不变,继续说道。
“原本应当如此,我巨厥重地原也不该让愚钝鲁莽之人进来。”潘林话中带话,倒还是故作潇洒的样子。
眼看两人又要争执,闵瑞赶紧插话道:“还请两位师叔移步。”
见他侧身让开门前通道,潘顾二人不好再讲什么,趋步向前,没几步就到了屠苏的卧房当中。
门外和院子中的诸人已经全部退下,内堂重归寂静。
卧房内只有屠苏、韶华、肖修、肖齐和潘顾一共六人,中州武林领袖屠苏开口说道:“劳烦潘顾二位师弟前来,我身子欠安就不多礼了。”
毕竟是统御武林多年,潘顾二人进入卧房之后也规矩老实了很多,室内氛围庄重凝滞。
屠苏继续说道:“韶华师弟乃是倚天剑派掌门,肖修师侄也在主持龙渊剑派的工作,我们这次要谈的是掌门更迭之事,有两位三十三剑派的同门见证,更是符合古训,希望两位不要怪罪我安排的仓促。”
堂内众人,除了潘顾两位,其他人的利益关涉并不深,因此都是一番轻松。
而潘林和顾挺秀显然想法颇多,听到屠苏讲到这里,两人都有点欲言又止,不过还是隐忍了下来,听屠苏继续讲。
“首先我开门见山,此次掌门更迭,东宗不派人选、不做干涉,这一点我一定说到做到,东宗弟子我也一定约束管教好!”屠苏说的诚恳和坚决,潘顾二人的面色明显多了一份轻松。
“同时,也希望两位掌门能够磊落言行,注意维护巨厥剑派的团结大局。至于决选方式,大家毕竟都是江湖儿女,而且还有组训流传,虽然东宗退出,我们就仍然以剑法来一决胜负,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潘顾二人听完屠苏的话,没有忙着做声,细细沉思起来。
他们各自都是掌宗之职,巨厥门派内部的分家已经过了几十年,虽说渊出一脉,但是当时正是因为对于武学理念的互不认同才有了四分之变,而且近二十年来也是南北二宗对于传统剑术不断推陈出新之际,互相之间都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因此全都不愿陷入被动,沉吟不答。
长时间的沉默让室内变得有点尴尬,阿齐颇觉无聊,悄悄的挪动身子,向后撤了一步,轻轻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么谨小慎微的动作还是让屠苏师伯捕捉到了,巨厥掌门美目圆睁,仿佛用眼神说话,让阿齐庄重点。
肖齐马上乖乖站定吗,心里却不以为然,我本来就是看热闹的,干嘛让我绷这么紧,师伯可真是的。
最后先开口的还是潘林,他仍是一副笑脸,说:“屠苏师姐的表态甚是感人,也确实是替巨厥的未来发展做出了贡献,但是,不知这剑法的比试,由谁来判定胜负呢?”
原来这南宗掌宗向来疑心病重,他有点怀疑屠苏这个安排的真实性,虽然南北二宗近几年发展很快,隐隐然要和太山的本家东宗分庭抗礼,因此她没必要就此放弃掌门这位置。难不成她想先让南北两个掌宗斗个两败俱伤,她在渔翁得利?因此,看她诚心与否还是要看这场比试是否是公开的。
像是看透了潘林的心思,屠苏颔首微笑,直接回应说:“潘师弟放心,掌门之位的剑较由所有在太山上的好朋友们共同见证,必然是公开、公正、公平,你们不用有什么顾虑。”
纵然是潘林这样的老江湖,一下子被说透自己的小心思,他也不禁有些赧颜,讪讪说道:“甚好,甚好。”
但是千算万算,屠苏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巨厥掌门郑重其事的转向肖齐:“肖师侄,你也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