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小伙伴们果然守在院子里。
常乐大步向前,然后扑倒,倒在蒋里的怀中。
“不过是请假回家练歌,怎么练到受伤?”蒋里叹息着抱住他。
莫非在蒋里之后第一个往前冲,但速度不敌小草,却是小草第一个到。
“少爷!”小草又急红了眼圈。
常乐冲她笑笑,想说话,但没有力气。
“怎么弄成这样?”梅欣儿眼泪汪汪,一点也不知道乐哥如此却全是为了她。
常乐摆手,小草摇头:“少爷你别说话,好好养着。”
蒋里在三人帮助下背起常乐,直入屋中,将常乐放在床上。
深吸一气,常乐费力地说:“我没什么……”
“只要没死,你就会说‘没什么’。”蒋里责备。“你先别说话,我们也不问你,你好好调养气息。”
常乐再摆手:“必须先说……我把韩邦杀了。”
四个人都是一脸惊讶。
“我们猜到你去找韩邦报复了。”蒋里说,“但万没料到你竟然把他杀了……”
“大哥,这次你也太……太冲动了吧?”莫非咧了咧嘴。
说起来,也不过是高年级学生欺负低年级的,报复起来把对方打个嘴歪眼斜也就是了,杀人就……
常乐摆手,还要说话,蒋里已经摇头阻止:“算了,事已至些,你必有理由。别说话,好好休息。”
“我去叫郎中吧?”小草说。
常乐连连摆手。
“这个韩邦这么厉害?”蒋里问。
问完才想起自己刚刚让常乐别说话,不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看我,真是猪!你不用回答,好好休息。”
常乐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久之后就沉沉睡去。
“少爷没事吧?”小草流着眼泪问蒋里。
蒋里把了会脉,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你瞎把什么脉?”莫非瞪眼。
“我以为能看出来。”蒋里说。
“你们去休息吧,我和小草守着乐哥。”梅欣儿说。
“我没什么。”蒋里摇头,“小莫你先回去吧,再晚了,莫叔和婶要着急的。”
“帮我照顾好大哥。”莫非不放心地说。
“你就放心吧。”蒋里一笑。
送走了莫非,蒋里转头看着常乐,不由皱眉。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又是因为什么,让你非杀韩邦不可?
一开始,不是说请假回家里来练习歌唱吗?
蒋里猜不透事情的进展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变化。
常乐于朦胧之中,又进入那迷雾重重之地。
他拔开重雾,不断向前,寻觅着前方那一点火光,终于走到了自己神火宫前。
一看,却令他吓了一跳。
此时的神火宫,凄惨无比,那一把九焰燃起的大火将它烧得千疮百孔,虽然架子仍在,但却已经破败不堪,还不如常乐初见它时的模样。
难怪我会受重伤,神火宫都变成这样了,那火力对我的影响可见一斑。
他不由暗自感叹。
正想着,却听到咔嚓声响,竟然是支撑神火宫的立柱再承受不住重量,开始生出裂痕。那裂痕蔓延极快,照这样速度下去,百来息后,自己的神火宫就会彻底倒塌。
“不行!”常乐急得大叫起来。
但叫有何用?
眼看着两根立柱先一步崩溃,接着,便是其余柱子相继粉碎,只剩下一根立柱,艰难地支撑着整个神火宫。
常乐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死死将那柱子抱住。
人在柱在,柱在宫在!
他咬牙切齿,用力顶住。
那立柱颤抖着,其上裂痕不住扩大,转眼之间,便咔嚓一声破裂。
“给我撑住!”常乐双眼发红,猛地大吼一声。
刹那间,一道道光芒自四面八方涌来,环绕着常乐的神火宫,旋转不休。
它们飞近,化为火柱,将神火宫死死托住。
有火焰自神火宫中升腾而起,化为光芒,将神火宫笼罩其中。那正是通过吸纳赤炎炭得来的力量,此时,成了保护神火宫的最后一道屏障。
常乐叫了声万幸。
有了这层屏障保护,那些火柱才有时间慢慢地凝固,最终化为新的火柱,将神火宫支撑起来,而在那光芒之下,常乐发现自己的神火宫似乎也正在慢慢地自我修复。
先是那些焦黑之痕慢慢退去,接着,便是裂痕自愈。
他长出了一口气,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常乐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睁眼坐起,却见三位好友都伏在自己床边,竟然是守了自己一夜,就这么睡着。
此时他的内伤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仍不能出手,但行走坐卧,却可以与正常人毫无区别。
“不在自己屋里好好休息,都跑我这来干什么?”他提高声音说。
三人被叫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都感觉腰酸背疼。
“少爷,你没事了?”小草一睁开眼睛就问。
“没事,好得很。”常乐笑。
“好了,现在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蒋里说。“你昨天请假时,那意思可是要回家练歌。”
“对啊。”常乐点头,“练成了。”
“然后呢?”蒋里问。“怎么就跑去找韩邦麻烦了?”
“我练歌的目的就是把上次受的气、吃的亏,找补回来。”常乐说。“所以歌艺一成,自然就是去找他们了。”
“怎么就杀了人了?”梅欣儿担忧地问。
“少爷,是你昨晚受伤糊涂了,说错了吧?”小草问。
常乐摇头:“他该死。”
“理由?”蒋里问。
“玄伟和一个叫许山的勾结一起,请韩邦出面对付我。”常乐说。
他将自己昨天得知的一切都向三人说了一遍,小草和蒋里听得眉头深锁,梅欣儿则气愤不已。
“这个该死的玄伟!”她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上次给他的教训还是不够!”
“他该死。”蒋里冷冷地说。
他看着常乐,沉声问:“韩邦已死,但首恶是玄伟和许山。要怎么办?如果不除掉他们,将来只怕他们还会再找别人对付我们。”
梅欣儿和小草听得有些害怕。
这两个男人可靠归可靠,可谈起杀人之事来,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
“过后再说吧。”常乐说,“韩邦之事,恐怕就要麻烦上一阵子。我们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再出手。”
蒋里缓缓点头:“他们做了这些恶事,想来总会遭到天罚吧。”
“靠天哪里行?”常乐一笑。
“你怎么杀的韩邦?”蒋里问。“别说韩邦,就是先前那个家伙,你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吧?”
常乐又笑了:“因为我吸纳了十焰天地神火在神火宫中,集中一处突然发力偷袭,韩邦再厉害,也只能饮恨。”
三人立刻都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蒋里愕然。
梅欣儿和小草则是满脸惊喜,急着问:“难道是用歌道?”
“正是。”常乐一笑,“我新创出一种歌曲形式,因此一下引来十焰天地神火,于是就趁热打铁,出手杀人。”
“新的歌曲形式?”三个小伙伴都被惊呆了。
这里砸门声响,小草急忙跑去,一看是莫非。莫非劈头就问:“小嫂子,我大哥怎么样了?”
“没事了。”小草满面喜色,一边引他向内走,一边说了起来。
莫非自然也吓了一跳,等听说常乐新创了一种歌曲形式,却和三人一样好奇起来。
“给表演一个?”他立在床边问。
“少爷还没全好呢。”小草皱眉。
“无妨。”常乐起身下床,抱过六弦琴,弹奏起来后,依着节奏“唱”起了歌。
四人站在一边听着,一脸的惊讶,等常乐一曲唱罢后,四人面面相觑。
“这……这叫歌?”莫非忍不住问。
“对。”常乐点头,“我给这种演唱形式起名‘说唱’。”
嘴上说得坦然,心里却觉得自己脸皮真厚。
“说唱……”梅欣儿低声重复着。
“这个……”蒋里不知说什么好,“这个东西太特别了,说白了,不就是跟着节奏说话吗?”
“但是……很有趣,也好听呀。”小草说。
“恐怕不大容易为大众所接受吧。”莫非咧了咧嘴。
“小草说的对。”梅欣儿开口,“确实很有趣,也很好听。”
“其实这种歌的精髓,是跟着节奏随意发挥。”常乐说,“我这首《夜之章》并不能完全算是说唱,其中还有一部分是真正的唱,将来练好了,我完全可以打着节奏随意发挥。只是到时能否像现在这样轻易吸纳天地神火,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的跑调……解决了吗?”梅欣儿关切地问。
“嗯。”常乐一点头,唱了一曲《女儿花》。
“不算好听也不难听。”蒋里给出中肯的评价,“中人之质吧。”
“歌之道需要天分,但更多的是努力。”梅欣儿说,“只要是发自内心,便可感人,便可感天,只要是苦练技艺,发出的声音终会有魅力。”
“突破,我自己完成了。剩下的,就看师父了。”常乐一笑。
“那还等什么?”梅欣儿兴奋地说,“咱们去找师父呀!”
“走。”常乐点头。
一行人来到学楼,到了学房,见到凌天奇。凌天奇目视常乐,微微一笑:“我说天才必有天才的解决之道,可说错了?”
“没错。”常乐笑,“弟子确实把事情解决了。”
正说着,却有人推门而入:“常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