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是会觉得他对哥哥跟对她是不一样的,“为什么呢?”
他勾了勾唇,“当然是因为我比较疼你。”就算是厉舒佑在这里他还是会毫不犹豫这样说的,男孩子捧在手心里疼像什么话,长大后不是软包蛋就是二世祖,他需要的是一个接班人,而不是吃喝玩乐的少爷。
他这样说苏妮妮便向前走了一步,矮矮短短的小身板站在他面前,“那你为什么不要我呢?”
“没有不要你,是因为爸爸找不到你,所以才没有在你身边。”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找到她以后为什么不说,现在才说。
“因为不想吓到你,你刚刚不是哭了么?”
苏妮妮软软的脸蛋盯着他,过了一会才起小手摸了摸他的脸,没有说话,只是摸着他,小嘴巴反复拼读两个音节,却没有念出来。
“嗯,我是爸爸。”
一道低怒的噪音忽然响起,“厉东呈!”苏连安站在楼梯口茫然震惊地看着他们,然后疾步走过去,质问道,“谁让你告诉妮妮你是她爸爸的!”
他站了起来,“她迟早要知道。”最迟今年年底,他就要把女儿送去幼儿园了,到时候她看到别的小孩有爸爸妈妈一定会回家问,不如早点告诉她。
“你跟我上来!”苏连安说完就看了一眼女儿,转身上楼。
男人低头摸了摸那软萌的脸蛋,“爸爸跟妈妈说点事,妮妮宝贝自己先画画,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她小声地提醒,“妈咪好像要骂你。”虽然妈咪一般不会骂人,可她现在好像很生气,她就说他不是爸爸,不然妈咪为什么要生气。
他笑了笑,“嗯,没关系。”
苏连安站在卧室里,眼睛里面有薄怒,看着他,“你为什么要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跟妮妮说了。”
她这表情俨然就是生气了,男人仍是淡淡地说,“你不同意我告诉她?”
“不是,但我不想就这样告诉她,她还小,身体又不是很健康,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别以为孩子小就不懂事,一个不注意很容易给孩子造成童年阴影的,而并不是所有人后来都能将阴影抹煞掉。
男人拧了拧眉,一言不发地说她说完,他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想他告诉女儿,只是担心女儿突然知道这件事会接受不了。
想要去牵她的手被她躲开,她绷着脸,好一会儿才说,“厉东呈,我进医院进怕了。”没有人可以理解她带女儿的心酸,有时在想,人的成长都是以痛苦作为训练的。
苏连安的眼眶红了红,聚满了水雾,“最严重的一次,我在icu外面整整等了一晚上。”
厉东呈皱眉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语无伦次地安慰,“安安,已经没事了,女儿很好,是不是,你别担心,她现在很好,都过去,我就在你们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别怕。”
他不用再听下去也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也知道她是被吓怕了,哪怕她现在每晚没有陪女儿睡,她一定会让王妈陪着的。
苏北航不可能长年陪她住在巴黎,妮妮进医院,就算是马上通知苏北航也不可能及时赶到的,一想到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焦急等待,他就觉得心疼,“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对不起。”
很奇妙的事,一个人哭着哭着就不怎么想哭了,可是要是有人哄着安慰着,那委屈犹如洪水开闸般袭来,苏连安趴在他怀里哭,大概是想到带女儿过程中的一些不好回忆。
苏妮妮的脑袋在门口探了探,然后她看到妈咪在哭,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也就哭了起来,“妈咪……”
厉东呈简直心疼到不行,大小版都在他面前哭,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女人,“别哭了,嗯?”他似乎是无奈,抬起粗粝的手指揩去她的眼泪,可又不会怎么哄,来来去去只有两个字,“别哭。”
苏连安抬起红红的眼睛瞪了瞪他,“还不是你招我的!”已经过去的事她不会经常伤春悲秋,可让她重述的话,当时的心情难免又涌了起来。
男人对答如流,勾了勾唇,“是我不对。”
她怔了怔,傅教授说得还真是没错,朝他发脾气他反而更高兴了,“女儿给你哄,我去洗个脸出来后要是还看到她哭,你今晚就自己睡!”苏连安走进浴室。
厉东呈笑意更浓,怎么看都她有让他跟女儿培养感情的嫌疑,可这是他的女儿,不需要培养。
他一步一步朝门口的小矮瓜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没有在楼下那样给她擦眼泪,只是安静地看她哭。
苏妮妮见他走过来却没有开口说话就没有哭了,她知道他不会哄她的,就很有觉悟性停止哭泣。
抽噎的小嗓子,“酥酥……抱。”她本身就他有依赖性,而且刚刚哭过又很脆弱的样子,自然要在大人那里寻求安慰。
厉东呈瞧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还是说,“妮妮既然知道我是爸爸,那你是不是应该改口喊我爸爸?”
她摇头,又重复道,“酥酥,抱。”
他也重复,“叫爸爸才可以抱你。”
她还是不肯开口喊爸爸,他假装不在意,迈开长腿想要下楼,一只小小的手儿却抓住他的裤管,“抱。”
他低头看她,“我已经说过了,叫爸爸才可以抱你。”
一大一小好似在僵持,苏妮妮的眼睫毛还沾着水珠,黑色的眼珠子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地干净,直直地望着他,小孩子的发音不太健全,有些词没有经常说拼读起来就会有些困难,“爸……爸。”
厉东呈立即俯身抱了她起来,亲着亲她的脸蛋儿,“乖。”
苏妮妮马上捂住脸,“妈咪说男孩子不可以亲女孩子的。”
“我是爸爸,所以我可以亲你,但假如有别的男孩要亲你的话,你就要拒绝,或者告诉爸爸,爸爸会帮你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