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笙夕颜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女人不能读书。特别是白莲花来到枢密院之后,她就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女人了。
白莲花毛手毛脚地将墨放在了砚台上,然后,因为墨锭碰到了水,她再用手去拿的时候,手上也弄到了墨了。
因为墨是有点粘性的,弄在手里面不舒服。她就抹到自己的衣服上面去了。
然后,涂笙夕颜看到,惊叫了一声,她不小心将墨水打翻,整个桌面上都是。然后,白莲花觉得是自己弄出来的,想要将功赎罪,就跑过去将上面的墨汁想要擦干净。
结果没有想到,不小心又扯到了放在桌子上面的宣纸。那是一张没有裁剪的宣纸,好像一块大大的棉布,这么一拉,就弄得整个桌子上面一片狼藉了。
白莲花站在旁边,自然首当其冲,弄得是裙子一下全部都黑了。
旁边的抄手,因为是站在旁边,要么是上半身弄成黑色,要么就是下半身弄成了黑色。
而且,碍于文人的情面,他们也不敢大声喧哗。
大伙儿都知道白莲花是涂笙夕颜的好朋友,甚至以为是她介绍来的,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涂笙夕颜。不过还好李泽瑞给解了围,说:“不好意思,这是王爷介绍过来的新伙伴……”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莲花好像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一样,狼吞虎咽,结果又弄得桌面上都是油。
她本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她平时跟着白老爹,都不知道吃了些什么,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但是,再饿,再难过,也不能这样没有吃相。毕竟这里是皇宫啊。
但是,白莲花说,自己改不了的了。就只能这样吃掉了。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面上。这样的天气,很多人都将家里面的衣服床铺拿出来晒。
那些身上沾了墨水的官员们,也都纷纷穿着衣服在水池边清洗,然后站在太阳下面晒。
这个时候,萧逸朗过来了。
他带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狗,走进了枢密院。
李院判连忙点头哈腰,对萧逸朗说:“王爷好,参见王爷。”
萧逸朗忙说:“免礼!”
就直接走到了后院里面去了。
他看到大伙儿的裤子都是湿湿的,坐在太阳下面不知道晒什么,就问道:“怎么今天大家都流行洗衣服了?你们这到底是闹哪样?”
一个小伙子说:“我们不相信沾了一点光,弄到很多墨水了。”
萧逸朗一看的裤子,噗嗤一声就笑了。
涂笙夕颜很委屈地对萧逸朗说:“你看看你,介绍来的这个人,给我磨墨,就磨了一桌子都是黑的,然后一扯,整个房子都黑了。”
萧逸朗一脸尴尬地对白莲花说:“你不是吧?你到底会不会啊?”
白莲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涂笙格格做假货的时候,不是我在身边看着吗?”
涂笙夕颜皱着眉头,对白莲花说:“你那是在看着,没有动手啊。”
白莲花不服气地说:“是没有动手,但是看过了不是一样吗?”
涂笙夕颜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质问白莲花说:“这就是你所谓的一样吗?你说说,到底是哪里一样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会的?”
萧逸朗忙劝白莲花道:“白莲花,你说你没工作,我就让你到这里来上班。这里是一个上班呆着的地方,不会做你就不要做嘛。”
可是,白莲花很生气地说:“我,又不是有病的人,不需要人照顾啊。”
涂笙夕颜说:“知道了,你帮人做事,觉得不需要人照顾,结果,现在好玩了吧,全世界都在照顾你!”
白莲花看到大家都在排挤自己,都在说自己,就非常紧张。越是紧张,就觉得全身不自在。越不自在,就捏着手脚。
结果,手手脚脚都弄到了很多黑乎乎的墨水。白莲花变成黑莲花了。
她觉得好伤心,又开始哭了起来了。
涂笙夕颜想起自己第一次干活的时候,就是在自己家里面的马厩。那个马厩环境非常恶劣,而且干妈无比凶残。
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好,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逃跑。每次看到天上的蝴蝶,都想要蝴蝶能够带着自己飞。
可是,她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真正飞出去过。
现在能够出来,还是自己想办法逃脱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要是自己和白莲花一样,有着简单的生活,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就在她看着脸蛋已经弄成黑色的白莲花的时候,白莲花突然站起来,往外面跑出去了。
萧逸朗忙站起来追,说:“哎呀,不好了,我们说得太难听,她可能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涂笙夕颜说:“不是吧,她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也太小气了吧!”
萧逸朗解释说:“你懂得什么?女孩子的脸皮最容易受伤的。”
然后,就放下手里的小狗,不断地朝着外面追。
白莲花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跑得特别快。萧逸朗使出全身解数,竟然见不到她的身影了。
既然看不到身影,说不定就是往山上面跑了。
这个山上不是有一个湖水,要是她不小心掉到湖里面,或者想不开跳下湖水里面,那就真的麻烦了。
萧逸朗突然冒出一点点的不祥预感。
于是,他让枢密院的人全部都不要上班了,跑到山上去,各自分头去找白莲花。
只剩下李院判在枢密院,怕有皇帝的圣旨需要誊抄。
于是,整个京城,又出现了几十个慌慌忙忙,到处找人的人了。他们一边跑,一边叫“白莲花,白莲花!”
知道的人,可能猜想他们在追什么;
但是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是黑社会,不知道在叫什么暗号。
只不过,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号。要真的是暗号的话,这个京城里面恐怕是没有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