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莲马上奋起直追,涂笙夕颜没命地跑。她没有看到前面的马车。马车离她只有一辆吃了,果不其然将她撞上,然后飞出二尺多远。
“救命啊,撞车啦,快要出人命了!”
“救命啊,撞车啦,快要出人命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人,本来就熙熙攘攘的街上,人们都围到涂笙夕颜的身边去了。
他们不断地朝人群的外围喊,好像是要找到救人的帮手,可是不但叫不到救人的帮手,反而叫来更多看热闹的人。
马车缓缓停下,上面的白衣男子款款揭开车前的门帘,看了看围观的人群。
人们见事主已经出来,连忙一哄而散,芝莲知道涂笙夕颜已经受伤,一时半会跑不了,也就躲在人群当中静观其变。
只见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领了两个人,将涂笙夕颜扶起来,小厮看了看涂笙夕颜,吩咐了佣人几句,小步跑到马车面前,对里面的白衣男子说:“公子莫要担心,这个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擦破了皮,小的已经派人送她到医馆了。”
“很好,很好!”车里面那副爽朗的声音赞许道:“快带本王到医馆看看去!”
“这个,公子,那个……”小厮面露难色,好像要提醒白衣男子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你的差事办的越发好了!”白衣男子厉声叫道!“难道是要本公子自己骑马过去?”
“是是是是!”小厮嘴里好像复读机一样,不断地重复这几个字。一边上马,吩咐车夫往医馆的方向去了。
医馆里面的大夫早就在给涂笙夕颜把脉了。看到白衣男子走过来,本来舒缓的脸色,突然严峻起来。
小厮阿福看到大夫严峻的眼神,怀疑可能是伤得很重,于是从袖口拿出一包银两,放在桌子上。
大夫见到银两,瞥了几眼,满意地笑了一声说:“这位公子莫要担心,你家小姐只是擦破了皮,只要包扎好伤口,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显然就是敲诈嘛!
既然没有问题,怎么露出这么恐怖的样子?小厮阿福有点想要跟大夫理论,不过被身边的白衣男子按住了。
大夫看到白衣男子风度翩翩,昏倒的这位姑娘又是倾国倾城的,早就猜到二位定非凡品。所以就这么一皱眉头,竟然敲诈了好几两银子,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文化会大有损失的。
就在这个时候,涂笙夕颜醒了。她摸摸脑袋,感觉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只是胸口有点疼。
她慢慢坐起来,看到身边的白衣男子,前世的记忆蜂拥而上。不由得脱口而出叫了出来“子建!”
“好生大胆,竟敢直呼我家公子的名字!”阿福大喝一声,做出要保护公子的样子。
白衣男子示意周围的人退下。
涂笙夕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前站着的,的确是大梁国的三公子,洛滨王,萧子建。
萧子建是梁王萧轩的第三个儿子,风流倜傥,聪明伶俐。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曹植一般的美貌,于是萧轩便赐名为萧子建。
极其弱冠成年的时候,更是长得器宇轩昂,出口成章,所以,封王分府的时候,萧轩想到《洛神赋》的作者曹子建,于是就赐名“洛滨王”!意即洛水之滨,王者之范!
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夕颜前世的安排。
前世,涂笙夕颜在百花宴上初始洛滨王。正好那天太子萧逸绝因故缺席,她见到萧逸朗便以为是萧逸绝,对此万分仰慕,不惜放下自己丞相府千金的身份,不顾礼教与之成婚。
可是,婚后的种种告诉涂笙夕颜,她的选择并不正确。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于礼教无关,与地位无关。
于是今世,她不能放过手中的机会,不会再次与之擦肩而过。
涂笙夕颜不愿暴露自己重生的身份,顺水推舟地说:“洛滨王风流俊逸,京城人尽皆知!”
萧逸朗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面则是心花怒放。看来自己的知名度,已经到了一个民间没人身上了。
没错,他就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洛滨王。如果一定要找到和别人相比的地方,他就是唯一一个,对权利没有任何兴趣的人。正因如此,他才能够用所有的心思投身在诗词歌赋身上,投身于琴棋书画上面。
只有洛滨王的不慕权利,才能当之无愧地称之为不慕权利。因为他生在帝王之家,权利于他就是唾手可得。他的不慕名利,绝对不是那些江湖术士那种求之不得的自命清高,而是心里面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欲望。
可是,真是因为名利于他的唾手可得,还有生长在帝王之家,他竟被安上了沽名钓誉、残害忠良的罪名,在许多年后的秋天,他竟因为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惨遭车裂。
她微微一笑,洛滨王的的眼神从沉思中恢复过来。这眼神好像她,只是那种单纯的眼神的笑而已。
“民女听说洛滨王放荡不羁,恰是因为其丑无比……”
“其丑无比?”萧逸朗虽然向来谦逊多礼,但是对于自己的相貌还真没有自卑过,于是就问小厮说:“阿福,本王丑吗?”
阿福忙说:“不丑,不丑。听说当年王爷出世,贵妃娘娘还因为王爷眉目清秀,如同子建,所以才命名逸朗,所以命名逸朗;又因为聪明过人,表字子建。王爷乃当今之曹植是也!”
洛滨王也从心里面知道,平日里面就算是隐姓埋名走街过巷,经常都会引来很多人的驻足围观。只有眼前这个横冲直撞,碰到自己马车的小姐,才会石破天惊地说自己长得丑。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说自己长得丑,他才会对她有兴趣。
既然知道自己是洛滨王,但是却又不知道自己相貌惊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吧。
涂笙夕颜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午时!要是芝莲回去通报的话,恐怕府中会派人来捉她了。她满腹牢骚地对萧逸朗说:“都怪你,弄得我不能按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