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笙霸知道,京城天黑之后是要宵禁的。除了酒楼,大街上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选择这个时候让洋装店的老板游街,不过是让他长些记性。
他小声地走到车门旁边,对刘老板说:“老刘,我现在让你游街,就是想要你尝尝这京城夜晚的风露味儿,要是你大喊大叫,恐怕知道的人就多了……”
“涂笙霸,你不得好死!”刘老板指着涂笙霸的脑壳叫道。
涂笙霸对车夫说:“来,给我走快一点儿,这样风大气冷的,让刘老板好好清静清静!”
然后,这车子就咯噔咯噔地,在青石大街上开走了。
芝兰还苦苦地跪在洋装店的门口,哭哭啼啼地说:“老爷,你也都听见了,我芝兰可是从没做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不要将我和芝莲混为一谈!”
涂笙霸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走到芝兰面前说:“你说什么?说你和芝莲不一样了?你们可以表姐妹啊,你们的姐妹情呢?你们的节操呢?”
芝兰仍然跪在地上,不断地将自己的头在门槛上面磕,不知不觉竟然磕出了血来了。
涂笙霸想想她说的也是对的,当时刘老板完全就是当自己不在,肆无忌惮地说些下流话,也丝毫没有说到和芝兰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这些事情,自己应该睁只眼闭只眼的。他本来是想要把锦缎的事情弄个清楚的,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发现了这么个劳什子。
涂笙霸突然收起了自己的大腿,对芝兰说:“那贪污的锦缎哪儿去了!”
芝兰哭哭啼啼地说:“老爷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让,让我和芝兰,卖掉了。”
“卖掉买了什么?”
芝兰支支吾吾地说:“买,买洋装去了!”
涂笙霸想想,这毕竟是一个裁缝店,应该也不会做出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况且自己在家中,也经常见到涂笙夕阁穿件洋装什么的,估计这些洋装的价钱也不便宜吧。
他哼哼地笑了一声,说:“人家上床,是可以跟男人要钱的,你们反而还要倒贴钱,你们丢人不丢人啊?”
芝兰连忙磕头叫道:“老爷,这可跟我没有关系啊……”
“没关系还不快走?”涂笙霸对芝兰吼道。
涂笙霸是京城出了名的美髯公,他的胡子又黑又亮,像一块乌黑透亮的纱布,遮住了半边英俊的脸。
芝兰仰视着涂笙霸的脸,却看不清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养的情况,但是既然叫自己走,她就站起来,低头认罪般地走了。
裁缝店的伙计们纷纷在后面叫道:“王爷好走……”
……
车子刚好在丞相府附近碰到了刘老板,原来是押解刘老板的车夫都不敢造次,所以有意拖延时间,慢腾腾地,希望能在路上见到涂笙霸。
涂笙霸见到游街的车子,连讽带刺地跟刘老板笑道:“怎么样啊,老刘,这都中的夜景,很不错吧?”
刘老板已经冷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战战兢兢对涂笙霸说:“丞相大人饶命……”
涂笙霸突然想起他刚才大吼的什么“周少军”联想起上次自己差点锒铛入狱的事情,又是嘲讽道:“你不是有周少军撑腰吗?周少军在哪儿?你倒是把他叫过来啊!”
刘老板忙说:“那是小人随口胡说的,以后不敢了……”
涂笙霸越来越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恐怕问下去还有别的东西。于是就对刘老板说:“老刘啊,都到家门口了,进去喝杯茶吧!”
刘老板吓得浑身哆嗦,对涂笙霸说:“不敢了,求求王爷大丞相,丞相大王爷,放小的回家吧……”
涂笙霸立马正色叫道:“你的事情还没完呢,就想走?”说罢,就让家丁押解着刘老板到家里面去了。
涂笙霸一把将刘老板踢倒在芝莲的面前,说:“你的老相好来了,你们洞房吧!”
芝莲一脸谄媚地迎过来,装作不明就里地对涂笙霸说:“老爷,您说什么呢,怎么弄个这样一丝不挂的腌臜泼才过来啊?”
刘老板可怜地在地上求饶,说:“芝莲,你就别装了,王爷他,都知道了!”
芝莲哭着对涂笙霸说:“老爷啊,这里面的事情可没有我啊,这都是刘老板他乱说的啊……”
说着,就伸出双手,抱住涂笙霸的大腿,对他说:“老爷啊,你不可以听信外人的谣言,就怀疑我们的清白啊!”
涂笙霸一脚甩开了芝莲,恶狠狠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你清白的话,为什么刘老板会说你?为什么没有人说我做了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芝莲气急败坏地捏起拳头,说:“涂笙夕颜,一定是涂笙夕颜,她第一天上班就搞这么多的事情回来,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事跟屠神夕颜没关系!”涂笙霸上前又是一脚,对芝莲说:“你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你自己最好反省反省!不要动不动就往别人身上推!”
刘老板就将芝莲的事情,全部都招了,然后跪在地上,对涂笙霸说:“王爷大丞相,全部事情都是这样了,之前你们家的债,我全部勾销,算是赔偿,你看还有什么条件吗?”
涂笙霸接过家丁端上来的一套衣裳,仍在地上,对刘老板说:“这是你的遮羞布,别以为有周少军替你撑腰,我就可以胡作非为!”
刘老板胡乱地将手臂放进袖子里面,哆哆嗦嗦地系上了带子,然后跪在地上想要求的涂笙霸的允许才敢站起来。
涂笙霸说:“你还要露出你那个小玩意是不是?要不要我把它剪下来,吊到城门口!”
刘老板连忙弯着腰,半蹲着站起来,浑身颤抖地把襦裙的腰围系上。对涂笙霸说:“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
“给我滚回去,今天的事情要是你敢透露半个字,可不是今天那么简答了!”
说完,就命家丁将刘老板拖出后门,砰地一下将门关上。
刘老板的衣服刚好被夹在门缝里,可是他也不敢贸然敲门,只好大力扯出来,跌跌撞撞,狼狈地跑回家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