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站在草席旁边的人全部四散而逃,而远处却有很多的人闻声围上来。
整条街弄得比集市还要热闹。
阿福也刚好办完事情骑马回来,看到这里乱作一团,也围过来看。
刚才装死的老头儿气冲冲地说:“踏马的,哪个王八蛋搞我!”
涂笙夕颜说:“老子搞的就是你!”
卖身葬父的那个白衣女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要狼狈收场呢,还是要静观其变。
阿福将已经释放了丞相大人的批文给了萧逸朗,萧逸朗趴在阿福的耳边,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阿福笑得合不拢嘴,尽然被涂笙夕颜听到。
倒是那个卖身葬父的白衣女子,见到阿福和萧逸朗的主仆情深,觉得那是一个极好的话题,于是就调笑道:“你们俩,男人老狗的,交头接耳,莫非你们是断背的吗?”
于是,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萧逸朗本来想要帮助这个女子,没想到一来被这女子拒绝,二来发现自己被人欺骗,三来,竟然还被她调笑一番,所以,心里面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抄起一根木棒,就朝着那个女子追去。
“救命啊,这位公子要打女人了!救命啊,这位公子要打女人了!”白衣女子尖叫着,就一边不断往前走。但是萧逸朗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个诈死的老汉看到女儿被萧逸朗追打,心里面也恼羞成怒,也捡起一根木棒,朝着涂笙夕颜追过去,说:“我让你挠,我让你挠。”
涂笙夕颜是抱头鼠窜,不断地逃跑,跑到了集市里。
萧逸朗和白衣女子在前面追打,诈死老爹跟涂笙夕颜在后面追打。
很多人见到白衣女子,都觉得一脸晦气,扔下手中的担子,跑到一边去看热闹。
涂笙夕颜不小心跑到一个算卦的人面前,将他的摊子弄了一个四脚朝天。
算卦的人正在给一个人“治病”。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风寒,被道士说是鬼上身,已经画好了符咒,并且准备驱鬼了,那人已经把银两攥在手里,准备等到道士画完了符,上面的鬼消失了,就给她了。
但是,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撞倒了,就觉得自己的救命稻草断掉了,非常生气,对涂笙夕颜说:“你赔,你赔你给我赔!”
后面的诈死老爹看到有人帮自己出了气了,就在旁边看热闹。
涂笙夕颜看着那个气急败坏的老头儿,说:“你要我赔什么?你又不是摆摊的,为什么要赔给你?”
那个老头儿说:“你赔我鬼,你赔我鬼!”
涂笙夕颜真的是醉了。一般来说,人们见到鬼是避之犹恐不及,没有说弄不见了还要找的。
涂笙夕颜问老头儿:“你确定你要鬼?”
她真心不知道,如果老头儿确定要鬼的话,自己用什么赔给他。
老头儿吐了一口唾沫,说:“呸,你才要鬼!”
涂笙夕颜纳闷地说:“那是你说的,你明明说你要我赔鬼给你的!”
说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旁边的诈死老头儿也噗嗤笑出声来。
老头儿说:“我容易吗我,我花了好几两银子,让这位道士帮我把鬼引出来,现在准备弄死他,你就把驱鬼的水弄倒了……”说着,嘴巴一横,做出想要哭的动作。
涂笙夕颜忙劝道:“这位先生,不要这么沮丧,他跑了,我帮你弄回来就是了。”
老头儿冷笑一声,说:“说得轻巧,鬼的东西,岂是你一介书生能做的?”
涂笙夕颜早就听说过,房间流传的什么捉鬼术,不过是一种障眼法,就是用一张纸上面画了鬼的样子,然后用酸性的颜料刷一下,鬼就出来了。
要想把鬼弄走,再往上面弄一点明矾,也就大功告成了。
她捡起地面上的水,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品中,找了一颗明矾,放在水中,搅合了,吸了一口,然后噗,吐到那张画着鬼的纸张上面。
上面的鬼,果然随着涂笙夕喷出来的水,渐渐变淡,消失了。
老头儿见到鬼不见了,兴高采烈地跳起来,说:“太好了,我的病好了,我的病好了!”然后就满集市跑过去了。
围观的人纷纷赞叹说:“看不出这个白脸小书生,竟然是神医啊!”
“这个驱鬼算什么?听说刚才他还能起死回生呢!”
“那个老头子,就是已经死了两天的,他女儿准备卖身葬父,结果让他给救活过来了!”
……
集市当中突然议论纷纷。
涂笙夕颜马上 又被围观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萧逸朗和卖身葬父的女子被那些人围困着,也不方便追追打打,也就停下来握手言和了。
萧逸朗将那对父女带回了万花楼。女孩儿非常难为情地介绍了自己的“卖身”经历。
原来,女孩儿名叫白莲花,父亲叫做白启明。
他们“卖身葬父”,是经过万花楼的老板秦三爷介绍的。秦三爷平时在酒店外面是重重围困的,但是破例让他们在这里买上几天。
萧逸朗说:“难怪,我说怎么万花楼竟然能够听到如此不和谐的哭声,原来是老板特许的,也怪不得店小二不敢说是哪里传来的哭声了。”
白莲花笑笑,对涂笙夕颜说:“这位公子好生厉害,我们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你的金睛火眼。”
涂笙夕颜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人把你买了回去,你要到人家家里不说,葬了你的父亲,你怎么办?”
白莲花笑道:“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我来酒店,就是算准了没有人会来买我的。而且我做了好几个月,还真的没有人买过我。”
涂笙夕颜点点头,今天萧逸朗算是第一个要帮她出头的人,要是萧逸朗说是买下她恐怕她就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萧逸朗从包里面掏出一锭黄金,对白莲花说:“你们父女俩也不容易,拿着这些东西,做个小买卖,不要再坑蒙拐骗了!”
没想到,白启明从包里面掏出两锭黄金,放在萧逸朗面前,说:“这位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你的忠告我们也记住了,我们不会再骗人了,不过您的金子,我不能收。”
涂笙夕颜长大嘴巴看着那对白氏父女,看来他们真的不是穷人啊,而且他们的演技,比他们的金钱还要高明。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这么有钱还要装成是最没钱的样子?
他么是什么世外高人?还是什么隐姓埋名的贵族?
正在思索中,他们已经卷着铺盖,走出了万花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