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洁白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在皇宫里面飞舞。各宫各院的宫女太监们都到内务府去领取取暖的煤炭。
更有献殷勤的小太监,亲自去给小主们送炉火,为的就是夺得娘娘们的一句赞赏。
可是,位列中宫的锦德殿前,却是门可罗雀,里面满是冰冷的空气。
涂笙夕颜披头散发,一旁的小人儿紧紧依靠在她的怀里:“娘亲,我冷!”
稚嫩的童音让人不禁心疼起来。
涂笙夕颜已经没有力气去为他寻找煤炭,只是紧紧抱住孩子,“乖啊!忍忍,过了,过着这一段就好了!”
她总是这样对小人儿说,可是到底这一段是哪一段,这个冬天到底能不能过得了,对她来说都还是一个问题。
皇后失宠,在后宫已经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小道消息。
是她,涂笙夕颜,曾经不顾一切,出生入死,披肩盖甲,伴随皇上征战沙场十年之久。
可是,当贵妃来了以后,便宠冠六宫,傲视群芳。
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皇后,仅仅剩下一个空空的头衔。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自己就要终身没有一个好的地位,得不到真的感情吗?
她正在对自己傻笑着,这时候瑶贵妃来了!
瑶贵妃看着此时此刻的情景,为他们母子感到惋惜。毕竟自己的位置也是涂笙夕颜帮助自己得来。
她冷艳看着夕颜,抱着她的头,“对不起,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涂笙夕颜此刻对一切都感到麻木。此刻的她,形容憔悴,面若枯槁,在这深宫之内,还有谁能真心面对?
那个小人儿静静地待在锦德殿的墙角边。或许对他来说,墙角可以遮风挡雨,墙角有种依靠,墙角能找到并不存在的安全感。
可是,真正能够给他安全感的萧逸绝却禁止太医给孩子看病。
这是要逼死他们娘俩的节奏啊,萧逸绝啊萧逸绝,你真是太绝了!连瑶贵妃都不忘当日的一面之缘,更何况是跟你出生入死的结发夫妻啊!
一丝久违的脚步声从外面赶过来,夕颜满怀希望地对怀中的小人说:“快看,你父皇来了,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可是,萧逸绝面无表情地领着一干人等走进殿中,对迎上来的途胜夕颜,狠狠就是一巴掌。
一旁的小孩儿哇哇哭叫,不让他打自己的娘亲。奈何他这小孩儿,如何能降得过大人?萧逸绝一把将孩子推倒在地,并且将他打得口吐鲜血,嘴角也肿了起来。
涂笙夕颜跪在地上抱紧自己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对萧逸绝喊道:“你还是不是人了,这么可以打孩子呢?他毕竟也是你的骨肉啊!”
萧逸绝才不管这么多,一脚踹开了她们娘俩。对身边的人说:“她们娘俩不是喜欢在一起吗?就让他们一起上路好了!”
说罢,身边的太监毕恭毕敬地上前来,一壶御酒。
酒壶是深色漆黑的锡壶,杯子也是深黑厚重的青铜杯子。这是典型的毒酒的器皿。
“这一切跟他有何干系,孩子毕竟是个孩子啊!”涂笙夕颜绝望地哭叫。她的声音已经在冷风中呼喊得嘶哑,一字一句,气息穿过喉咙,都好像是针扎一样生疼。
她声嘶力竭地嘶喊,怕的不是自己死,而是怕她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五岁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不明不白的惩罚啊!
萧逸绝一脸决绝,毅然决然地对太监说:“他们娘俩敬酒不喝你就给我罚酒,罚酒不喝,你就给我凌迟处死!”
这得多大的仇恨,难道喜新厌旧可以厌旧到这个地步?
不等涂笙夕颜再次开口,一巴掌又落在了她的脸上。
明明是自己的罪,可是自己有什么罪呢?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
面对着一群扬长而去的背影,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就算是死,你也要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到底这是为什么啊!”
萧逸绝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话:“到了那边,你去问问瑶贵妃吧!”说着,就从腰间扔下一块她身上的手帕子!
正是刚才瑶贵妃来看自己的时候带走的手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