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在住宅区附近买了水果礼盒与瑞士曲奇饼干,敲开门正是上电视的女孩来开的门,记得是叫……董连佳。
让进了客厅,高秀琴挤出笑容来接待,屋内除了高秀琴和孩子还有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介绍后认识叫陶艺。
乐西进了女孩卧房,房姐和高秀琴在外面讲新编好的剧本。
这高中女孩的卧房真不得了,意式化妆台上摆满化妆品与护肤品,竟比桃乐西的还多,而且若仔细看的话都是商场正品。
可见她平时是多么的被疼爱着。
不夸张的说桃乐西对佳佳“一见钟情”,钟情到也产生了想养个这样的女儿来宠爱。而她和佳佳聊起打扮和化妆也全无隔阂,热络的像早认识似的。
而在一墙之隔的客厅,气氛就迥然不同了。
陶艺、房淑亭、高秀琴显然已不再讨论剧本或舞台剧的进展,她们脸上被更大的阴霾笼罩。
上回的那家媒体采访过托娅后并不罢休,秉持着新闻媒体一查到底揭露真相的崇高信念,调查了托娅的“过去”。
这一查可将窟窿捅开了,关于托娅的“身世”竟有诸多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地方,当时高秀琴所提供的领养材料证明也糊里糊涂。
媒体的胃口被调开了,他们合理怀疑高秀琴是假领养的孩子,而这女孩的“真实身世”又是什么?
媒体们正如苍蝇盯屎一样,追寻着那隐隐的恶臭。
被红十字会塑造成榜样人物的宣传大使,高秀琴竟然伪造相关证明领养董连佳,这种反差不正是吸人眼球,博取收视率的所在吗?
房淑亭听着这些事心头沉重,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说“有什么能帮到的地方一定会帮。”
但毕竟就目前来说房淑亭和桃乐西尚属于“外人”,她们又能帮什么呢?她们连真相都不知道。
“当初是找些人用了些不正规的手段才把领养手续办下来,现在只能希望红十字会的人和那家媒体的领导商量,为了红十字会的形象把这件事给压下来。”
“秀琴姐这能行吗?”
“一定要行。”
三人沉默着,听见托娅屋内传出阵阵笑声。
“可淑亭这事不影响你们排戏,钱什么的也已经打过去了,你好好的把东西排出来,到时候我还是会看啊。”
“嗯。”
这个“嗯”讲的很轻,甚至有点口是心非。此刻房淑亭强烈的预感到将有什么极不好的事降临到她们头上。
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她们似乎已经在等待那事的发生了。
蝉啸蚊吟的时节高秀琴去染了头发,她本不想染却没想到这几个月来白头发多了很多。
在理发店陶艺全程陪着,因为近期的事让她那颗才绽开的心又无声无息的收拢了。
她们已经在考虑最坏的状况了。
试想如果再查下去,高秀琴作假的事实将被证明,那媒体对于真正的董连佳身世穷追不舍。
而这又不是什么难破的谜案,不会很困难的就会发现,原来董连佳是杀人逃犯,来自温度尔,本名叫娜仁托娅。
之后便会袭来更汹涌的风暴,警方必然介入抓走托娅与高秀琴,托娅定性为杀人潜逃犯,高秀琴定性为窝藏罪犯。
如此一来那些媒体们一定乐开了花吧,乐的如夏日炎阳般灿烂。
但这些绝不会发生,高秀琴下定了决心为了佳佳,她袁仪拼上包括性命的一切。
她至今还记得托娅在绝望无助中打来的那个电话,在巴彦淖尔的火车站她那令人心碎的哀求眼神。
那时女孩漆黑的心里唯一的一丝希望,她喊着秀琴阿姨,摔在怀中颤抖的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