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样,陈正浩同女友的关系并未维持多久,他就是那种对女人爱的快,厌的也快的男人。
完全听凭身体的指挥,而非大脑的思考。
然而在一个冬雨纷飞的傍晚,陈正浩与桃乐西吃了豚骨汤面回公司,一个个子娇小的女人站在屋檐下,一路望着有说有笑的两人过来。
女子如瞧见杀父仇人般瞪着乐西,瞪得人心底发凉。
不过面对这场面也非第一次了,桃乐西总被那些无知女人认作是破坏她与陈正浩关系的第三者。
所以这回也不例外,她即刻表明自己是陈正浩的表妹,他爸和我爸是兄弟。
娇小女子似信非信,不过面色好看了点,转而不理乐西,抬头望着她曾亲昵的称作“爸爸”的男人。
两人在屋檐下交谈纠缠,显然这女子并不理解男人,男人是“以贱至上”的生物,太容易到手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珍惜。
像她这般纠缠、哀求,除了心烦还是心烦。
桃乐西是乐意见到这场景的,她在楼道上等着,不时朝下瞅一眼两人在屋檐下探出的影子。
她乐意见到的不是他们分手,而是成长。
有时在她眼中,陈正浩就像一台让女孩成长的机器,经过他“履带”制成的女人,会比先前更坚强。
可以说他花心他无耻,但借由这个花心与无耻的混蛋让自己成长,又有什么不好呢?
桃乐西心中咒骂他三百遍,又感谢他三百遍。
一番不愉快的纠缠后,陈正浩灰头土脸的回到办公室。因为要节电暖气也不舍得开,阴冷潮湿的因子爬上皮肤,只有用热茶稍暖身体。
“我真要当爸了。”他忽然自嘲似的说。
“她有了?”
“嗯,还拿了证明给我看。”
“难怪缠了那么久,以前也就一两分钟的事。”
“唉,我最烦这个了。”
“怀孕?”
“还有女人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明白,伪责任嘛,不处理又不行,处理了又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伪责任……乐西你大概是讲对了。”
“我一直对的嘛,要给红十字会捐款的人不是因为善良,而是满足自己慈善的欲望。要帮女人打胎的男人,不是因为真心疼,而是满足自己责任的欲望。”
“真他妈烦。”
“那为什么不戴套?”
“那小女生哪像你,我也说要戴啊,可她要刺激脑子一热就直接上了。”
“嚄?大概是真的爱你吧……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能应付的。”
“唔……乐西,要不你先借点钱给我吧。”男人垂着脸,一副丧家犬模样,“你也知道公司冬天生意差,我工资也拿的少。”
“嗯,人都春暖花开发情的嘛,要多少?”
“两千。”
“两千?”她小小吃了惊,“打个孩子要这么贵吗?”
“一般是不要,一般医院六七百就行了,可女子医院贵些。”
“那为什么要去贵的?”
“人少,干净,吃得苦也少点,恢复的快。”
“反正一打完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不是吗?挑好的与差的有区别吗?”
“就借我两千,我有钱了就还你。”
“倒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为你不值。”
“为我不值?”
“是啊,你明白的。”
陈正浩无心去探寻究竟,夜幕下的冬雨看得人心冷意灰。
回身向电脑旁的桃乐西望去,忽然产生了“索性娶她,要是她一定能管住自己”的想法。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后,乐西也抬起脸。两人面无表情的相隔数米对视,电话响了起来。
“是咨询公司吗?”一个女子声音。
“嗯,请问什么事?”
“你们把我爸害死了!”
……
这么一声过后劈头盖脸的谩骂,桃乐西以离婚办事员的心理素质劝着对方冷静,见情况不对陈正浩也到身边,细听出了什么事。
女子语带抽泣,但渐渐的还是了解了原委。她并没打错电话,死的是前段时间被跟踪对象房淑亭,称之为“爸爸”的老头。
因为公司的跟踪而造成了“惨剧”,这当然和公司脱不了干系。
桃乐西处理不了这事交给陈正浩,不久之后他挂了电话联系老板娘,而后再联系郑老。但无论哪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真他妈烦。”他又抱怨一句,靠在沙发上束手无策的微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