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市里比较有名的心脑血管专家,带着一大堆先进的设备来到华府,他们在华先生面前,显得唯唯诺诺的,牧城随便跟人家喧寒几句,就让他们该干啥就干啥。
牧城走到华府客厅的落地窗前,仰着线条分明的脸庞,眯着深邃的眼眸,看着远方的天空,一股凄凉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内心。
他要医治的病人,跟他爷爷的年纪差不多,但人家病危的时候,依旧是前呼后拥,富贵似乎永远离不开他一样。反观他爷爷,活了一大把年纪,帮助过的人不少,但死后,连个清净的葬身之地都没有。
他想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很多人把利益看得比恩情还重……渐渐的,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显得有些不怒自威,口袋里的半包烟被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完了,还丢了一地的烟头。
韩丹丹的身份比华先生还大,这里自然没有人敢不欢迎她。她看到牧城的心事很重,她也不说话,找了一把椅子,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老医师来到牧城的身边,轻轻碰着他的手臂,低声说:“牧少,现在要给患者装什么样的人工心脏呢?”
“这种事,你们看着办不就行了?还来问我?”牧城的脾气突然来了,头也不回的臭骂了对方一顿。
被骂的人不敢有任何脾气,因为这里是大佬的家,只要他敢说错半句话,他这辈子就毁了,他有些委屈地看着牧城,低声说:“牧少,是这样的,人工心脏有好几种,虽然都是一个公司的产品,但产地不一样,您说,会不会对患者有影响?”
牧城白眼一翻,晃着头,径直走向临时手术室,在手术台那里给患者挑了一个人工心脏,然后让所有人都站到一边,由他一个人来做缝合手术。
他虽然对这个患者心存不满,但他对待工作的态度,那可是一丝不苟,不管是血管还是神经系统的桥接,他都做得很仔细。
他的动作很快,也很到位,一些需要动手机器手臂才能做到的环节,他凭着两手加上两把银针,就在几分钟内完成了,直到基本的手术做完,他才安排其他人收尾。
这一切,都让在一旁观察的韩丹丹惊叹不已,她虽然不是从医的,但看到这么一个年轻人,就有着如此高超的医术,心里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手术做完,患者并不像那些医院里面做出来的结果那样,患者还要在观察室里面观察一段时间,而是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韩丹丹看着身边的华先生一眼,身上那种女强人的气魄全部写在脸上。“华先生,民间有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年轻人,你为什么不早点上报?”
华先生愣了一下,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他岳父那里,他的冷汗都冒出来了。“韩小姐,我也是刚刚接手的工作嘛,现在我不是尽力了吗?”
韩丹丹虽然年纪比他小,但人家是他的头,他就算是生气,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这样解释。
“哼!这就是你的解释?牧少还需要培养吗?他只需要被发现!”说着,韩丹丹的白眼一翻,独自朝着客厅走去。
牧城还没有洗手,就闻到了这么大的火药味,这样可不太好,人家的老爷子刚刚做过心脏手术,要是吓坏了他,等下这老头会一命呜呼的。“汗,你们两个大忙人在干啥呢?工作上的事情,没必要在这里谈了吧?”
牧城早就把韩丹丹当成了他的女人,所以,他显得比较随意,一边说着话,一边跟她挤眉弄眼的。
韩丹丹还是怒气未消,她瞪了一眼华先生,低声说:“华先生,我都不知道,你们下面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你们说牧少怎么怎么的,可你们有凭据吗?”
话刚落音,华先生那双原本威严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惊慌,严肃的脸庞陡然冷了下来。“韩小姐,我是这么说过,但我对事不对人,在你们观察牧少的时候,我也一边提拔他了,只是中间出现了一些意外而已嘛。”
客厅里,那些察觉到火药味的人,一下子就离开了,只剩下牧城、韩丹丹,华先生三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把目光转向一边,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牧城这个时候才明白,华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会有这么一套,早知道,刚才就不鸟他了。
为了弄清楚她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闹得很僵,牧城还是挪了挪屁股,目光笑眯眯地看着韩丹丹,低声说:“韩小姐,站在我这个**丝的角度看,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下属嘛,有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好好商量?”
韩丹丹用眼角余光看了华先生一下,心里不禁生气一丝鄙夷。“牧少,这事情,虽然是跟你有关,但我是站在工作的角度上看的,华先生之前说你用医术讹诈别人,可是,他没凭据,我批评他,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牧城的嘴角涌起一丝苦笑,妈的,华老头,老子都没什么跟你过不去的,你居然敢查我水表!“汗,我承认,我有时候是漫天要价了,但是,有些疾病的费用是很高的,比如……”
“比如什么?”没等牧城把话说完,韩丹丹就打断了他的话。“牧少,一年多之前,你有没有讹诈过郭老?或者是郭老身边的保镖?还有庄百啸父子,以及最近你在医院里跟陈院长有没有设局讹人?”
韩丹丹质问的人是牧城,但脸红的人是华先生,他一脸歉意地看着牧城,低声说:“牧少,坐到我这个位子的人,办事多少会有些得罪人,如果我伤害了你的自尊,还请你多多包涵!”
牧城这下才明白,在自己逍遥的时候,会有人暗中惦记着他,这么说来,韩丹丹其实也是来找他麻烦的。“呵呵,我也是对事不对人的,我也没什么事,不然韩小姐还会这样器重我吗?”
韩丹丹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却让人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愤怒,片刻过后,她冷冷地说:“牧城,除去你我之间的朋友关系,以就事论事的态度,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你之前是因为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才会招来那么多人的谗言,从你刚才的办事流程来看,你是个合格的医者!”
牧城得到这么一个中肯的评价,他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韩丹丹,低声又问:“怎么?韩小姐,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子,值得你们这些大佬关注吗?”
韩丹丹摇了摇头,说道:“在你应邀做特训班讲师的时候,你就是众人的关注重点,只可惜,他们那些人嫉妒英才,才会让你默默无闻的!”
她的意思,却是在拐弯抹角地骂华先生,当然,她多少还会夹带着一丝个人感情,只是她藏得很深。
华先生平日里威风八面,现在知道韩丹丹对他一点都不满意,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可不能抗下这个事情,为了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眉头都挤成了一团。
“韩小姐说得有道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那接下来的工作,还请韩小姐多多指教!”这么一个大男人,为了面子,居然说得这么客套。
同时,他也巧妙地把事情推给了韩丹丹。今后牧城要是有什么大问题,他不会有事,要是牧城身价翻涨,他也会沾光。
韩丹丹看到对方一点脾气都没有,她作为一个女人,自然不便再去跟一个年长她那么多年的人争执不休了。“华先生,我看这样吧,事情是你提出来的,我们也做过了全面的调查,现在牧少没啥问题,那你们就给他安排任务吧!”
听到这里,牧城才知道,自己这是身不由己,有这么一群大佬点名要他出来做事,他想不做都没资格。
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像他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不应该出来工作,还是像以前那样胡乱混一下比较好一些,为了不惹麻烦,他低声说:“汗,你们,你们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都没同意,你们不能这样!怎么可以让我做这做那的?”
韩丹丹缓缓扭过头,白了牧城一眼,霸道地说:“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哦,那你自己跟华先生交代问题吧!”
女人一生气,可不是一两分钟那么简单,牧城看到韩丹丹真的很恼怒,她气得心跳频率都达到了一百多,他就得想办法摆平这个女人了。
“韩小姐,我现在真的糊涂了,我都不明白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当初答应过雷老二,以后我还是要去部队干活的,我没别的意思。”
韩丹丹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凝视着牧城几秒钟,很认真地说:“牧城!我现在以上司的身份,再次跟你说一次,别跟我耍滑头!你这种人,不工作,会被坏人利用的!”
华先生埋头苦思着,他虽然还算是个男人,但也逃离不开私心的约束,他仔细想了想,牧城这小子明明是有些不服约束,好事坏事都有份,要是把他放在自己身边,迟早会出事。
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是,韩丹丹这样极力护着他,他谁也不敢得罪,为此,他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韩小姐,我觉得,牧城是奇才,不能再按照常规的标准去约束,不如这样,我们推荐他去中医协会那边带动一下这个传统行业,怎么样?”
韩丹丹一动不动地看着牧城,没有去答复华先生的话,她的意思就是让牧城自己决定。
继续做个中医,那就是闲差事,牧城笑了笑,点头说:“汗,这个倒是好主意!”一句话,他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