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可以在这里洗个澡,浴室里面什么都齐全。”木兰花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指了指卧室配套的浴室,淡淡地说道。
她说完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门。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我就彻底失去了支撑自己意识的能力,倒在床上就蒙头大睡起来。
好累,即使让我洗澡也感到是一种粗活。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在一天之内可以读十几本厚厚的书,粗略估计加起来应该有接近一千万字左右,不得不说是一种煎熬。
我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睡到天亮,但在半夜的时候却做了一个噩梦并被惊醒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好迷迷糊糊地跑去洗澡。
热水从蓬头里冲泻出来,浇灌着我的身体,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惬意,也让我冷静了不少。
想起来昨晚自己被魏子衍迷倒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洗过澡,一睁眼就躺在床上了。而现在的我竟然能自己掌控自己的意识和命运,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魏子衍对我做的事情无疑是霸道而无理的,也是被我所深深憎恨着的,可偏偏我又无法反抗。不仅仅是无法反抗,我发现自从我认识魏子衍以来,迄今为止,自己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躲避魏子衍的掌控与命令,包括现在想要成为高级女仆的愿望,亦是如此。
我不禁有些讨厌起这种感觉起来。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围绕着那个男人不可?为什么我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现在的我似乎暂时是能从魏子衍的高压手段下喘息片刻了,但这又能持续多久呢?
还有许灿……对了,自己离家已经两天了,也不知道许灿现在是什么情况,实在是太粗心了!
我既懊恼又着急,当下澡也不洗了,裹着一条浴巾就冲出了浴室,然后下意识地就想要找自己的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回家,但很快又记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不知所踪了。
自己的手机肯定是在魏子衍的手上,现在是不可能拿得到了,而在这个房间又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这可急坏了我。
我马上就想到了木兰花,她肯定会有手机,现在只有她能救我了。这么想着我就想冲出去找她,但刚到门口又犹豫起来:自己该要找什么理由拿她要电话呢?
说自己忘记带手机了?这说出去谁信啊!而且就算木兰花相信了,我又该如何跟她解释自己要打给什么人呢?
不行不行,这太容易暴露了,自己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识破。但电话还是要打的,于是我就想到了在这里生活的其他女仆。
虽然没有和她们有过什么接触,话也没有多说一句,但白天跟着木兰花到处走的时候还是见过几个的,她们无一例外都向木兰花打了招呼,态度十分恭敬。
这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利用自己和木兰花的关系从其他女仆身上借到手机呢?这应该是可行的,我又不是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顾虑太多。
但一走出门我又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傻了,现在可是凌晨时分,这大半夜的自己要找谁借电话?而且我发现自己对这里的路不太熟悉,如果一通瞎走可能会迷路。
这可该怎么办呢?如果等到白天木兰花就会把我带去接受训练,肯定又是一通忙活,自己可没有时间和机会借手机打电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在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有人在走廊里窃窃私语,在漆黑的空间里如鬼魅般回荡着,吓得我本能地就缩了回门内。
关上了房门,声音顿时就变得虚弱多了,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鬼怪。虽然我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疑神疑鬼。
于是我又把耳朵附在房门上,想要确认到底是什么人在说话。但奇怪的是,诡异的声音却又不知为何戛然而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小偷?但小偷可不会说话啊?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看来只有亲眼证实一下才行得通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壮了壮胆子,打开房门,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
一打开房门我就注意到了一丝异常:不远处拐角处的走廊灯竟然亮了。我知道走廊灯是自动感应的,只要有人走过都会自动亮起,这说明刚刚真的有人走过。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悄悄跟上去看个究竟。我先是悄悄地把房门掩上了,然后一路小跑来到了拐角处,探出头谨慎地观察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说话的人到底去了哪里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又会是什么人?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想自己既然认了木兰花当姐姐,那这里发生些什么事我都得帮着留意点才行。
我刚想沿着走廊继续往深处走去,却突然听到那个声音又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了,而这次我听得十分清楚,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刚开始我以为这个女人是在自言自语,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她的话中隐隐带着“你”这个字眼,如果不是有人陪着她,就肯定是在打电话了。
声音越来越大,想来它的主人肯定也在朝我这个方向快速接近着。
情况危急,此时此刻,我半个人都已经展露在走廊里,生怕自己被发现,于是连忙把伸到一半的脚缩了回来,转身就要离开。
“我问你……我现在就在外层……你确定吗?”隐隐约约地,在离开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女人说话的内容,好奇心顿时被激发起来。
于是我当即改变了主意,瞧准最近的走廊上的一个无人的隔间就闪了进去,然后迅速地掩上了门,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知道女人如果继续往前走,就一定会经过我这个地方,那时候自己或许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无论基于何种理由,大半夜的在走廊上打电话的人肯定都是心怀鬼胎的,如果真的涉及到什么威胁到这个地方的事情,那自己或许可以提醒一下木兰花。
这时候的我其实是凭着一时的冲动办事的,也没有想过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我躲在无人的隔间内,周围漆黑一片,胸腔内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感觉既紧张又激动,不断地在脑海中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在和什么人说话。
“少爷怎么会让那个女人来到这里的?这成何体统!”
声音已经非常近了,我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门上,全神贯注着门外的动静,也已经能听清楚女人说话的内容,却不明白女人在说些什么。
等等,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这泼辣中带着一丝刁钻的语气,我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你竟然还把她交给木兰花了?难道你要我亲自向木兰花要人吗?你可知道我的身份?”那个女人越说越激动,尽管她已经有意压低声音,但还是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木兰花”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不禁“咯噔”一跳,隐隐约约感觉到门外女人在说的事情正与自己有关。
“不行不行,你得尽快给我打听清楚她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我为了这事都睡不着了,大半夜的跑来这里,我容易吗?”
“给我把她找出来,我现在就要见她!”
这是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就再无声音发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走远了还是通话结束了,门外的动静就这么彻底消失了,我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却依然不肯将耳朵离开房门。
片刻之后,又听到一阵微弱的高跟鞋落地声不紧不慢地响起,似乎是那个女人在走动,但很快又消失,大概已经走远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战战兢兢地从房门内溜了出来,一番左顾右盼确定无事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脑子一片混乱,那个女人的声音至今仍在我脑海中萦绕着,让我许久回不过神来。我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冲着我来的,但却不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
关键是那个声音是让我感觉如此的熟悉,可我却无法叫出她的名字,这感觉就像是如鲠在咽,十分折磨人。
自己平时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吧?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惊讶地发现房门已经被打开了,床上的被子也似乎被人拨弄过。
难道是那个女人来过了?我一时间被吓得不轻。虽然对方并不是什么鬼怪,但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通缉一般,还是让人觉得提心吊胆的。
而在这个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我白天一直穿在身上的那套晚礼服竟然不翼而飞了,看来是被人拿走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查房门又是偷东西的,要不是我早就离开了这个房间,那现在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