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骰子机器玩的其实就是****,规则基本一致,所不同的只是每一轮都有几个‘爆’,所谓的爆就好比本来三颗骰子摇中9点的赔率是1:6,但是‘爆’了之后,给你1:12或者1:18的赔率,三颗骰子摇出9点的概率差不多11%,小于1/12更小于1/18,也就是说,一旦你中了‘爆’那个点数,那么长期来看你的收益是正的。
当然,赌场不是****,当然不会给你‘长期来看’的机会。在你下注之前,你不知道那个点数将会是‘爆’,一般都会选择多选下注,但是即使是多选也不一定能选得到‘爆’款,就选选得到‘爆’款,也不一定能中,而且因为普遍下注,就算你押中了,赔率也没有那么高。
不过这游戏的好处在于,最低10块就可以下注,消磨时间倒是个好游戏——本来我是抱着消磨时间这样的念头的,但是100放进去,又放100,然后又放了100……零钱没了,又放了一张500,半个小时功夫,1000港币喂进去,就剩120了。
但是很快运气爆棚,又打到1800,不耐烦一把All-in了大,结果真的出了个大,这种感觉简直如同给别人发了一张败笔牌一样爽。正好感觉有点饿了,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这一夜基本算是过去了。把3600的兑换券从机器里点出来,准备去窗口换钱,路过高额投注区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过道旁的一个百家乐赌台上,看起来很背的样子——印堂发黑是一个常能听到的俗语,但是对于这个词,我的理解是这个词就像‘怒发冲冠’一样,只是一种较为夸张的形容,因为我从没见过有人真正的怒发冲冠。
但是,那只代表我见识浅薄,因为,在这一刻,我真的见到了真正的印堂发黑:坐在那赌台上的老兄,看着四十来岁年纪,穿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坐在赌台的一角——赌台上就他一个人,他却坐在一角,看着感觉像是害怕荷官似的。看他的脸,人长得倒也不算丑,但也不知是灯光还是怎么回事,就感觉那个人的额头上比起面部其他部分要暗一些,眼睛上一圈黑,也不知多久没睡,赌场里温度适宜,但他的身子坐在那里像是有点冷似的,呈现出一种类似虾的姿势。
本来我只是路过,但是我路过的时候正好听他跟荷官说:“飞一个吧。”
我很好奇地停了下来,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飞一个’。见荷官发牌才明白,原来飞一个就是不下注免费看牌,简称‘飞牌’,荷官飞了一把牌,发出来是庄大,那个人又要飞,飞出来还是庄大……就这样连飞了六次,竟然发出六个庄。
我站在赌台的另一边,正好能同时看见荷官和那个黑印堂男人的脸,感觉那个印堂发黑的哥们印堂似乎又更黑了,我心想他这么飞牌,目的是什么呢?
荷官问他还飞么?他说不飞了,然后押了一摞筹码在庄上。我心想这连续6次都出庄了,难道还能出一个庄?要不然我用刚才赢的这2600碰碰运气?
现金都在口袋里,找荷官换了2000,但是荷官说这个赌台最低下注要3000,心想就当是刚才输了,就想下3000,但转念一想,我这下了,就违背了我当初和自己说的,不玩百家乐,这种东西就像一个堤坝,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很容易就变得无法收拾了。
荷官问我是否下注,我痛苦的摇了摇头,因为我真的很想押。最后,终究开出了一个闲,然后又开出了一个闲,然后又开出了一个闲,那个印堂发黑的老兄连续黑了三把,如果我上去跟他对押,那么我现在至少已经赢一万了。
这种感觉真痛苦,真的。我叹了口气,离开了赌台,走向了兑现柜台,用条形码换回了现金的同时,也总算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这就像你手拿着27o,翻牌前有人加注你没有入池,结果翻牌就发出来777,两家打到All-in最后你发现他们手牌一个AA一个KK,你如果上了,你将会洗了他们两家,赢一个超大的彩池。
但是,你能因为这个,以后每次拿27o都接3bet入池么?所以,方才没有押百家乐是对的。因为隐含将是严重亏损的,就像之前自己跟自己说决不买保险,结果动了买保险的念头而推了All-in,结果翻开一看,被别人的牌骑得死死的,根本连买保险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那次在三条场子里暗三条7碰暗三条9的惨案,终于彻底说服了自己:说好不玩就不玩,不然会死得很惨。
出了威尼斯人的门,一夜未睡,脚下已经有点发飘,但是困意却也不是很明显,正值清晨,空气之中依旧飘荡着湿润与咸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