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云逍老道开口:“你是病情加重还是病情提前?”
年璟默不作声。
云逍老道也懂了年璟的意思——都有。
他哀叹道:“千年盛开的芊泽雪莲花。”
年璟惊慌,抬头:“又是?”
云逍老道看着年璟道:“嗯,只是上一次是需要百年的,但你现在需要千年的。”
年璟有些空洞的笑了笑。
其实他已经放弃了,受折磨就受折磨吧。他坚持了这么久只是想多看看颜亦浓而已,那个记忆里的小丫头,那个在他最黑暗的时候给她光明的那个小丫头。
是的,他爱她,所以他愿守在她身边,即使是知道她心中有人。
十七年的病,可不是说好就好的。而且若真要等他炼成了双灵,那不得还煎熬几十年么?
十七年来,又有谁能知道他每到月圆之夜忍受着怎样的痛楚?
那种痛就如同毒蛊啃噬着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他的身份又告诉不能向命运低头,他如若是个男人就要挺起胸膛,战胜困难。
这时,云逍老道看着年璟空洞颓废的眼神,忍不住将他喊回现实,道:“你这小子。要是让别人看着你这样,哪会觉得你是‘天下第一公子’?”
年璟知道云逍老道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不在颓废,因为一名出家老道怎会在意这些名声?
可他还是忍不住地道:“这名号我不要也罢。”他又何曾在乎过这些?
只是谁想得到,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堂堂年王府年璟世子,受尽天下人的崇拜,却要受这样的折磨?
年璟叹气,整理好自己,回到了那温润儒雅的样子。
透过纸窗,见外面夕阳正好,天边泛滥,光彩映人。
不知为何,年璟现在有种“断肠人在天涯”的感觉。
......
晚上,年璟留在了灵鸿寺,这里的寂静,堪比他心。
-
第二天一早,颜亦浓就坐上了马车前往灵鸿寺。
其实一路上她都很忐忑。
据颜老王爷说,云逍老道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师,那他看得出来她是异世之人么?
但为了颜玉初,她就豁出去了。
过了一会,颜亦浓又自我排解,云逍老道适合和尚,他再厉害和没有神的能力啊?
对对对!他肯定看不出来。
于是颜亦浓就这么自我催眠着,然后催眠着催眠着就真被催眠睡着了...
到了灵鸿寺,她的暗卫溟酬将她喊醒。
以前赶车都有自己的马夫,但那马夫毕竟是颜王府同意的不是自己的,所以她想了想干脆让溟酬也兼职做做自己的侍卫。
但溟酬好像也不在乎,觉得能为主子效力就好。
下了车,颜亦浓环视了眼周围。
不禁暗叹,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寺庙!
一眼望去,开阔平旷,远处的高楼架着古刹,周围立着一尊尊金色的佛像,中心处还有一个高台,想必是每次寺庙举行大会是用的场地吧。
瞧完,颜亦浓又朝正面望去,寺庙正院就坐落在她的前方,不乏有少些烧香拜佛之人,只是她今天来并不是为这而来,她今天是来见云逍老道的。
正当她打算向里走是,一位小僧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