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桑村另一面的尽头,同样的房屋门外的石阶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胡须都是雪白,蜷缩着身子,温暖的阳光下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此时的他正仰头看着白小脸。
“敢问少侠从何而来,又准备去往何处?”老人问。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去……呸!”听到老人的问话,白小脸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到一半才惊醒过来,改话说:“我从……呃,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站在白小脸身后的中年人这时插嘴说:“村长,这少年是从山外来的。”
“哦?是修仙者?”村长好似惊奇的问道。
白小脸忙摇头,仙可是传说中的玩意儿啊,见都还没有见过呢。
“那你又是怎么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晚上睡不着觉,吃了一片安眠药,醒来就在那边的土地庙门前了。”
“土地庙门前?那可曾见到神婆?”村长眼睛蓦然睁开,激动的声音将白小脸吓了一跳。
“什么神婆……你是说一个很老很老的婆婆?”
“对,还拄着黒木拐杖,你见到了?”
看着村长的神情,白小脸弄不清楚状况,呆愣的点点头,还说:“那个婆婆一直再说要我帮她找一条陈酿的手帕,不,二十年前的手帕。她好像精神不太好吧?”
村长好像没有听到白小脸后面的话,突然站起来紧迈两步,几乎要凑在白小脸的身上,他语速急促的问:“那你可曾应下?”
“这个,我说过段时间帮她找的,只是二十年前的手帕早就没法用了吧?这算应下吗?”
“好!”村长大喝一声,吓得白小脸不禁打了个趔趄,眼神古怪的看着老人,看着他绽开的笑颜,心中嘀咕:这大爷不会是疯了吧?
“你可想越过这山峦,回到外面的世界?”村长舒缓下情绪,接着表情郑重的看着白小脸问。
“当然想了,您有办法?”
“这样就好,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小牛,鸣钟,祭天,磨斧,请祖衣!”
“是!”中年人热切的看一眼白小脸,高声应道,转身小跑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白小脸一点都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呀?
就见老人对他深深作揖,嘴上同时说:“少侠此行若能成功,老朽愿为少侠请天命,塑金身,立功德,千秋万世与神庙共享香火!”
“铛,铛……”悠长的钟声一连响了九声,震动了整个小桑村,所有男性皆赤身裸体的站在自家门口,旁边是一盆清水,淋头浇下,同时再用白净的毛巾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这是……”白小脸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裸奔?耍流氓?还是集体的?
“这是人们用最高的礼节为少侠敬迎神器,为少侠祈福!”
“我要干嘛啊?怎么还要为我祈福?”
“少侠怎么忘记了,先前还不是说要为神婆寻找手帕吗?要知道这神物二十年前就被狐仙洞中的狐妖偷去了,今不想天怜人族,派遣少侠下凡来斩妖除魔,夺回神物,实在是我小桑村之大喜。”
“什么什么?你慢点说,这手帕是神物?被狐妖偷去了?”
“没错,这手帕便是出山的神物!二十年了,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了,都快要忘记外面的世界了,就连神婆也都已经二十年未曾现世了。”村长说着说着就已经泪流满面,悲戚之意溢于言表。
“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我怎么去降妖除魔?”白小脸同样心中泪流满面,那可是狐妖啊,传说中令人神魂颠倒,****的妖孽啊,虽然从未见到过,但是想想就觉得刺激,啊,不对,是恐惧啊!
“少侠是天命之子,无需担心,我们这就祭天为少侠请灭妖神器。”
天命之子?这倒也说的过去吧?莫名其妙醒来就到了这里,要说不是神仙做手段也说不过去啊。
就是这时,那个之前被村长称为小牛的中年人双手高捧一个红色木盘,盘上整齐的码放着一身精致的白衣,就听他高声喊:“烦请少侠沐浴更衣!”
话音刚落,在他身后的另外两个中年人一手各拎一个木桶上前两步,里面都装着新打的清水。
“在……这里?”白小脸尴尬极了,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在他的面前,村长快速的将自己扒了个精光,一丝不挂啊!中年人同时顺手提起木桶从村长的头上浇灌而下。
“少侠,错过了吉时可就请不到神器了,您是想同我们一起在这小桑村中过上一生一世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千斤的巨锤,狠狠砸在白小脸的脑袋上,在这个鬼地方过一辈子?在井里打水?种地?吃那种黑黄黑黄的馒头,这简直不敢想象,哪怕是送给狐妖****也要比这个好一百倍吧?
不多犹豫,白小脸马上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冰凉的井水临头而下,透心凉!用中年人肩头的白布轻轻擦干,白小脸不敢用太大力气,他怕擦出来尴尬的东西……
换上木盘中的白衣,白鞋,白小脸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衣炔飘飘,犹如一个翩翩公子,唯一令人尴尬的是,他的头发太短,那头绳和玉簪没办法带。
“这怎么办?”白小脸问。
村长沉吟一阵抓过来木盘中的玉簪头绳在白小脸脑袋上摆弄,幸好没有镜子,白小脸没办法看到效果,否则他一定会抓狂的。
那玉簪被头绳缠了两道之后自两边垂下绕过耳廓系在了他的下巴,这是怎样的效果?只能说是王子秒变青蛙,高富帅瞬成**丝二货。
“出发!”村长高昂的发布号令,小孩们成群结队的走在最前方,一本正经的认真走路,后面就跟着白小脸和村长,在他们的身后是四支分队。
最外的两侧是男人,手上各握一把刃尖明晃晃的斧头,内侧两队是女人,她们的臂弯处皆挂了一个竹篮,篮里摆放着各样的吃食。
虽是从未听说过的仪式,但是认真起来也极为的震撼,震撼的不是人,而是那种从内延伸而外的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