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并不算高档的别墅住宅区,建在城郊周边,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稍有些钱,但是并不算特别上层的人家,四周绿化很好,只是离市区远了一些,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要走;一户红蓝相间的小型别墅格外的引人驻足,不是房子有多么的独特,而是房前草坪上的花草,盛开的特别艳丽。
“妈妈,看!”
一个穿米黄色裙子的小女孩欢快的在草地上蹦着,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一旁浇灌着花草的女人笑着回头,望了一眼女孩手中的布娃娃,放下水管,蹲下身来。
“谁给你的?”
爱怜的笑颜在看到女孩手中东西的时候停止,面色有些难看。
“是姑姑!”
女孩对于大人的变化毫无所觉,依旧灿烂的笑着指了指木栏门外,“咦?刚才还在那的。”
女人的目光迅速扫向门外,女孩所指的方向并没有什么人,女孩也意识到了,似乎生怕女人不信,继续说道。
“是真的,姑姑从门外递给我的,还说不要让我吵到你。”
“妈妈相信,姑姑还说什么了?”
女人挤出一丝笑颜,抚摸着女孩的头发。女孩将手指噙在嘴里,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没有了……不过姑姑亲了我一下。”
小女孩儿笑的愈发灿烂,像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女人没有再多问,出声哄道,“芥兰乖,回房间画画好不好?”
女孩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微微的嘟起小嘴。
“芥兰乖乖听话,一会妈妈给你拿你最爱吃的草莓奶昔?”
女孩听闻,这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迈着小腿回屋,女人见她关上了门,站起身再次望向女孩所指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虽然那里……什么都没有。
女人暗自叹息,“明倾,如今连家门都不进了吗?”
“妈妈,妈妈?”
女孩抱着娃娃走出自己的房间,一幅画都画完了,为什么妈妈还不给自己送奶昔呢?一个个房间的搜寻,忽听得一声声呜咽。
“妈妈!”
女人手脚被捆绑在凳子上,发丝凌乱,嘴上被胶带缠得死紧,女人朝女孩拼命的摇头,可是为时已晚。
“说,明倾在哪?”
眼角,有泪滑落,女子呜咽摇头,黑洞洞的枪口逼近女孩儿,抵着她的头颅,女孩脸上写满惊恐,抱着女人腿的手一直在颤抖。
“妈妈……”
女孩的眼泪像是触动了女人,摇头之后像是想起什么,对拿枪的男子点头示意。
“说。”
男子撕开缠着女人嘴部的胶带,女人吃痛的喊了一声,“求求你,放了她吧,她才是个孩子,才七岁……”
“砰!”
消音枪沉闷的响声响起,女人的腿部瞬间血流,男子转而继续抵着女孩的头,“下一枪,是这儿。”
“我说,我不知道她在哪?”女子狠咽了一口唾沫,“但我知道怎么联系她。”
西装男子一把将女孩踢开,转而将枪指向女人,“继续。”
“我们有约定,如果有事,会在‘悔一’酒吧3号桌台留下纸条,约定好时间,那里好像有人专门报信给她,她就会来。”
女人说的飞快,眼睛还不时的瞥向摔倒在地的女孩儿,似乎生怕男子反悔做出什么。
“写。”
男子听闻迅速的在桌上抓来纸笔,因为匆忙,桌上的物品撞倒一地,解开女人的手,将她拖至桌子前面。
“我说,你写。”
男子扯过还趴在一旁哭泣着的女孩儿,揪紧她的头发,用枪抵着她的太阳穴,女孩儿因为疼痛哭的更加大声,女人簌簌,连忙握笔。
“有人逼问你的下落,带走孩子,速回。”
“她不一定会出现的。”
女人忍着腿上的疼痛说道,男子却是一笑。
“我赌,她会。”
拿过纸条看了一眼,收进怀里,枪孔再次对准女人,这一次,是额头。
“不……”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随着又一声闷响,女人倒地,额头,是一个硕大恐怖的枪眼。
“妈妈……”
女孩手中的画飘落,小小的身躯也瞬间倒下,画上,是一片鲜艳的花草,以及丛中,牵着女孩手笑的快乐的女人。
“悔一”酒吧坐落于市南一处偏僻之处,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凡是知道的大多是这里的常客,这家酒吧与别处不同,没有华丽的门头,华丽的装修,里面很是简单,只有几张小桌,和一个长长的吧台,但就是这样反而吸引了那些凡是来过这里的客人。独有的安静,让人在这弥漫着喧嚣和压力的城市仿佛找到了一处避难所一般。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地中年妇女,样子微胖,不施粉黛,很朴素很平常的装扮,头发随意的挽起,正擦拭着吧台的杯具。
“云姐,有人来过?”
一个女人走到吧台前,要了一杯威士忌,坐下。女人一头披肩黑发,穿一件皮夹克,若仔细看模样很是妩媚,不过分在右肩的黑发几乎要挡住女人的右脸,再加上昏暗的灯光,显得有些朦胧。
“恩,纸条在杯子下。”
被称为云姐的女人依旧擦拭着酒杯,除了嘴唇微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就像是一直站在那里一样,表情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女人看过纸条,表情却是不大对劲,神情严肃的看了云姐一眼,起身就走。
女人还没走到门口,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女人的身躯应声倒地,一个黑影闪过;整个枪杀不超过五秒,众人还未从这声响中反应过来,待有人掏出手机报警,才发现根本找不到凶手在哪儿,云姐手中的杯子落地,明倾……
第二天,报纸头条,A市悔一酒吧发生枪击事件,一女子中枪身亡,凶手下落不明。副版,是一则居民被害消息:城郊别墅群一户人家,女主人额头遭受枪击,警方疑是有规模同伙所为,望市民提高警惕,目前案件警方正在侦破当中。
“舒院长,这是刚送来的孩子,您看……”
一黑色长袍的修女对着坐在桌前的老人说道,老人面相和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儿,很可爱的样子,却因为目光呆滞,独独少了许多神采,起身走至她的身旁。
“这就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吗?”蹲下身抚摸着女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院长,自从送进来就没有说过话了,应该是受母亲的影响……”
黑袍修女很恭敬的回答解释着,看向女孩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怜悯,知道她的家事,恐怕是吓着了吧。
“齐修女,真的没有她父亲的记录吗?”
老人站起身问向身旁领女孩进来的修女,资料她也看过,上面只记载母亲遇袭身亡,而父亲栏却是不详,这个有些奇怪。
“警察说认真查过,只知道她们是后搬到A市,听说应该是未婚妈妈。”
老人点头叹息,转而笑着对女孩说道,“芥兰是吗?齐修女会带你去住的地方,要跟小朋友好好地相处啊!”
话说完,看女孩儿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得放弃,挥挥手让齐修女带着出了院长室。
所谓住的地方,收留的都是那些或被父母抛起,或者就像芥兰这样无父无母无亲戚的,只得安
置在这里,如果有好心人能够收养,就会被领走,而这之前,就是住在这个大房间里。
房间的确很大,其实孤儿院的楼房是有些许欧式风格的建筑,据说是很早以前传教士来到本土筹资建造,年代的久远早已可以追溯到开国之前。房间有些许破旧,但是很有次序也很密集的摆满了小床,很明显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十岁以下的孩子,而芥兰正好七岁。
齐修女拍拍手示意孩子们安静,宣布芥兰这个新成员的加入,并鼓励大家鼓掌欢迎,芥兰的表情丝毫没有起伏,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样,只是呆滞的望着前方。
“我叫茜茜,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子矮小的女孩闪着明亮的眼睛,待齐修女离开后,向芥兰询问。女孩儿足足比芥兰低了一头,脸色枯黄,给人的感觉仿若营养不良一般,只有那双眼睛散发着神采,才没有让人太过忽视。
“滚开,小个子。”
名叫茜茜的女孩儿突然被推倒在地,两三个男孩站在芥兰的面前,语气很冲的嚷嚷。